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別說齊總，他看著都窩火
蘇晚覺得奇怪，看了下手機顯示的時間。
十點，都這個點了，怎麼可能還有人來找她。
於韻隱約聽到有動靜，但並不知道怎麼回事，只問：「出什麼事了？」
「好像有人在按我家門鈴。」
「別去，這個時候如果是你認識的，早就給你打電話了，只剩下壞人了。」
蘇晚走下床，趿著拖鞋走到門邊，從貓眼往外看，看到的男人的小半張臉。
即使連半張臉都沒有，蘇晚也認得出，外面的人是齊瑾南。
「蘇晚晚？」
蘇晚回過神來，「哦，沒事，我不會開門的。」
「外面是你認識的人？」多年的好閨蜜，這點了解還是有的。
「嗯，是齊瑾南。」
於韻沒想到會是他，能在這個時間敲門的，齊瑾南想做什麼？
「晚晚，他……」
「你別想太多，我跟他什麼也沒有。他心裡有自己的白月光，我不屑做個插足的，又要背上罵名，我背的已經夠多了。」
……
門外，齊瑾南一直摁著門鈴，他知道蘇晚就在裡面。
可摁了足足十分鐘，裡面也沒有一點要開門的意思。
摁了這麼久，就算是睡了也不可能沒醒。
分明是有心躲著他的。
今日就故意躲著不肯見，他都堵到公司門口了，還是沒能堵到人。
齊瑾南拿出手機，翻到蘇晚的通訊錄，然後就打了過去。
那邊顯示正在通話中。
睨了眼緊閉的房門，齊瑾南抵了抵后牙槽，最後轉身離開。
……
次日中午下班。
姚特助幾乎是沒到下班的點兒就匆匆忙忙趕過來，攔住了收拾東西準備走人的蘇晚。
「蘇秘書，今兒你想在哪吃呢？」
蘇晚淡淡掃了他一眼，「姚特助，我今天還有些事，吃飯就不要找我了。」
走了兩步，蘇晚回過頭來，「而且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我想，無論是怎樣的人情，這些日子的三餐，也夠還得清了吧？」
姚特助臉色一變，這分明是要劃清界限的跡象啊……
「蘇秘書，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我們齊總既然說了包你的一日三餐，就是……」
蘇晚打斷他的話，「姚特助，你這麼清楚齊總說過的話？」
姚特助被她一噎，頓時就說不出別的話來，只好乾巴巴說：「既然這樣的話，那蘇秘書就親自跟齊總說吧，我們也是聽吩咐辦事而已。」
蘇點了點頭。
「好，我自己跟他說。」
蘇晚邊走，邊撥通齊瑾南的手機，那邊沒響幾下就被接了起來，是男人磁性低醇的嗓音。
「蘇晚。」
男人的聲線低低的，沉沉的，癢進了蘇晚心底，給她一種別樣的感覺。
齊瑾南的聲線，聽著就是很有安全感的那種。
許久，蘇晚才回過神來，「齊總。」
沒等蘇晚開口，齊瑾南又問：「昨晚，為什麼不開門？」
蘇晚怔了怔，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茬，還提得那麼自然順溜，好像平常之間的問候。
蘇晚沉下了臉，「我很早就關上房門睡了，齊總去我家有什麼事嗎！？」
齊瑾南沒搭腔，電話那頭之後他沉沉的呼吸聲。
每一聲，都敲進了蘇晚的心裡。
曾經的安全感都是齊瑾南帶來的，他的肩膀，他的後背，是那麼的結實，是那麼得能護她。
可，他終歸不是自己的……
一想到這，心裡就有一陣抽痛，難受不已。
蘇晚閉了閉眼，好半會兒才說道：「齊總，以後的三餐，我看還是算了吧？」
她是商量的口吻，卻是堅定的語氣。
那天的呼吸聲顯然更重了幾分，語氣也更沉了，「你在跟我撇清關係？」
「我和齊總本來就沒多大的關係，不是嗎？」
那頭冷冷笑了起來，「蘇晚，真的沒關係，嗯？」
蘇晚已經走出了齊躍，站在大路邊上，微揚了揚頭，「既然你跟賈鍶涵彼此有情，跟我清清楚楚的，你的白月光就不會再提心弔膽憂心這憂心那的，是挺好。」
那頭是齊瑾南咬著牙的聲音，「蘇晚，你還要我說多少遍？」
蘇晚心裡冷笑，沒有關係的話，你又會這麼巧出現在醫院？又會這麼巧救她？又會親自打電話讓我過來對質？又怎會被人團團圍住的時候，護著她離開而丟下我？
「不用齊總說多少遍，我自己知道就好。」
「你知道個屁！」
蘇晚怔了怔，好像極少聽到他說粗口的。
但她很快就皺起眉，「齊總，你又何必遮遮掩掩，如果緊緊只是為了六年前的情分，你又怎會在她被人圍在醫院門口的時候出現？又怎會前幾天剛好又救了她？」
蘇晚其實更想質問，既然對自己有好感又說跟賈鍶涵無感，那為什麼她們同時有危險的時候，救的卻是賈鍶涵？
但她不敢問。
齊瑾南顯然是怒了，「蘇晚，就這點破事你要記到現在？」
「對，我就是一點破事也要記一輩子的人！」
「沒心沒肺的白眼狼！」
蘇晚胸口的怒火蹭蹭蹭冒了上來，「我就是白眼狼，所以你別管我！」
她猛地掛斷電話。
面前緩緩停下一輛香檳色的世爵，車窗降下來，露出了江敘那張彬彬有禮的俊臉。
他的語氣也是謙遜有禮的，「晚晚，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蘇晚這會兒子正在氣頭上，「不勞煩！」
然後將鞋子踩得很重。
江敘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泄氣，開著世爵慢慢跟在她身後。
站在十樓落地玻璃前的齊瑾南還維持著手拿手機接電話的動作，本來就被蘇晚氣得不輕，看到那輛世爵，臉色就更黑了。
這時，林特助敲門進來。
「齊總，程氏那邊開始有動作了……」
……
蘇晚先去了一趟醫院看了看齊尤甯的情況。
她似乎認定了孩子滑掉是意外，情緒在慕晏每日的到來下漸漸好轉起來。
蘇晚坐了一會兒就走，她根本不想去看賈鍶涵或者碰到，所以掐著時間走的。
卻沒想到會在醫院門口碰見齊麻麻。
齊麻麻微怔了下，然後拍了拍她的手背，「小晚啊，以前的事就不要多想了，現在小甯正在康復，沒什麼大事。」
蘇晚勾唇一笑，「伯母言重了，我有事先走了。」
「好，去吧。」
出了醫院，蘇晚揚起的唇角就垮了下來。
以前的事不要多想？
這不還是覺得是她做的嗎？
蘇晚並不覺得還有辯解的必要，她自己也無憑無據，說了和不說結果都一樣。
會相信她的人自然會相信，不相信她的人說什麼都不相信。
賈鍶涵那邊雖然受到了驚嚇，但沒出什麼好歹，而且又沒有證據，自然告不了蘇晚，這件事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蘇晚攔了車要去小姑家，最近慕晏公司醫院兩頭跑，家裡幾乎沒空回去。
她只能替慕晏回家，去安撫安撫老人家。
不料剛拉開車門，一條手臂從她身後突然伸出，將車門又按了回去。
蘇晚睜大眼，回頭看去，是江敘那張溫謙的臉。
「你怎麼在這？」
江敘微微一笑，「我刻意在這等你啊！」
蘇晚擰起眉頭，「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又要去拉車門，江敘的手牢牢按在車門上，蘇晚拉不動。
司機有些不耐煩地問：「你們到底還坐不坐車啊？」
江敘搶先說道：「不好意思，我們不坐了。」
蘇晚眼睜睜看著那輛車開走了，氣得瞪了江敘一眼，「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還要趕去我小姑那邊！」
「沒什麼意思，既然你不想坐我的車，不如我就陪你走去小姑家吧？」
蘇晚眉梢緊緊擰著，「那是我的小姑，你喚小姑做什麼？」
江敘無奈輕笑：「好好好，你小姑，我不能喚小姑，我陪你走著如何？」
蘇晚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就走。
江敘在她身後不前不後地跟著，時不時說上兩句，而蘇晚答不答他，得看心情。
「江敘。」
「嗯？」江敘挑眉。
蘇晚躊躇著，最後問道：「為什麼跟於韻分手？」
江敘眯了眯眼：「這個問題你確定要問我？」
「你……」蘇晚停下腳步，深呼吸，「你是因為我的原因？」
「這個難道不明顯嗎？」江敘依舊一身翩翩公子的做派，「晚晚，我跟她本來就不合適。」
蘇晚惱了，「既然不合適，那你們是怎麼相處幾個月的？她的小脾氣你不是已經都包容了嗎？現在因為見到我你就覺得包容不了了嗎？江敘，你會後悔的。」
江敘走上前，兩人之間只是抬手就可以碰到的距離，他微低頭看著蘇晚。
「晚晚，合不合適是兩個人的事情，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不會後悔的。」
男人的手掌抬起，落在蘇晚的臉頰上，輕輕撫摸。
男人的面容靠得很近，蘇晚看著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有片刻的出神。
……
齊瑾南剛從公司開完會議要出發去一趟美國，程氏那邊的動靜雖然時刻有人盯著，但他還是要去一趟的。
跟程氏已經漸漸撕破了臉，這段時間后就要一直待在美國那邊對付程氏了。
齊瑾南眉心摺痕很深，似乎是有些煩躁。
他偏頭從車窗看出去，一雙男女正站在路旁，動作親昵。
十一月份的連城，已經完全入了冬，等第一場雪到來，那就徹底不能露腳踝了。
那對男女穿得也不少，隔著車窗蒙蒙的霧氣，齊瑾南似乎是看清了他們的長相，臉色陰沉得嚇人。
他沉沉說：「看到那對男女沒有？」
姚特助看過去，感嘆道：「唉，看到了齊總，這大白天的，難不成要當眾接吻啊……」
「撞過去。」
姚特助立時瞪大了眼睛，「齊齊齊齊總，撞過去？」
「既然聽到了，那就撞！」
「可是齊總……」
「撞！」
姚特助冷汗直冒，明目張胆撞人的事情他還真沒做過，心一橫，算了，有齊總兜著！
姚特助打了彎，就往那對男女撞了過去，最後聽到齊瑾南又猛地開口：「拐彎，繞過去！」
姚特助還沒明白過來是要搞什麼鬼，所以手下的動作也沒反應過來。
齊瑾南起身，彎腰探過去扣住方向盤，重重轉了好幾下，車尾擦著路邊兩人的衣服轉了過去，然後揚長而走。
江敘看到衝過來的車子時，一把將蘇晚拉了過來。
蘇晚腳下一個踉蹌，栽進了江敘的懷裡，江敘順勢將人緊緊摟住。
「這車技挺厲害的。」
頭上是江敘淡淡嘲諷的聲音，蘇晚扭頭看過去，那輛車分明是她所熟悉的古斯特。
整個連城能開得起古斯特的，估計就只有那個人了。
車內，齊瑾南從倒後鏡看到相擁在一起的兩人，臉色沉得能滴出墨汁來。
姚特助偷偷瞄大老闆的臉色，頓時啥話都不敢說。
剛才他也看到了那男女的長相，雖然不太清晰，但聯想一番齊總的舉動，那就不難猜出是誰了。
丫的，本來就是摸個小臉的接觸，結果被齊總一鬧騰，直接抱在了一起，別說齊總了，他看著都覺得窩火。
齊瑾南抽出一根煙，點燃，頓時車內煙霧繚繞。
姚特助小心翼翼地問：「齊總，接下來還去機場嗎？」
等來的是齊瑾南的沉默。
許久之後，齊瑾南碾滅煙頭，問：「我去美國之後，讓人盯著江敘，只要有空的話，時不時給他弄點麻煩出來玩玩。」
姚特助點點頭，忙應道：「好的齊總。」
齊瑾南點了下頭，想到什麼，又說：「慕式的那份合同不簽，告訴慕晏，齊尤甯肚子里的孩子，一份破合同就像打發了？門都沒有！」
姚特助擦了擦冷汗，那合同齊躍能凈賺兩個億的，不算破吧？
「那齊總的意思是想……」
「讓他去照顧齊尤甯，在出院前，不準齊尤甯身邊沒人，晚上也要陪在醫院。」
姚特助瞬間就讀懂了齊瑾南的意思。
慕晏雖然平日已經花了大半的時間在醫院，但他好歹還有個慕氏集團在，不可能寸步不離在醫院的，偏生這事他又理虧。
所以只能……
「好的，我明白了齊總。」
「嗯。」
齊瑾南食指點了點煙灰缸，又朝車窗外看去，目光變得十分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