番外 緣君的女兒(十五)
李瀟溯目光冷冷的掃在嫣然的嬌容上,冷笑一聲:「有事?恬不知恥的背著我跟情人偷偷幽會?這就是有事?張嫣然,你可別忘了,咱們之間可是簽訂了協議的,我希望你格守本分,否則,你該清楚我的手段,如果你不想看到你的小情人在上海無法立足,你最好給我安分些,別不識好歹。」
嫣然抿抿紅唇,心中似有一絲羞憤,她抬起那水靈靈的美眸睨著李瀟溯,一字一句道:「沒錯,我是把自己不知羞恥的買給了你,可我買的是身,不是心,至於我心裡惦記著誰想著誰,按照咱們之前議定的協議,你無權干涉。你放心,從此以後我會謹守咱們之間的合約,你也無需在我面前展示你那隻手遮天的權柄,你若敢傷他分毫,我便死給你看。」
李瀟溯冷目寒光一閃,突然長臂一伸,便緊緊的攥著嫣然那單薄柔軟的嬌軀,似要往那深不見底的山崖推了下去。
嫣然半昂著頭,臉上滿是驚懼惶恐之色,微微眯著眼眸,不敢往下望,這李瀟溯難道真想把她弄死,然後拋屍荒野之地。
這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嫣然雙手發顫的緊緊的拽拉著他的手臂,如纏繞著的密密麻麻的蔓藤般,一旦放手,便是屍骨無存。她膽子小,被他這麼一嚇,頃刻臉色蒼白一片,額前滿是冷汗直冒,就連雙腿也跟著不停的打顫。
嫣然出口的嗓音已然有了一絲哭腔和哽咽:「你幹什麼,有話好好說,趕緊的把我拉起來。」
冷颼颼的冷風吹著她的裙擺泛著絲絲弧度,滿頭青絲也被吹的迷亂的眼睛,單薄的嬌軀似要被狂風席捲墜入谷底。她緊咬著貝齒,半眯著眼眸,可憐巴巴的睨著眼前似魔怔的李瀟溯。
這哪還有平日里半點溫文爾雅的模樣,就宛如從陰曹地府索命的厲鬼般,恐怖可怕。
李瀟溯冷幽幽的目光睨著她,譏誚一笑:「剛才不是大言不慚的想死不?我成全你?這會倒不捨得死了?既然沒那份耍橫的資本,就別在我面前放狠話?」
過了半響后,李瀟溯猝然一拉,嫣然整個人便渾身發抖的癱軟在地上,好似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驚魂未定。
李瀟溯怒喝一聲,「起來!」
嫣然暗自摸了一把眼淚,卻是蜷縮著薄弱的身子骨,半響都不肯動彈。
於是,李瀟溯轉身又踱步折了回來,一把大力的將她給拉扯了起來,不管不顧的直接往車上拖。
嫣然那手腕處被他捏的生疼,縱然再忍耐,此刻也來脾氣了,她忍不住掙扎了起來,怒嚷道:「你放開我!」
李瀟溯非但沒鬆開,反而力道更重了幾分,他直接狠狠地拖著她,往車旁一甩,旋即白皙的下顎被男子大力的抬起。
李瀟溯剛要俯身吻下去,卻被嫣然微微厭惡的躲開來,這下惹得他臉色更黑了幾層,憤然不已。他陰冷的一笑,不緊不慢開口道:「剛剛不是挺能耐的不?不是說賣身不賣心不?這會又矯情什麼?既然是我花錢買的消遣品,怎麼玩,隨我高興。」
嫣然神色黯淡鬆開手,之前所有的掙扎頃刻間便戛然而止,她由著李瀟溯對她上下其手。他的吻如洪水猛獸般來勢兇猛,恨不得將她揉進骨髓內,拆吃入腹般的霸道強悍,反而不似邱逸那般細水長流,溫潤柔美。
也許次數多了,她已然也就習慣了這種強勢而蠻橫的侵入,她的注意力不集中,反而惹得李瀟溯手中的力道更重了幾分,捏著她嫩白纖細的手腕生出一圈青色。
嫣然到底疼得微微蹙眉,香汗淋漓。
不知何時,李瀟溯的大掌突然竄進她下擺的長裙之中,肆意的侵犯揉捏,女子忙羞憤的按住他的手,嗓音似帶著一抹哀求和沙啞:「求你別這樣,咱們回家好不?你想怎麼樣,隨你高興,求你別在這裡?」
李瀟溯勾唇冷笑,手下的動作依舊,俯身,輕輕的咬著她飽滿的耳垂,嗓音似染著一抹撩人的媚色和風情:「你聽過婊子有選擇的權力不?」
嫣然心中鈍疼,無窮無盡的蒼涼如汪海般襲了上來,她實在不敢相信三月前還信誓旦旦的說著喜歡她的男子,此刻卻無情的說出如此刻薄的話語來。
嫣然涼薄一笑。
不知過了多久,一場不留餘地的掠占終於停歇,嫣然感覺渾身似被碾過般疼得撕心裂肺,她呆愣的好久的神色,方才捋了捋被撕裂的不成樣子長裙。
李瀟溯眉色沉寂,在那幽幽的抽著香煙,煙霧滾滾襲來,在空中浮起一圈圈白霧,一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根香煙抽完,他那深濃的眉眼睨著表情獃滯的女子,嗓音似侵染著一抹溫色:「上車吧,咱們走!」
嫣然目光獃滯的凝著某處,也不知在瞎琢磨著什麼心思,她在想,要儘快想個法子弄到一百萬,這樣還清了他的錢,她也就徹底解脫了。
李瀟溯見她半天都沒動作,不由上前來,將她直接扯上了車,旋即大力將車門一關,繞過車的另外一端,發動引擎,將車開走。等到了市區,嫣然目光呆訥的凝著車窗外,突然開口道:「停車!」
她想獨自一人走走,這種致命的壓抑感,快點令她窒息。
車子嘎然停下,嫣然打開車門下車,接著她的包和男人的一件定製款的黑色西裝被丟了下來。一瞬間,那輛賓利便如脫韁的野馬般飛奔而過,只餘下一抹孤寂的背影,站在原地不動。
嫣然彎腰將那西裝披上,否則,就她這狼狽凌亂的模樣,還不得被人嘲笑是瘋子。她旋即又撿起地上的背包,找了一處僻靜的長凳坐了下來,她獨自發愣了好一會,想了許多,不知不覺已然泛紅了眼眶,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猝然間,電話鈴聲響起,是彩兒打過來的。
嫣然吸吸鼻子,按下了接聽鍵,便聽到彩兒一個勁的在那抱怨:「你知道不?今日這李總上台還沒講五分鐘,便稱臨時有事,人跑的沒影了,我還滿心的期盼著能上台跟他握個手,給他加深點印象,這樣畢業說不定能進李氏集團?哎!看來是徹底沒戲了,你人在哪,我去找你,咱們一塊去逛街。」
半晌,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彩兒似聽出那端有一絲不對勁,不由略顯擔憂道:「嫣然,你怎麼呢?我好像聽到你哭了,你可千萬別嚇我,干出什麼傻事來,你趕緊的把地址發過來,我去找你,等著我,我馬上過來。」
嫣然掛斷了電話,將地址發給了她,等了半響后,彩兒便來了,她是打的來的,她這人很是節省,若換做平時怎麼捨得打的錢,看來這次是真著急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嫣然落魄狼狽的模樣,不由抖了抖紅唇,好半天方才道:「你……你該不會遇到……」
彩兒實在不敢設想往下說下去,猝然間瞥向她修長嫩白的脖頸上露出了鮮紅的一排牙齒印,活脫脫是被人蹂躪的跡象。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嫣然的神色,憤怒開口道:「嫣然,你給我說句實話,到底是哪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欺負了你,咱們報警,一定為你討個說法,你告訴我,咱們不信告不贏他。」
嫣然垂了眼帘,卻是緊抿著紅唇,半響也未吭聲。
彩兒沉思了一會,忽地小聲嘀咕了一句:「該不會真是李瀟溯徹底失去了耐心,那大灰狼終於按捺不住下毒手吃小綿羊了吧,你那一百萬是不是從他那裡拿的?」
嫣然的沉默,反而更加印證了彩兒的猜想。她默默的往她旁邊落座,想了想,忽地滿眼狐疑道:「李總那般謙謙如玉的公子,怎麼捨得對你下這般狠手?我記得當初他追你的時候,挺有紳士風度的,那時你沒少給他甩臉色瞧,他依舊笑意綿綿,倒是挺耐得住性子的,今日怎麼會突然獸性打發,你們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嫣然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苦澀一笑:「像他那種在商場上遊刃有餘的老狐狸?誰能摸透他的心思?說不定只是玩玩而已,一旦得手了,滿足他們的征服欲,便可以肆意踐踏別人的尊嚴,這不就是有錢的資本家的慣例不?司空見慣罷了。」
彩兒微微凝眉,沉思了一會,正色道:「不對,我記得當時他對你挺深情的,看起來不像偽裝作秀。」
她猶記得三月前,一溫雅如玉的公子日復一日的每天堅持在學院門口候著。他一身定製款黑色西裝,鮮明的輪廓,溫潤淡雅的眉宇,讓人如沫暖陽,嘴角溢出一絲淺顯的矜貴的笑意,手中捧著一束嬌艷的玫瑰花,宛如成了學校的一道風景線,引起周圍的唏噓艷羨,轟動一時。
那時候,李瀟溯溫潤一笑,「張小姐,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共進晚餐。」
嫣然眉目微蹙,清淡如煙:「抱歉,我剛好跟我男朋友約好一塊吃火鍋,李先生求您別這樣,您這樣執意堅持,反而影響不太好,這樣也有失您的身份不是?」
李瀟溯輕勾嘴角,笑得加深:「我追求你,你可以拒絕,但是不能剝奪我繼續追求你的權力。」
嫣然暗嘆一聲,似有些浮躁:「李先生,你該清楚,我跟我男朋友好了很多年,不會為任何人而改變,再說這流言蜚語的,著實對你我的名聲不太好,還望言先生適可而止,別給我造成困擾行不?」
李瀟溯抿抿嘴唇,似沉呤了片刻,笑意淡雅:「嗯,既然張小姐不喜歡這種高調示愛的方式,算是我會錯了意,以為你們這些女孩子都喜歡這種浪漫夢幻的方式,既然這樣,咱們不如低調點?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無條件的滿足你。」
嫣然徹底無語,她捋了捋額前的碎發,有些不耐開口道:「沒錯,女孩子都喜歡浪漫情調,但也得看人來不是?你我之間年齡相差太大,有代溝,實在不適合,拜託您就別白費心機了。」
李瀟溯輕輕揚眉,「張小姐吝嗇的不肯給我機會,又怎麼知道咱們倆不適合?其實,我這個人吧,你只要試著去了解我,我挺容易相處的。」
嫣然眼眸微微一斂,冷淡道:「抱歉,可惜我沒興趣,李先生,我有事先失陪了。」
她轉身便走,李瀟溯忙上前,硬生生的將一束玫瑰花塞進她的手中,清潤的挑眉,輕聲道:「既然你有事先忙,咱們改天再約,你放心,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捨得花大把的時間和精力耗費在追自己喜歡的女孩身上,我相信,功夫不負有心人,總有一天,你會對我芳心暗許的。」
當時嫣然一臉苦悶之色,暗自磨磨牙,真是自戀而自大,而且還如此狂妄,她真想把那一束花狠狠地摔在他那張溫潤的俊臉上,可基於禮貌矜持,她強壓著怒氣,硬生生沒發作。
當時,彩兒戲謔的調笑了一句:「這李先生挺深情的,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真的不好好考慮一下,這樣絕世好男人,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老實說,比你那個邱逸可好太多了,關鍵是人家有錢有勢還對你一心一意,瞧瞧人家都有風度啊,從來不捨得為難你半分?」
嫣然氣鼓鼓的將那玫瑰花往女子懷內一塞,懊惱開口道:「你若喜歡,送給你。」
彩兒有些尷尬的忙回頭望了一眼,只瞧著那溫潤公子此刻坐在車內,對著她勾唇淺笑,十分俊朗。
彩兒神色一愣,忙追上了前面的嫣然,苦口婆心道:「嫣然,你就考慮一下不?我覺得他真的挺好的,而且你們兩家還是世交,也算是門當戶對?」
雖然她跟李瀟溯只是寥寥無幾的數次見面,沒有過多的交際,當時他給她的感覺就是不急不躁,處變不驚,又似胸有成竹,待人如沫春風,謙和溫潤,實在不敢與今日這事聯繫在一起。
當時她所想的,若是嫣然真跟他走到一塊,一定會盛寵之際,就算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傾盡所有為她去摘。
彩兒沉呤了良久后,又鄭重其事問道:「嫣然,你們之間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我總覺得這其中一定有緣由的。」
嫣然眼眸似閃過一抹沉痛之色,黯然開口道:「中間確實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算了,我也不想提了。」
嫣然說到一半,黯然起身,暗聲道:「行了,我得回去了,若是回去晚了,他又得發脾氣,如今他就是老佛爺,我可不敢輕易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