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救我，還是救你的女人？

  「請注意請注意，目標人物情緒激動，立刻做好安全準備！」


  「安全氣墊準備！」


  「心理諮詢師呢？還沒到嗎？」


  軍區醫院底下聚集了很多人，有消防車到場，警車到場，救護車也到了。


  消防員和警察都在做安全準備，原因在於軍區醫院樓頂——第十五層樓上，有人挾持人質欲往下跳。


  樓頂

  「你們都給我退開，不要走過來！再往前一步行不行我帶著她往下跳！」


  警察的腳步紛紛僵住，目標情緒過於激動，他們不敢太過貿然行事。


  「好好好，我們不過去，你別激動，先送開一點，人質要透不過氣了！」


  程淼扣住賈鍶涵的手鬆了松，讓幾乎喘不過氣的人吸了幾口，又扣住了，賈鍶涵憋得臉色都有幾分紅。


  主要是因為賈鍶涵嘴巴被堵住，被扣住脖子的時候無法透過嘴巴大量呼吸而導致難以喘息。


  當時，賈鍶涵順著護士指的路走到了倉庫，打開門，她發現自己被耍了，當即冷了臉就想摔門離開。


  誰知她剛轉身，身後突然伸出了兩隻手，一隻扣住她的脖子，一隻捂住她的嘴，硬生生將她拖了進去。


  卻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是程淼。


  「沒想到啊，賈鍶涵，居然會在這裡遇到你。」


  賈鍶涵還被扣住脖子，但這聲音她還是知道的，「程、程淼？你、你怎麼還在這？」


  「哦？為什麼這麼說呢？賈鍶涵，你知道些什麼？程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一聽這語氣，賈鍶涵就知道情況不對勁，也不知道現在程淼是什麼情況，應該過得非常不好，不然的話也不會在這種地方遇到。


  「不、不是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知道程氏被齊躍收購了，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程淼似乎醒悟過來什麼，忽然冷笑一聲，「我怎麼忘了，當初還是我引誘你來病房，把你送到美國去的呢，你知道一些還真不為過！」


  賈鍶涵臉色一變，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程淼，我當時是被綁住吊在那裡了，我們都做不了，你們的事情跟我沒關係的！」


  程淼從賈鍶涵脖子出探出頭來，露給她一張有些醜陋的側臉，眼珠子都瞪大了。


  「你來好好看看，這張臉都是因為你們！如果不是因為你們，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下場？」


  賈鍶涵臉色白了白，想盡量說些什麼才能讓程淼冷靜下來。


  但顯然，看到賈鍶涵后，程淼的情緒激動了很多，毫無徵兆就一巴掌扇了過去，直把賈鍶涵扇得眼冒金星。


  「都是你們，才害得過成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賈鍶涵，當初要不是你配合，我怎麼會去假裝流產？我又怎麼可能回落到這樣的地步！」


  賈鍶涵微喘，感受到身後的人越來越用勁兒的力道，心底忍不住泛起了懼意。


  「程淼，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看，雖然程氏沒落了，但瑾南沒有趕盡殺絕，只是斷了你們先去的經濟，你們後來的生活他沒有干預……」


  「呵！」


  程淼的一聲冷笑，讓賈鍶涵不敢再說下去，立刻住了嘴。


  程淼斜眼看她，陰森森的，襯得她臉上的疤痕更加滲人，「沒有干預？賈鍶涵，你確定？」


  「你……你起碼現在還能好好活著，況且，這一切得來，你們自己也並非沒有錯，如果瑾南真要下狠手，說不定……」


  「啪！」


  「住嘴，我不想聽你說話了！」


  程淼一巴掌扇了過去，直接將賈鍶涵扇倒在地。


  賈鍶涵眼一瞪，咬著牙關，看向面目猙獰的程淼，不知哪來的勇氣尖叫，「救命啊——」


  程淼瞳孔睜大，猛地撲上前。


  賈鍶涵連忙想站起身，但因腳上還穿著八厘米的高跟鞋，才剛站起來就被程淼撲倒在地上。


  眼見機會要丟掉，賈鍶涵邊掙扎邊嘶聲求救：「救命唔唔……唔唔——」


  不知從哪抽出布巾，程淼抓過來就狠狠塞進賈鍶涵的嘴裡，賈鍶涵雙手掙扎，搖頭拚命想擺脫。


  「唔——救唔——唔唔……」


  程淼掐住她的臉頰，使勁將毛巾往裡塞，毛巾很大，程淼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發瘋似的將她的嘴嚴嚴實實堵住了，腮幫子都塞的鼓鼓的。


  「嘿嘿嘿，叫不出了吧？」程淼瞪直了眼，兩隻手分別扣住賈鍶涵的手腕。


  「唔……」


  至於程淼是怎麼將人帶上頂樓的，完全是拜賈鍶涵那聲呼救所致，本來還沒有要跳樓想法的程淼，看到有人破門而入，立刻就挾持著賈鍶涵上樓去了。


  ……


  程淼臉上的疤痕像是燒傷，在她用力緊湊在一起的五官的襯托下顯得異常的噁心。


  她扣住賈鍶涵的脖子，已經退到了邊緣，低吼道：「你們別過來，打電話給齊瑾南，讓他給我過來！不然我就拉著他的女人一起跳下去！」


  眼看程淼已經有半隻腳懸空了，警察只能暫時先答應。


  「你先別激動，我們已經給齊瑾南打過電話了，他就快到了，你先走回來半步！」


  程淼沒聽，反而又後退了一點點，就連賈鍶涵都感覺彷彿自己的身子在空中飄著了。


  「不要廢話，給我後退！再跟我廢話信不信我現在把她扔下去！」


  「好，我們後退！」


  幾名警察往後退開。


  程淼眼睛往下瞟，雖然身在十五樓，下方的事物辨不清誰是誰，但一輛黑色轎車駛過來的時候，還是非常能引人注目的。


  齊瑾南，你果然還是來了！

  程淼嘴角一勾，眼神更加兇狠了，回頭之際，察覺到警察似乎靠近了一些，她怒吼一聲。


  「還敢靠過來？是不是不信我的話？需要我現在給你們證明一下是不是！」


  警察互相對視一眼，一邊安慰一邊往後退。


  程淼確定他們已經退到了自己覺得安全的地帶了，這才又慢慢往下看，那台黑色轎車駕駛座的門打開了。


  程淼臉色是極度的矛盾，眼神陰狠，嘴角卻是揚起來的。


  齊瑾南終於還是到了，跟在他身後的，是趕過來的醫院的高層。


  身姿挺拔的男人，放在人堆里還是那麼的扎眼，以至於程淼能一眼就看到。


  「齊瑾南！」


  她大叫一聲，將所有的人目光都吸引了過去，自然，也成功令齊瑾南的視線也轉了過去。


  當看到齊瑾南微皺的眉頭，程淼猛地反應過來，厲聲呵道：「你不要看過來，把你的臉轉過去！」


  齊瑾南無動於衷，程淼情緒更加激動了，「轉不轉！？不轉我就把人扔下去了！」


  程淼一隻腳已經有三分之二懸空了，她再這麼激動可就糟糕了。


  隊長站在齊瑾南身後，跟他說：「齊先生，目標情緒過激，請您配合一下吧！」


  齊瑾南望著邊上那兩個女人，一個被堵住嘴，目光灼灼；一個瞪大眼睛，表情過猛。


  這兩個女人，都跟他有過或多或少的關係。


  擰緊眉頭，齊瑾南最終還是別過臉，挪開了視線。


  賈鍶涵能明顯感覺到，齊瑾南偏過臉后，全身緊繃的程淼好像是放鬆下來了一樣。


  可沒過一會兒，程淼扣住自己脖子的手忽的又緊了起來。


  「齊瑾南！」程淼快速補充，「你聽著就可以了，不用把頭轉過來！」


  「怎麼？」齊瑾南沒動，淡淡回答。


  「你的女人現在在我手裡！」程淼露出邪邪的笑，「這是你急著趕過來的原因吧！你在乎賈鍶涵！」


  賈鍶涵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齊瑾南沒搭腔，也不知道是不想回答還是懶得回答。


  程淼彷彿也不在乎，也可能是早就習慣了，她又笑了兩聲，目光陡然悲凄。


  「瑾南，我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如果你當初能娶我，我們兩家又怎會弄成兩敗俱傷？我又怎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那時候的我們……雖然說不上多幸福，你也還是這副風淡雲輕的樣子，可是我沒關係，我儘力做好我自己，我相信你會喜歡上我。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殘忍呢？你知不知道，你當時出手對付程氏的時候，我心裡有多難過嗎？你知道我親眼看著我爸爸從樓頂倒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有多絕望嗎？」


  齊瑾南忽的發出一聲嗤笑。


  「你笑什麼！」


  「絕望？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要怪，只能怪他。」


  程淼咧開嘴，面目猙獰，「那是我爸的事情！他做了什麼關我什麼事？齊瑾南，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我爸做的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瑾南，我問你，你有後悔過嗎？」


  賈鍶涵的注意力一直在齊瑾南的側臉上，看到他微微上揚的唇角，莫名感覺到了幾分冷意。


  「你確定跟你沒有關係么？」


  齊瑾南語調很輕，吐字也很慢，最後也是慢慢地轉過臉來。


  當視線與他想接觸的一瞬間，程淼瞳孔一縮，登時暴躁起來，「轉過去！轉過去！你給我轉回去！」


  齊瑾南挑眉，「我為什麼要轉回去？怎麼，你是怕被我看到你的臉么？」


  程淼一眨不眨地瞪著他。


  「怕什麼呢？你自己作來的，你還怕被人看到么？」


  「不！不是我！」


  「怎麼不是你？你父親的事情，你充當了什麼角色，當真以為我不知道？」


  程淼一怔，「你……你知道什麼？」


  「比如說，你爸要你拿的東西。」


  程淼臉色猛地變化，「你……你都知道？」


  齊瑾南沒搭腔，兩隻手伸進口袋裡，靜靜地盯著那張醜陋的臉。


  程淼的怔愣只有一瞬間，她很快就回過神來，怒道：「我不管！我不管你知道了什麼！我說沒關係就是沒關係！瑾南，你知道要害得我這麼慘！」


  她惡狠狠地掐住賈鍶涵的脖子，賈鍶涵難以喘息，臉蛋都是通紅了，嘴裡嗚咽著，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如果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我帶著她一起跳下去，救我還是救她，你要怎麼選！」


  這分明就是一到送命題！

  賈鍶涵閉了閉眼，心底那種不安擴大到了極點。


  人都是怕死的，賈鍶涵也不例外。


  無論齊瑾南選誰，都是一個結果——程淼都會將賈鍶涵推下去！


  程淼冷笑著，神情陰側側地，看著就有些噁心。


  「呵。」


  「你笑什麼笑！」聲音幾乎嘶啞得難聽。


  齊瑾南微抬下巴，依舊面不改色。


  「你笑什麼！她不是你的女人嗎？你當初在美國拚死也要救的女人！現在看到這一幕，你心裡是不是很慌很怕啊？」


  「既然知道她意味了什麼，你憑什麼覺得我會選你呢？憑你這張難看的臉？」


  「臉……我的臉！」


  程淼終於反應過來剛才的齊瑾南一直盯著自己的臉，強烈的自尊心讓她不能接受被自己成績心愛的人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樣，兩隻手迅速捂住自己的臉。


  而就是這一空擋，警察飛撲上去，將搖搖欲墜的賈鍶涵拖了回來，又把捂住自己臉的程淼扯過來反扣壓在地面。


  「放開我！放開我！」


  被解開束縛的賈鍶涵癱坐在地上，雙腿都是軟的。


  十五層樓的高度，就算她曾被吊在了二十四樓，可依舊還是怕的，沒有人不怕死。


  眼前一雙被襲褲包裹的長腿走過，賈鍶涵下意識喚了句，聲音低低的。


  「瑾南……」


  齊瑾南恍若未聞，徑直往出口走去。


  賈鍶涵艱難地撐起身子，跑過去，「瑾南……等等我。」


  齊瑾南依舊無動於衷，眼看著電梯門要關閉，賈鍶涵什麼也不顧地撲過來，他不得不摁住開門鍵。


  睇向扶著電梯門艱難站立的女人，齊瑾南聲線沒有任何起伏。


  「還有什麼事么？」


  此時的賈鍶涵頭髮凌亂，白大褂也髒兮兮，歪歪斜斜的，非常的狼狽。


  她喘了幾口，抬步走進去，扶著電梯，抬頭看著那張俊朗的臉。


  「瑾南，謝謝你趕來救我，我知道你不會……」


  「你誤會了。」


  「什麼？」


  賈鍶涵一怔。


  齊瑾南涼涼的聲線，將她整個人都涼到了底。


  「是我太太讓我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