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巧合？
突如其來的下了一場小雨，三月春風揉碎在綿綿煙雨中。
偶有驚雷乍現，將院子瞬間點亮，每一處都看的非常清晰，侍女正好提著燈籠走過回廊，隱約間看到院中有一人，她揉了揉眼睛，隨著閃電消失再不見那人影，以為自己看錯了本想提燈離開，哪知又一道閃電襲來，這一次她清楚的看到地上躺著的正是少夫人柳丹。
“啊！少……少夫人出事了！”
撕心裂肺的聲音在雨夜中回響，漸漸被雨聲吞沒。
師父……
蘇汐南猛的從夢中驚醒，她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可是醒過來後卻什麽都想不起來，聽著窗外雨水順著屋簷滴落的聲音，她歎了口氣又躺了回去，自己大概是多慮了，怎麽會被噩夢嚇醒呢。
長廊處，冷和嘬了一口酒，靠坐在欄杆上，春風竟有些涼意，他不住的打了個哆嗦，並用餘光掃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蘇卿辭，他看著手掌若有所思，冷和忍不住問：“看什麽呢？大晚上的不睡覺是不是這兩年來睡得太多睡夠了？”
“是蠱蟲。”蘇卿辭突然開口，並朝著冷和攤開了掌心，在他修長而又白皙的掌心中躺著一隻黑色的長相怪異的莫約隻有小指頭般大小的蟲子，冷和聽他之言湊近了仔細看了看，然後喝一口酒咂舌道：“蠱蟲？你從哪弄來的？”仔細一想冷和不禁瞳孔微收，“你該不會……”
蘇卿辭不回他，而是接著問：“你們可有接觸過蠱族的人？”
“我不都說了嘛，隻有蘇憐安，可她已經死了，蠱族本就所剩無幾，蘇憐安已經算是遺留下來的佼佼者，除了她誰還會蠱術，你這蠱蟲該不是她留下的吧。”冷和攤開手，表示無力，但他也不免好奇，蘇卿辭擔心也正常，他的那些仇敵中怕是隻有蠱族的人最難纏，隻是再怎麽難纏蘇憐安也算是用了一輩子跟他死磕還不是最終搭上一條命什麽結果也沒得到。
“蠱蟲是以人血養出來的，隻會人一個主人，若養蠱蟲之人死了那麽蠱蟲也將不複存在。”
“你的意思是……”
冷和這次連酒都喝不下去了，按照他說的那麽應該還有別人，如此一想豈不是危險？
“師父……冷大哥，你們怎麽都不睡覺？”
蘇汐南迷迷糊糊的走過來，她本來是做噩夢被嚇醒後再也睡不著，聽到窗外雷聲陣陣雨也越下越大，擔心自己種的鳶尾會被淋壞於是專門出來看看，誰知經過長廊時隱約間看到兩個影子便走過來瞧了眼，結果一看竟然是他們兩。
看這天色估計都大半晚上了吧，也不知兩個人在密謀什麽，蘇汐南狐疑的盯著蘇卿辭，眼睛微微眯起慢步走過來仔細打量著他，冷和撓撓頭含糊的看了眼燈籠，“這不許久不見聊聊天嘛，行了，我先去睡了，你們慢聊。”說著他起身就走，簡直是看到蘇汐南就溜一樣，蘇汐南納悶了，倒是也沒攔著，而是往憑欄處一坐，手撐著下巴稍稍舒了口氣。
“我剛剛做了個噩夢，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麽，醒來後特別想見你。”
她說這話的時候笑了起來，笑容淡淡有些悲傷，也不知為何，明明夢到了什麽都不知道可心裏卻空落落的，什麽出來看鳶尾不過是給自己找的借口。
見她神色淡淡，似有千言萬語卻道不出口，蘇卿辭掌間微微運氣，將那隻蟲子化作灰塵散落在了空氣中，然後走過去坐到了蘇汐南對麵，右手依靠在闌幹處骨節分明而又修長的手輕輕枕著腦袋，秋波暗送眉眼帶笑，“是夜雨太吵，被雷聲驚擾到了吧。”
“應該吧。”被他那雙飽含風情的眼睛盯著，她莫名覺得不好意思，眼神略有閃躲，連說話都異常含糊，可現在這樣真好，歲月靜好，其他煩憂與眼前人相比都算不上什麽，就這麽靜靜看著他都能讓她待上許久。
蘇卿辭眉眼裏透著笑意，好似春雨都停了下來，萬千風景皆被他盡收眼底，最終雜糅在一起化作溫柔的笑從眉眼間溢了出來，“既然睡不著，那我陪你說說話吧。”
夜雨下了許久才停，第二日清晨，陽光緩緩投射進屋，蘇汐南這才醒來，昨夜與師父聊到了半夜，其實也沒說什麽 實質性的話，隻是看著他就覺得很舒服，其他的完全不想去考慮。
她下了床，梳洗完以後先是去了廚房，然後又去大堂查看了一下賬目，偶爾聽聽周圍客人的八卦自得其樂，他們說的大多數閑言碎語她都不感興趣，聽聽也就過去了，可這時卻聽左側方桌上的人壓低了嗓音說：“孫府的少夫人沒了。”
“哪個少夫人？好好的說沒就沒？”
“還能哪個少夫人，不就是孫家大院孫涉的媳婦，他一年前中了狀元，可惜朝中並無提拔他的大人，於是在翰林院待了整整一年也不見錄用，前不久不才因病去世了嘛，誰知他的夫人就在昨夜沒了。”
“真的假的，雖然聽說他去世後那少夫人就跟瘋了一樣，整日借酒消愁，可也沒聽說她尋過短見啊。”
“……”
聽到這裏蘇汐南坐不住了，他們說的不就是柳丹嗎？昨日被蘇卿辭傷了後她一直擔心，但何什告訴她頂多隻是內傷並無大礙，怎麽今日聽到了她的死訊，蘇汐南擔心是不是和師父有關，於是放下賬簿走了過去衝著那人問：“你剛剛說的可是烏溪橋的柳丹？”
見問的人是蘇汐南那人一愣，然後喝了一口茶才說：“是啊，今天早晚我還看到他們家掛了白綾，這不是人沒了誰沒事掛白綾啊。”
竟然是真的，蘇汐南非常驚訝，是巧合嗎？可當真有這麽湊巧的事？柳丹並不是會尋短見的性子，她的死肯定另有隱情，想到可能和蘇卿辭有關她便再也淡定不了，轉身打算去一趟飛雲閣，哪知正好碰到蘇卿辭朝這邊走來，見她臉色不好，蘇卿辭關心的問：“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沒，我有事要去一下飛雲閣，師父，那，那賬簿就勞煩你幫我看看了。”
“昂。”
她走的太匆忙，說完話就匆匆離去，蘇卿辭很少見她這般慌張不免好奇，他聳聳肩走到櫃台前幫她對賬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