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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居心不正

  甜湯放多了紅棗,略微有些澀口。


  燕望歡放了碗,摸出帕子擦幹唇角的水漬,道:


  “無需擔憂,皇上的身體就是再不好,也還是能撐上一段時日的。”


  汾月眨了眨眼。


  並未能解她的心意。


  這生死有命,就算是靖楚的皇帝,也勝不過天底下最大的規矩。


  為何燕望歡又會如此清楚,他會在歲首前平安無事?


  汾月雖是困惑不解。


  但對燕望歡,她向來隻有全心全意的信任。


  燕望歡說皇上活得過這個歲首。


  那汾月就相信。


  無需理由。


  “對了,主子,早間六公主又送了信過來。”


  汾月也不再多說,走到書案之前,拿了信件送回燕望歡的手邊。


  六公主信送的勤快。


  往前還隻是偶爾,十天半個月,能差人送個口信過來,掛著彎的催促燕望歡進宮。


  但到了此時。


  近乎是一天一封信。


  還厚的很。


  也不知道都寫了些什麽,竟能洋洋灑灑的,寫滿幾張紙。


  燕望歡打開一開,掃過第一眼,就是笑了。


  “主子,可是什麽大事?”


  汾月在一旁坐下,也倒了一碗甜湯,才喝了一口,就皺眉斥道:

  “這廚房,當真是越發的不上心思了。”


  “沒什麽事。”


  細細看完信,燕望歡含笑搖了搖頭。


  “不過是宮裏麵的梅花開了,禦膳房正拿梅花試做點心,似是難吃的很。隻有其貌,卻無其魂,惹了六公主苦了一早上的嘴巴,正氣著呢。”


  汾月聽得一愣。


  瞄了一眼剛被她喝了一口的甜湯,她猶豫了下,還是道:


  “主子,那六公主,對你可是太黏了些?”


  “她雖然驕縱,本性卻不壞。”


  “那也不至於要這麽黏著主子,難道在宮裏麵,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嗎?”


  “六公主是皇後所生,雖和其他姐妹,一樣都是公主,但出身不同,也還是分別的。”


  燕望歡起了身,過去推開了窗,吸了一口冷氣入腹,望著漫天白雪,她道:

  “況且,皇上獨一份的寵愛,就落在她的身上。換成你是公主,你的姐妹眾星捧月,被皇上縱容溺愛,而你卻受著冷落,連見自己的父皇一麵都難,你會如何?”


  “我……”


  汾月摸著下巴。


  她雖是沒體會過公主過的日子。


  但順著燕望歡的話一想。


  連汾月都感到了一陣不自在。


  同處在一片四方天地之間,親生的姐妹有父親關照,更是整個靖楚,所有人都知曉的寵愛。


  得是多粗的心思,才能一點也不在意?

  加上用不了多久之後,六公主還要被送去蠻夷之地和親。


  如此一想。


  汾月對著六公主,反而多出了幾分憐憫來。


  “她在宮裏的日子,也不好過。”


  “是啊。”


  燕望歡抬手接了一片雪,歎息了一聲,道:

  “得來的一切,都早早定好的價格,換成是誰,都接受不得的。”


  “所以她才會這麽黏著主子?”


  汾月瞥了一眼書案,那上麵六公主的書信,已經摞的老高。


  因著都是些尋常的瑣碎事。


  不是宮裏新開了什麽花,就是禦膳房,又做出了新鮮又難吃的點心之類的。


  都是閑話,就是不燒也無所謂,也就都留了下來。


  “差不多吧。”


  雪融在掌心,帶來一陣細微的冷意,燕望歡凝神盯著那一滴水珠,道:

  “我知曉的多,同她之間,又都是利益往來,在所有人都厭惡哄騙她的皇城裏,也算是稍稍特別些了。”


  “利益往來?”


  汾月拿了帕子,想要為燕望歡擦手,同時笑著道:

  “若隻是利益往來,六公主怎會連這些小事,都一一報給主子,主子不回信過去,還要發脾氣。主子也是,不總是搜羅些有趣的小玩意兒,來給六公主嗎?”


  帕子暈開了一角。


  染開一片暗色。


  汾月將帕子收進懷裏,爬在了窗戶邊,她眯起眼,聲音當中多了幾分疲懶。


  “這利用來利用去的,總歸是生出了幾分真情在的,主子對公主,可也是在意的很呢。”


  “是嗎?”


  燕望歡唇角噙笑。


  眸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而後有似頗有些感懷一般,輕輕歎了口氣。


  六公主同她。


  都不過是在定好的命數當中,掙紮搏一份前路的可憐人罷了。


  越發臨近了歲首。


  經了楚濂一事之後,京城裏,倒是難得寧靜了些日子。


  連風雪,都好似察覺到了之前的不安穩,變得漸漸弱了下來。


  到處都是一片祥和之景。


  連沉悶了太久的丞相府裏,都因著年節,多了幾分的喜氣。


  汾月捧著包裹,匆匆進了院,瞧了眼正在掛燈籠的真陽,笑著道:

  “你那眼睛,是當什麽用的?偏了還看不著?”


  “偏了?”


  真陽一愣。


  伸長了脖子比劃了幾下,也沒瞧出哪裏有問題。


  但等他低頭想問,院子裏麵還哪裏有了汾月的影子。


  找不到汾月。


  真陽左右張望了一圈,嚷嚷道:

  “從胡哥!你幫我看看,這燈籠歪了嗎?”


  從胡從偏房走了出來。


  抬眸掃了一眼,隨手掂起一塊石子,丟向了掛燈籠的木釘。


  燈籠大幅度地顫了兩下,卻到底是沒有掉落。


  從胡再次瞥過去一眼,淡淡道:

  “好了。”


  真陽這才樂了。


  聽著外頭鬧騰的聲響,汾月抿著唇,眼底流出些許笑意。


  她捧著包裹,快步走進內室,道:

  “主子,之前吩咐做的衣裳,已經送過來了,隻是這花樣,看著似乎太平淡了些。”


  “我看看。”


  燕望歡抬眼一掃,見青蓮色的衣擺處,用月白暗線繡了雲紋,瞧著屬實不起眼。


  但她卻點點頭,道:


  “無事,丞相府還有孝期,總不好太過招搖。”


  “那就不送去改了,這時辰也緊,若是來不及的話,可就麻煩了。”


  汾月小心地收好衣裳,又道:


  “眼看著,就要到歲首之宴了,我總覺著,今年這宴席,好像背地裏藏著什麽似的,危險的很呢。”


  “最後一個年頭了,當然不同於以往。”燕望歡走出內室,提起毛筆,寫了兩封道賀的帖子,才又道:“之前是太子之位一日不定,風不平浪不止,而現在.……”


  她輕笑了一聲。


  並未再繼續說下去。


  但以汾月的聰明,哪裏能聽不懂燕望歡的意思。


  她立刻接住了話茬,低聲道:


  “他們現在想的,已經不是太子的位置,而是皇位了?”


  “皇子也好,太子也罷,終究是一人之下,仔細一想,又有什麽區別?”


  “可不是有消息說,皇上最近,身體好了不少嗎?”


  仿是生怕誰聽見似的,汾月的嗓音壓的越來越低,漸漸已經到了除她和燕望歡之外,就是豎著耳朵貼在窗戶上,也聽不見的程度。


  一滴墨落偏了位置,掉在了帖子的角落裏。


  讓這一整封帖,都用不得了。


  燕望歡隨手丟進炭盆,再次提筆時,已是穩了不少。


  “是啊,所以楚霽,應是要急著,動起來了。”


  仿是應了燕望歡的論調一般。


  才不過三日的功夫。


  一讓整個京城,都震了一震的絕色美人,被送入到了皇宮當中。


  而皇上在看到她的那一刻。


  便再也沒有,寵幸過其他的妃子。


  然而比起這所謂的絕色美人,汾月最是驚訝的,還是燕望歡。


  她仿是命中注定,要和楚霽為敵一般。


  將他所走的每一步。


  都提起看在了眼裏。


  隻是這一次。


  燕望歡卻沒有把消息,告知給楚玉。


  絕色美人進宮一事,在京城當中,已是鬧得沸沸揚揚。


  然而直到歲首之宴那一日。


  燕望歡才在宴席上,看到了那個女人。


  她雖為妃位。


  卻和皇後一般,坐在了皇上的另一側。


  那副模樣,讓所有看到她的人,都是一時晃了神。


  燕望歡掃過去一眼。


  也是不得不承認。


  這世上美人本無數。


  然能和此時,坐在皇上身邊的女子,相提並論的,怕是寥寥無幾。


  應隻有燕喚喜。


  才能和她平分秋色。


  “虞妃這模樣,可當真是世間之最了!”


  “這後宮中,美人也是不少,但還沒有一個,能和虞妃娘娘相提並論的!”


  “怪不得皇上這些日子,都專寵虞妃……”


  周圍有閑言碎語不少。


  宴席還未開始。


  又因著虞妃的美貌,屬實是驚為天人。


  連一些在宮裏麵服侍的奴才,都是看傻了眼。


  燕望歡垂著眼,餘光掃過一眾的皇子,尤是在楚霽身上,略略停留了片刻。


  虞妃。


  虞憐錦。


  在上一輩子當中,楚霽可是靠著她,才謀害了皇上,成功奪了皇位。


  燕望歡也不是沒想到。


  要先一步,利用起這個法子。


  但虞憐錦的美貌,實在是人間之最,且她又是楚霽一手培養,就是為了,要送到皇上身邊的。


  想來。


  楚霽在欽天監埋下的人,被楚玉先一步除掉,鄭秋實由副使成了正。


  他感到事情不對,便緊著,將虞憐錦送進了宮。


  而她也如燕望歡記憶當中的一般。


  在短短時間內。


  以遠過常人的美貌。


  得了皇上,最大的寵愛。


  似是注意到了燕望歡的目光,楚霽側過視線,向著燕望歡微微一笑。


  他們之間,可都是生死大仇。


  但即使如此,

  卻都是能含著笑,維持著表麵上的友好。


  歲首之宴,開始的極為平淡。


  皇上似是心情大好,舉起酒起杯,朗笑了三聲,將酒一飲而盡。


  這才沒多久。


  他就已經從燕望歡上次所見,那如將行枯木般的老者,變成了一個麵色紅潤的壯年人。


  倒真是相差了不少。


  除了消瘦些外。


  倒真是,如回光返照了一般。


  燕望歡抿了口氣,目光從皇上,轉向了皇後娘娘。


  縱使強撐著一國之後的威儀,但她眉宇間的神色,仍不算多好看。


  偶爾投向虞憐錦的眼神。


  也是帶著濃濃的厭棄。


  虞憐錦分明是注意著了,卻也不在意,仍柔柔靠在皇上的身邊,偶爾又軟又媚的說上兩句話,就足夠讓皇上更加開懷。


  她是故意,在討皇後的沒趣。


  怕是在場裏,有不少人都看得出來。


  但就連六公主,都將這一切,都收在了眼底。


  然她在瞧過一眼後,卻淡淡移開了目光,麵上無悲無喜,瞧不出半分的在意來。


  燕望歡將這一切都看的分明,借著抬杯,遮住了唇角一閃而過的笑意。


  酒過三巡。


  皇上麵浮醉態。


  淑妃娘娘掃了楚玉一眼,略略沉吟了番,正欲開口,就聽皇後率先道:

  “皇上,已用了不少酒了,可要注意身子啊。”


  她聲音一落。


  虞憐錦倒是接了話茬,嬌笑著道:

  “皇上今個高興,又在文武百官麵前,皇後娘娘何必要折了皇上的興致呢?”


  她倒是好大的膽子。


  絲毫不畏的,同皇後針鋒相對。


  皇後頓時沉了臉,寒聲道:

  “虞妃,本宮這是為了皇上的身子著想,你硬要阻攔,可是居心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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