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蘇晚想挑戰底線
美國,拉斯維加斯
蘇晚站在機場休息椅旁,看著穿著大衣走來走去的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索性就在休息椅上坐了下來。
她翻找著手機上的導航,最後走出機場,攔了一輛計程車,蘇晚的英文不算好,也只能勉強跟人說幾句話,再深些的交流她並不熟練,何況還躺了一年多。
她在一家名為「朝昭」的酒店前停下,抬頭看上去,目測也有三四十層的高度。
蘇晚勾了勾唇,沒有任何行李,孑然一身走了進去。
蘇晚進去后,前台小姐客客氣氣用英文問道:「請問小姐是住宿還是吃飯?」
「住宿,我可以指定房間么?」蘇晚將卡遞過去,「刷卡支付。」
「請問小姐想要什麼房間?」
「二十四層的總統套房,一個人。」
前台小姐在電腦上查詢后,笑著點點頭,「好的小姐,二十四層總統套房還沒有預定,這是您的房卡,祝您睡得愉快、舒心。」
蘇晚拿走房卡和護照,走進電梯坐上了二十四層,走出電梯,蘇晚下意思往走廊盡頭的落地玻璃窗看去已經冬天的美國,依舊白茫茫一片,冬天的美國很冷,冬天的拉斯維加斯也很冷,如果在這樣的天氣站在高處被寒風凜冽,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感覺呢?
穿過簡約大氣的走廊,蘇晚來到自己套間門口,刷卡,進入。
她打電話喊來服務生,讓她幫忙給自己買幾套衣服,自己則點了晚餐,吃過晚飯,服務生剛好回來,將衣服客客氣氣遞給她。
關上門,蘇晚走到落地窗前,她拿出手機,打開彩信界面,隨後凝望窗外白茫茫的風景,一片白色,其實沒什麼好看的。
但如果視線往下看去呢?
二十四樓的高度,地下的行人小得已經是差不多一個點的大小,而來往的車子也並不大。
她過來,只是想看看,當初賈鍶涵被吊在這裡時,會有多害怕,多絕望呢?
蘇晚不屑笑了一聲,總之,沒有自己絕望的。
蘇晚只身前往拉斯維加斯有兩個原因,慕晏將手機還給她時,除了手機原本的東西,還有慕晏在美國調查出來的彩照發生的地址和時間,甚至將事件主導者程志祥也拉了出來,蘇晚就想來看看,當初她跳樓之前,賈鍶涵又是怎樣的心情呢?
哦不……應該說,那時賈鍶涵已經得救了,而且還賴在齊瑾南身邊。
為什麼這麼說呢……主要是蘇晚想起來了,她接到彩信后沒一會,有個人打了通電話過來——一通來自賈鍶涵的電話。
蘇晚摸了摸已經朦朧了的窗戶,勾唇,冷笑,似乎事情已經被理順了。
果然啊賈鍶涵,有你的手筆,心思細密深沉,這才是你。
至於第二個原因……蘇晚想挑戰底線。
「叮咚——」門鈴的聲音。
蘇晚停頓幾秒,這才慢悠悠走過去,將房門打開,是方才給自己買衣服的女服務生。
蘇晚用英文問:「有事么?」
「是這樣的,我們酒店為了迎合客人的口味,另外設置了溫水游泳池,這裡見您第一次入住,想問您是否有意思嘗試一下?」
蘇晚挑眉,她勉強聽懂了,本想說沒興趣,可轉眸間忽然想到了什麼,便笑著點頭。
「好,請問泳池在哪?」
……
蘇晚帶著泳衣坐電梯到了五樓,室內溫水泳池,煙霧瀰漫,走進去還能感覺到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濕熱濕熱的。
蘇晚擦了擦臉,走進更衣室,看到有幾個身材火爆的金髮女人說說笑笑地走出去,她不動神色地抿了抿唇。
她沒那個身高,睡了那麼久,也沒那個身材了,更何況她年齡也不小了,比不上這些小年輕。
泳池很大,可能是因為男女並不分開的原因,男男女女幾乎都泡在水裡,畢竟水上冷。
要麼是幾個女人堆在一起玩,然後調戲一個男人,要麼是幾個男人調戲一個長相好的女人,在要麼就是幾乎對等的數量,總之就是有女人的地方必有男人。
西方人開放,這很正常。
蘇晚並不打算跟誰搭話,英文不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不太愛跟不認識的人說話,便直接趴在泳池邊,閉目。
耳邊是男女的嬉笑聲,蘇晚聽不清楚也聽不太懂他們說了什麼。
直到有到游泳的聲音游到了自己身邊,說起撇腳的中文時,蘇晚才懶懶地掀開眼皮。
眼前是一個模樣看著二十來歲,黑頭髮黑眼睛的男人,面龐有西方人的立體,也有東方人的細膩,看著就像是混血兒。
東西方的混血兒通常都很好看,眼前這個男人一雙西歐大雙眼皮眼睛,立體的鼻樑和薄薄的嘴唇,確實有股男星的感覺。
對方說的是:「李好,請問李是撲是中國銀?」
蘇晚被他撇腳的中文逗樂了,沒忍住笑出聲來,「咳咳,不好意思,我沒有惡意。」
那個男人笑了笑,露出好看的酒窩,「沒管系!」
蘇晚覺得有趣,很想知道這個人中文能說到什麼程度,也就繼續跟他搭話:「是中國人還是美國人?」
「我母親是中國銀,父親是美國銀。你可以叫我艾特,請問呂士李的名字是?」
蘇晚點頭,看向另一邊朝這裡圍觀的幾個女人,問道:「你一個人過來找我搭訕是跟人打賭了?還是玩遊戲輸了?」
男人聽得有些吃力,最後直接用英文問:「你可以用中文慢一點重複一次嗎?」
蘇晚慢語速重複了一遍,男人有些似懂非懂,說道:「不不不,我就似想和中國呂士交個朋友!」
蘇晚笑了一聲,「先生,如果沒什麼大事情的話,那就請你離開跟你的同伴玩吧,我就要回房間里去了。」
男人見蘇晚似乎真的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好看的臉龐沉了沉,這會兒已經改口變成了英文:「女人,識相點比較好。」
蘇晚唇角含笑看過去,忽然伸出手挑起面前男人的下巴,笑得有些輕佻,「怎麼,你想調戲我?」
男人一怔,顯然是沒料到居然會有這樣的反轉,不由得笑了出來。
蘇晚長相不算差,只是因為長期卧床,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反而多出幾分嬌弱之態來,特別是她此時似笑非笑的表情,配合起來,讓人看著別有一番另類風情。
男人別了別臉躲開蘇晚的手,反而捏住她的下巴,邊端詳邊問:「親愛的女士,那你接不接受一名紳士的邀請呢?」
「紳士?你確定?」
一道聲音突兀地橫進來,聲線低沉陰冷,還有幾分咬牙切齒。
男人愣了愣,扭頭往池邊看去,不知什麼時候這裡已經站著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男人五官立體深邃,一雙黑沉的眼睛仿若透出寒氣。
混血男人盯著池邊的人,擰起眉頭,用一口地道的英文問:「你是哪位?沒事的話就走遠些!」
蘇晚咯咯的笑,一巴掌拍掉男人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也用英文跟他說話,「他啊……他是我男人。你猜猜他是找我有事還是找你有事?」
混血男人又看向齊瑾南,眼前這個男人一身貴氣,裝束得體,那一身西裝他看得出來,少說也得近十萬,這樣看著就矜貴的男人,肯定是有權有勢的,一般人也不敢輕易招惹。
齊瑾南臉色陰沉,下巴緊繃,俯身抬掌握住蘇晚的胳膊想將人拉起來。
但那個混血男人顯然也不是好脾氣的主兒,剛才的有理有度完全是裝出來的,他握住蘇晚另一條手臂。
「怎麼,出來的還玩不起了?」
他顯然是曲解了蘇晚的意思。
齊瑾南手臂一用力,將蘇晚提了起來拉到自己身邊,然後脫下西裝蓋在她身上。
眼看齊瑾南要帶著人走將自己給無視掉,混血男人被氣得不行,這不擺明了看不起他嗎!
男人罵罵咧咧也爬了起來,先前跟他在一塊的幾個男人也湊上前去。
蘇晚扯了扯肩上的外套,抬眸看向對面濕漉漉的男人,這男人身體結實,身上的水順著胸部聚攏在微微形成的馬甲線上接著往下……
視線突然被擋住,齊瑾南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毛都沒長齊的楞頭小子有我好看?」
蘇晚:「……」
那邊混血男人沒聽懂,叫囂著要跟齊瑾南來一場。
也不是蘇晚有多吸引他,而是年輕不服輸不甘心的勁兒,被人搶了人還無視徹底,能不惱火嗎?
齊瑾南攔住蘇晚的肩膀,懶懶掀了掀眼皮睇向混血男人,一口英文非常的流利,「不服?」
混血男人一手指著他,嘴裡罵罵咧咧什麼粗言穢語都有,「有種出去,我們先干一架!」
齊瑾南冷笑,「不自量力。」
混血男人惹毛了,就要衝上來,不過被身邊的夥伴給拉住了。
沒有人會看不出來,齊瑾南身份尊貴。
泳池這邊的騷動很快引起了酒店的注意,聽說上頭來人了,經理帶著兩三個黑人保安火急火燎趕過來想儘快處理,沒想到一踏進門就看到這即將要打起來的一幕,登時跑得更快了。
他先去安撫一下混血男人的情緒,見其沒有這麼激動了,這才轉身想看看另一方。
不看不要緊,一看就把他嚇得結巴了,一個地地道道的美國人硬生生結結巴巴地說了中文:「齊、齊齊齊總……」
蘇晚神情淡淡,這個結果她並不意外。
齊瑾南淡淡點頭,沒什麼表情。
經理戰戰兢兢地問:「齊總,您、您想如何解決?」
齊瑾南食指虛空點了下那個混血男人,「這個人調戲我太太,你看著辦。」
經理臉色一白,瞄了眼蘇晚的模樣,而後快速回答,「齊總您放心,我們記錄有關這位客人的信息,然後將他拉入黑名單,包括他的親屬在內!」
齊瑾南點點頭,意示他去辦吧。
經理轉身面對混血男人,慫樣一掃而空,指示身邊的幾名黑人保安,「不好意思了,艾特少爺,我們朝昭以後不歡迎你,請你現在出去吧!」
混血男人怎麼肯就這樣離開,但是有保安在場,再怎麼不服氣他也只能離開。
泳池的其他人經過這麼一鬧,也自然知道齊瑾南和蘇晚兩人果真不是好惹的。
處理完事情,經理笑著對齊瑾南說道:「齊總,不知您到美國這邊來是有什麼吩咐的嗎?」
齊瑾南轉而看向蘇晚,低聲問道:「冷不冷?」
經理是個有眼力見的,雖然中文不太好,但上司是中國人,他還是會幾句的,比如剛才齊瑾南說的他就聽懂了。
「好的,齊總放心,我們立刻給齊太太安排房間。」
蘇晚淡淡打斷:「不用了,我在這裡有套房了。」
經理怔了怔,下意識看向齊瑾南。
齊瑾南偏著臉,目光落在蘇晚的側臉上,溫柔而寵溺,差點閃到了經理的眼睛。
「齊總……那、那我給您準備房間?」
齊瑾南語氣涼涼,「不必了,我和我太太一起。」
又補充道:「我來沒別的事,只是太太想住一下齊躍旗下的公司,你們照常就行。」
經理嘴上應著,心裡嘀咕,這哪敢不謹慎起來啊!
之後,齊瑾南帶著蘇晚去換好衣服后便走回二十四層總頭套房,打開門,蘇晚坐到床上,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齊瑾南。
齊瑾南皺了皺眉,「趕緊去洗澡。」
蘇晚問:「你是怎麼過來了?」
「坐飛機。」
蘇晚蹙起秀眉,「你知道我不是問你這個!」
齊瑾南五官變得柔和,壓低聲音輕輕問她:「那你想我怎麼回答?」
「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還需要怎麼回答?」
齊瑾南點了下頭,老實巴交回:「我打電話到家裡,沒人接,你也不接,我就找到張姨,後來查到你的出境記錄,處理完時間我就過來了,這個回答還可以?」
蘇晚看著他深邃的雙眼,忽然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她突然勾起唇角,兩手撐在身後的床,身體往後仰了仰。
「那你猜猜,我為什麼要到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