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獸行
茹雲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想要推開柳斯年,卻不曾想,被他反手給箍住了。她越是反抗,柳斯年笑的就越是猙獰,他覺得此刻懷中的可人兒簡直美麗極了,他一定要完完整整地擁有她!
突然一條白光一下照亮了天地,瞬息間又暗了下去,緊接著「轟隆」一聲,驚雷響起,彷彿要撕裂大地一般,外面一下便是狂風暴雨的世界了。
雨像釘子一樣地粗,一根根落下,好似還夾著千鈞之力橫掃到人間。
靠著後院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風給吹開來了,在這天地變色之際,雨水也順著風灌了進來,雨水沾濕了茹雲的腳背、裙擺,而後一點點地往下滾落。
柳斯年整個人都亢奮了,直接就將茹雲壓在了被雨水浸濕的地毯上。
茹雲拚命地搖擺著頭,心下十分地惶恐。她竭力試圖避開柳斯年的臉。可奈何柳斯年心下一股洶湧的熱意湧上腦中,一下便粗暴地茹雲壓制在下面。
茹雲再反抗,也終究不過是一個女人,力氣又哪裡拼的過柳斯年。這一刻,她簡直是前所未有的絕望,眼角一下就盈滿了楚楚的淚光。
「啪」的一聲,柳斯年重重地甩了茹雲一個巴掌:「沈茹雲,你還真當自個還是貞潔列婦呢!你早就是被陶秋白給玩剩下的了,當初他已經把你趕出了陶家,你早已經不是什麼少帥夫人了!你這般這故作姿態給誰看呢?我告訴你,作為男人,我耐性已經夠好了。我忍了你這樣久,不過是念著咱們往日的情分,你可不要再給臉不要臉了!如今這上海,但凡是我柳斯年想要的女人,難道還得不到么?我不妨明明白白告訴你,陶秋白就是我想方設法給弄死的!他該死!他活該!搶了我柳斯年的女人,他也便是死路一條!沈茹雲,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若是乖乖地聽話,我便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如若不然,我就慢慢地折磨你,叫你這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茹雲眼色冷冽地望著柳斯年,他終於痛快地承認了他的卑鄙無恥。茹雲只覺得一股寒意從頭皮里浸入,全身都能感覺到這刺骨的冰冷,不由得地冷笑了一聲:「斯年,這才是你如今的真面目罷,你終於承認了,是你殺死了秋白!是你!你不光沒了底線,沒了羞恥,出賣自己的靈魂,更是枉為人!我也清清楚楚地告訴你,就算秋白死了,我也決計不願意再同你苟且了!我真恨呀,恨當初怎麼就偏信了你,反倒錯怪了秋白!」
茹雲的凜冽,叫柳斯年瞬間清醒了一些,有那麼一刻,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忙又將茹雲從地上半扶起,而後換了一副臉色,搓著手懇求說道:「茹雲,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是手欠,不該喝這樣多酒的!你原諒我罷,你要知道我是愛你的!我是因為愛你才這樣的!」
茹雲闔上了眼,不再接話,她實在是疲於應付柳斯年的兩幅面孔了。柳斯年見她不出聲,眉梢一下就掛了下來,他暴戾地撕開了茹雲的裙子,厲聲笑道:「沈茹雲,你不是心裡念著那個該死的陶秋白么?我會教你知道,誰才是真正夠資格與你匹配的男人!」
「住手!住手!柳斯年!你瘋了么!」茹雲幾乎是用盡了氣力喊出了這句話,她全身都止不住地顫粟著,腹部隱隱作痛。眼前的柳斯年就如一頭瘋了的困獸,將茹雲身上的白裙幾乎已經撕成了碎片。
茹雲白皙的胴體上顯現著觸目的紅色抓痕,淚從她的面上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漸漸的,她放棄了無用的抵抗,任憑著在她身上啃咬著。茹雲簡直絕望極了,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只是狠狠咬著舌頭,鮮血一點點地從她唇邊溢了出來。
茹雲臉上那種痛苦的神色,反倒更讓柳斯年覺得心智迷亂了,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強迫茹雲是一件能激起他潛藏心底多時獸慾的一件事情。他盡情揉捏著她的腰肢和胸腹,臉上是一陣狂喜。
柳斯年的力道狠了,茹雲下意識地疼得呻吟了一聲。他就一把托起茹雲的下巴,手指掐進茹雲細嫩的皮肉里,把她的骨頭捏出輕微的咯咯聲。然後他一使蠻勁,一下就將茹雲扛起,大步走進卧房,將她重重地摔在床上。
如今在他的眼裡,茹雲已經是一個傀儡玩具,他由著性子搓揉摔打和摧毀她,從暴虐的行動中得到快感和發泄。
被柳斯年壓在身下的感覺,茹雲是屈辱和痛苦的。她閉著眼睛,避免看到那雙離她很近的慾火中燒的眼睛。
茹雲同樣厭惡對方鼻腔里噴出來的滾燙的氣息,她用勁地憋著氣,常常憋得自己幾近窒息。當她在柳斯年的手中被搓揉捏弄的時候,她就想自己不是一個人,她只是塊木頭,毫無知覺毫無情感的木頭,木頭是不會小的自己處境是如何的糟糕。
如若說,先前,她對柳斯年的良知還抱有一絲幻想,那麼如今,茹雲是真真正正體會到了,他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東吳才子,如今日本人手裡沾的血,也有他的籌謀。他早就已經放棄了人性,選擇了獸性。
茹雲竭力使自己冷靜下來,觀察著房中的情形,她並不甘心就此被玷污。此時她已經注意到了柳斯年身上沒有帶著手槍。她仰面朝天躺著,儘力不動聲色地讓自己的身體去避開柳斯年粗暴的動作。
她快速抬手伸到了枕下,冰涼冰涼的鐵的槍身令她心裡猛地一抖,她暗暗抓緊了手槍在手中,緊握不放。
茹雲心下忽而起了一個念頭,既然柳斯年已經是個禍害,那麼不如她便與他同歸於盡,也好過在這裡飽受折磨。
想到這裡,她的身體放鬆了,完全徹底地放鬆了,且長長地吁出一口氣來,嘴角下意識地浮出一絲冰冷的笑。握槍的感覺那麼美好,彷彿抓住的是自己的生命,她可以任憑喜好處置自己的終結點。
這會,只要茹雲抽出手來,輕輕扣動扳機,眼前的一切便是天翻地覆。她想她應該沉住氣,等柳斯年意識模糊的時候,,即便他有所察覺也無法迅速行動。
這樣想的時候,茹雲不免多了個心眼,微微抬起眼皮,從睫毛縫裡窺視柳斯年的神色。只看一眼,她心裡咯噔一跳,因為柳斯年慢慢停了下來,同樣睜了眼睛,若有所思地盯在她的臉上。
茹雲心下一驚,嘴角一牽,微微抽搐著。柳斯年一隻手迅雷不及掩耳地伸上去,鐵鉗般捏住了茹雲那隻握槍的手腕。茹雲總算反應還快,馬上放開手裡的槍,一動不動。
柳斯年望定了茹雲的眼睛,一字一句說:「你竟然想要殺我!」
茹雲迎住柳斯年的目光毫不退縮,柳斯年猛地抽出茹雲放在枕下的那隻手。手中空空,纖細的手指帶點委屈地蜷縮著,的確沒有拿槍的跡象。
柳斯年微愣片刻,像是頗為失望。他從茹雲身上悻悻地滾落下來,一下就沒了興緻。即便此時此刻,他還並未有真正地擁有她。
他先不急穿衣服,不過抬手嘩地拉開床邊抽屜,抓出一把子彈,在茹雲眼前攤開。然後他又伸手到枕下,掏出手槍,變戲法一般啪地打開彈匣,彈匣里空無一物。
茹雲癱軟了似地閉上眼睛,如果方才扣動了扳機,只怕柳斯年愈加會有防備,往後也便再也沒有機會近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