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清泉

  「跟我走一趟罷。」陶秋白伸過手來,還未等茹雲答話,就強把她箍緊,一把帶上了馬。


  馬背上是一副金銀絲鏤花的馬鞍,上嵌豆大珍珠千餘顆,又有珊瑚珠五十多對。鞍前閃耀著三顆龍眼大的東珠,這是當年清廷皇帝的御用馬鞍,可謂是無價之寶。


  陶秋白帶著茹雲跨上了馬,合身的軍褲把一雙修長的腿綳得緊直,夾在馬肚子上,像兩塊玉柱子一般筆挺。他的馬是白的,路在刺目陽光下也是白的,耳邊呼嘯而過的景緻也是白的。


  「快放我下來!」茹雲禁不住喊道。


  頂著碧藍無際的天空,陶秋白縱目四望,寬舒地吞吐著氣息:「你可坐穩了!」


  陶秋白一面說,一面揮著鞭子抽打著馬肚,馬急速飛馳著。陶秋白的熱血在心下沸騰,他甚至想要張開雙臂歡呼一聲。


  也不知跑了多久,只見著陶秋白雙手一收,將馬韁收回胸前,便帶住了馬。


  此時,茹雲的玉容映著耀目的陽光,恍若清水出芙蓉。她身後揚起的衣角,就似碧霞飛落人間,看的陶秋白一時入了神。


  茹雲感受到了陶秋白的灼灼目光,臉上禁不住飛起一片紅暈來,別開了臉,也不願看他:「何必非要強人所難?」


  陶秋白楞哼了一聲,一勒韁繩,一記馬鞭落下,緊跟著白馬一聲嘶叫。只見著絲韁猛松,又見著那馬朝著前處絕塵而去。


  「沈茹雲,我就是喜歡強你所難,可奈我何!」陶秋白的笑聲回蕩在天際,久久沒有散去。


  待得馬停了下來,兩人已是來到了山中一處僻靜地方。陶秋白將茹雲置放到一處樹蔭底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不過靜默著。


  只見著山下左一叢右一叢的高樹,又有千百竿翠竹遮映。再漸向北邊看去,視野又是平坦寬豁了,倒是不失為一處好地方,茹雲心下暗暗想著。


  不遠處,一處清泉,從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而出。陶秋白旋即用木瓢舀起甘泉水,遞到茹雲跟前:「喝口水潤潤嗓吧。」


  茹雲正是氣得嗓子有些乾的冒煙,便也不客氣了,只是側過臉去,略略含了一口。


  「這幾日仗打得難免煩悶,我偶爾便會來這裡坐一坐,倒也是澄心靜慮的好地方。」陶秋白似是自言自語說道。


  茹雲半倚在清泉邊的石塊上,一頭長發被風吹得飄散了開來,時有髮絲拂過秋白面上也不自知:「地方是好,只是即便是平和時期,因著山路難行,尋常百姓,也不是誰家中都有車馬代步的。」


  陶秋白知曉,茹雲這是話裡有話,諷刺他官家作派,可是心下也不計較,只是說道:「今兒個帶你來此,不過就是覺得有些話,想單獨再與你說一說話罷了。」


  茹雲也不答他,只是繼續望著清泉。頭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飄了幾朵野雛菊下來,搖搖曳曳,無處安生,倒是頗像她此時的心境。


  「這幾日我反反覆復想著,那一日放你出府,怕是我此生最後悔的決定。好在,老天有眼,又把你帶回了我身邊。等戰事結束了,我就帶你遠走高飛,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還沒等茹雲應聲,陶秋白反手將她雙手箍住,雙唇早已貼上她柔軟的唇瓣。靈巧的舌尖若攻城略一般滑入她的唇中,試探芳心。


  那股熟悉的雪茄味道撲鼻而來,茹雲深蹙著眉頭,極力反抗著,卻不想他越箍越緊。


  「唔……」茹雲發出一記痛苦的呻吟聲。


  陶秋白一雙深邃的眸子,早已亮得閃光,煥發得如一隻雄鷹。茹雲的面腮也已是滾燙,她總覺得陶秋白的眼睛是一團火,能將目所其及的一切給燃燒殆盡。


  陶秋白的肌肉起了一陣均勻的波動,閃著光的汗珠不住的從他頸上滾下來。他捏著茹雲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身,兩人的腿一下便交纏在一處。


  陶秋白打了個翻身,俯卧在茹雲身上。一隻手攬在她雪白的胸脯上,像一根千斤的鐵柱,壓得茹雲氣都有些喘不過來了。


  軍裝外套散落在地上,茹雲看到陶秋白赤身在她眼前,一下便偏過頭去,羞得連眼睛也不敢睜開。


  陶秋白恨不得將茹雲融到自個身體里去,緊緊偎貼著她。兩人的脈搏都跳的很快,不停地顫粟。


  陶秋白偎遍了茹雲全身,附在她耳邊低沉聲道:「無論你心下如何想,我只要你知道,你是我陶秋白的女人!這輩子你都別想跑!」


  茹雲已經完全不能思考了,秋白的鼻息噴在她的耳畔,叫她整個人都酥軟的很,雙眸靈動異常,口唇不自覺地微微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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