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戰壕
忽然,茹雲支起了身,出人意料地主動貼了上去,瘋狂地啃噬著陶秋白的雙唇。
她感覺到了自己在沉淪,可是她沒法阻止心下那股對陶秋白的愛戀。茹雲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可是又實在是抑制不住。
這吻,著實叫陶秋白興奮不已,這是茹雲第一次如此主動地回應著他。
一陣強烈的快感遍布了兩人全身,直教茹雲流下淚來。
兩人終究是相互融合在一處了,這一刻,什麼也無法分開他們。
陶秋白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來,臉上滿是潮紅。他整個人就埋首在茹雲的頸間,好似有些微涼的感覺。
可是他喜歡這股涼意,刺得他酥酥麻麻的,真是舒服極了,慵懶極了。只要一閉上眼睛,那微妙的情愫就在心中漾了起來。
隱隱約約,茹雲好像看到四周的山林、湖泊、松木,一切交織成了一片,又慢慢的漂浮了起來。
蘊蘊藉藉的纏綿意緒,好似是將兩人一道沉到泉水裡頭去了。四周一下靜謐的不得了,只是偶爾能聽到幾下松子飄落的聲響,以及野鳥的啼聲。
………………………..
陶秋白帶著茹雲才回了安置所,就看見劉虎面色焦急地奔了過來。原來日本人又從北面調集了援軍過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即刻,所有人都被動員了起來,到北郊邊挖戰壕。茹雲本不是男兒身,照說與這事沒什麼關係。可是她到底要強,不肯在安置所自坐著。
於是她就幫著做了一些玉米糊糊餅,用個籃子裝了,蓋上毛巾,送去給挖戰壕的人當
點心。
隔日,茹雲挎了沉甸甸的餅籃就要往戰壕去。走了不過一里路,已經是鼻尖冒汗,雙頰微紅地如同染了一層胭脂。
茹雲遠遠的,就瞧見挖戰壕的人密密麻麻簇擁在一起,手裡的鋤頭此起彼落著,在陽光下隱隱閃著光芒。這場景,倒也是十分的壯觀。
有些前線的陶家軍撤了下來,在這裡一起幹活。也有一些學生模樣的人,在裡頭穿梭著。茹雲心下想著,這些孩子怕是毛都沒長全的,就來這裡冒險,若是真打起仗來,可叫人捏一把冷汗。
茹雲找了個機會,將餅籃子里的玉米糊糊餅一併分食了下去。然後她就在戰壕裡頭小心翼翼地走著,看著戰壕的進展情況。
那戰壕不過半人高,挖的怕是還不夠深,若是子彈打過來了,怕是掩護都難。陶家軍多半都在前線支撐著,這裡是後防,多是新兵,什麼時候又見過如何造戰壕?
那些拿了皮尺走來走去的軍人,看起來是個專家行手,實際上也是半吊子,壓根就沒什麼實戰經驗。如若不是因為他們經驗不足,也不至於撤下來挖戰壕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似乎大家暫時還沒把日本人放在眼裡,對他們的兇殘也是一無所知。
茹雲一路張望著,忽而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盯著她看,她就回過身去,果不其然,是全副戎裝,站在高地上的陶秋白。
她剛要開口喚他,卻見到他身邊親昵地站著一個人,兩個人正交耳說著話——那自是二姨太芳嬛無疑了。
茹雲的心一下就跟著沉了下來,心裡總覺得不大痛快,一轉身便走了。陶秋白見她離開的這樣快,不由得跟著皺起了眉頭。心下想著,茹雲怕是還在與他置氣。
芳嬛眼尖,自然一下也看到了沈茹雲,她的臉上滿是驚詫。這個賤人,不是被她扔到南下的火車,已經走了么?怎麼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裡?
芳嬛的一雙眼珠子,跟個糖丸似得,早已經粘在茹雲身上溜轉了一番。她不動聲色看著秋白的目光,他正目光灼灼地望著沈茹雲離去的方向。
芳嬛暗自忖度著,陶秋白還不知曉她與沈茹雲之間的事情,一時又不由得計上心來。
…………………
是夜,芳嬛親自端了幾盆鮮肉羹湯過來,予陶家軍的兄弟們解解饞。
陶秋白則在一旁的臨時指揮所內,他身上的紗布剛換好,正準備船上外套。
彼時,芳嬛掀簾而入,悄然將臉靠在陶秋白寬厚的背上,嬌聲道:「秋白,今日來的時候,聽說你受傷了,你可不知道,我心下有多擔心你呢。往後,這上戰場,你也莫要逞強才是,到底是刀槍無眼呢。」
陶秋白僵直了身子,皺眉道:「真是胡鬧,這裡是戰場,你哪裡好隨意進出的。」
芳嬛委屈地抹了抹眼角:「我不過是來看看你,這出來這麼些日子,也沒有人來報一聲平安,到底是心下挂念著。喏,這裡有一碗我親手做的肉羹,你多少吃一些。等你吃好了,我就帶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