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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主動離門

  即使處在昏睡當中,真陽亦是極不安穩。


  大滴的冷汗沿著鬢角滑落。


  打濕了汾月的帕子,也浸透了領口的布料。


  仿是沉在了極為可怕的夢魘當中。


  真陽的麵上,一片倉皇之色。


  他的嘴唇顫動不停。


  卻是一點的聲音,都未能發出來。


  汾月實在擔憂,本想問曹大夫要一個方子,至少要讓真陽能夠睡的安穩一些。


  莫要被夢魘困在其中。


  連掙紮都成了一種奢望。


  但曹大夫隻看了真陽一眼,便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心病,誰有法子?他的身體沒有毛病,隻是……等真陽醒過來之後,你好生勸一勸他吧。除此之外,我也沒有什麽辦法了。”


  曹大夫歎息著離去。


  亦是滿心的無力。


  房間當中,仍沉在極為冷凝的陰雲當中。


  七皇子府的人,冒著大風雪,來了足有十幾次。


  送了不少封信件。


  燕望歡不用拆開去瞧,都知曉出自楚玉的親筆。


  估計是字字懇切,隻是他的心意,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半分變動。


  秦依瀾不能死。


  將她弄成此時這番模樣,半隻腳踏進棺材裏,連路都難走,已經是楚玉最大的妥協。


  他不在乎七皇子妃究竟是誰。


  更對秦依瀾無情。


  但她背後家族的支持,卻無法讓楚玉不理會。


  不管此時許了多少的諾言,在登基之前,他也要保下秦依瀾的命,讓她活到他坐上龍椅的那一天。


  楚玉的意圖,燕望歡早已知曉。


  那些信件,她連看都未看一眼,便丟進了炭盆當中,成了火光的養料。


  他怕不是已經忘記了。


  同燕望歡之間,並非是什麽生死之交。


  她無需毫無條件的扶持楚玉上位。


  既隻是交易的關係。


  那些言語,承下的利益。


  於燕望歡而言,沒有半分的價值。


  然看著七皇子府的信使,在丞相府來來去去,燕望歡卻仍是一句話,都未帶給楚玉。


  她隻是站在軟塌前。


  看著躺在上麵,再無聲息的心意,緩緩歎了口氣。


  “主子.……”


  身後忽傳來一聲悶響。


  真陽不知合適清醒了過來,站在燕望歡的身後,眼中盡是茫然。


  他問:


  “主子,我是在做夢嗎?”


  “真陽.……”


  汾月抿緊了唇,想要開口,卻看燕望歡忽然上前一步,輕聲道:

  “真陽,你沒有做夢,辛夷已經死了。”


  “我……”


  真陽張了張嘴。


  眼眶在一瞬間被血色浸透。


  而一旁的汾月,也在瞬間體會到了心如刀絞的滋味。


  卻並非是因為著真陽。


  辛夷離世,燕望歡如何能不難過?


  隻是她是燕望歡。


  她有太多沉重的負擔,全部壓在肩上。


  真陽可以痛苦,可以發瘋,可以歇斯底裏去發泄。


  但燕望歡卻不行。


  她抗下了所有的苦難。


  又要讓自己,親口告訴真陽事實。


  “主子,歇一歇吧。”


  汾月捏緊了拳頭,走到燕望歡身邊,以最低的嗓子,輕輕地道:

  “辛夷的事情,讓我來處理就好。”


  燕望歡搖了搖頭。


  她垂眸望了一會兒真陽,道:


  “將辛夷,葬在槐蘭的身邊吧。”


  “是。”


  汾月看了從胡一眼,又在被他注意到之前,飛快低下了頭。


  一個辛夷,對於丞相府來說。


  實在是太過的微不足道。


  她的離去,仿佛隻是吹過的一陣清風。


  唯一久久走不出來的。


  似是隻有真陽一人。


  他獨自在辛夷的墳墓前,待了足足一個晚上,再回來之後,整個人都沉默了少年。


  曾經如同昭昭灼日一般的少年。


  徹底隨著辛夷一同,埋葬在了塵土之間。


  再見不到半分的影子。


  “我之前,還一直擔心,他太過的衝動了。”


  況錚歎息了一聲,黑眸定定望著燕望歡,道:

  “現在成了這麽模樣,倒還真是……”


  他搖了搖頭。


  眼中流出一抹無奈之色。


  燕望歡沉默了許久,才道了一句:

  “秦依瀾有病症在身,已許久足不出戶,想要對付她,實在是有些麻煩。”


  “而且,還有一個楚玉。”


  況錚知她的心意,跟著道了句:

  “秦依瀾對他來說,用處還不小,若是殺了秦依瀾,同楚玉的那邊的聯係,應徹底走入盡頭了。”


  “我知曉。”


  同楚玉之間的合作,也算是持續了不少的日子。


  彼此皆算是收獲不小。


  然若是秦依瀾一死,現在表麵上的和煦,可就再也維持不下去了。


  算是將許久的苦心經營,全都化為了一場空。


  “皇上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若是此時再想要聯係其他皇子,不大容易。”


  況錚微皺著眉,麵上一片沉吟之色。


  他並非要阻止燕望歡。


  亦是同樣認為,秦依瀾必須要死。


  且越快越好。


  最好是連一日,都不得讓她留。


  隻是在秦依瀾死後,所留下的善後,要多加注意些。


  “主子,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汾月站在燕望歡身後,猶豫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開了口。


  她心口躁的厲害。


  愧和悲融在了一處。


  強忍著,才將字句吐出口。


  然汾月也知曉,她這話一出,其實不用再說後續,燕望歡和況錚也會懂得她的意思。


  但即使如此。


  她還是咬著牙道:

  “主子,我知你想為辛夷報仇,但若是動了秦依瀾,便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沒了秦侍郎的幫助,若是七皇子當不上皇帝,那到時候,換成楚霽上了位,那主子的仇.……”


  汾月深吸了口氣。


  她抬起眼,和守在窗外真陽四目相對,顫著嗓子,再次道:

  “所以,我想不如……等上一等。”


  從口中講出的每一個字。


  都被真陽聽得。


  汾月心裏雖是知曉,卻也別無他法。


  對於此時的狀況來講,不去對付秦依瀾,自然不會和楚玉鬧翻,自然在以後對付楚霽上,更多了幾分助力。


  隻唯一對不起的……

  便是真陽。


  窗外的真陽揉了揉眼,然後緩緩轉過了身。


  他的脊背如同一杆長槍。


  縱然一言未發。


  然汾月仍是知曉,真陽默認了她的話。


  “汾月。”


  燕望歡將她的話聽完,神情並未有多少起伏。


  她隻是輕輕歎息了一聲,而後才道:


  “我的仇,固然重要,楚霽也定然要死。但辛夷何辜?”


  “她比一切的籌謀,都更加重要。”


  “我的心意不變,我也明白,你是為了我著想,不過.……”


  燕望歡走到窗前。


  遙遙望著遠處陰沉沉的天,過了好一會兒,才道:

  “我心意已定,無論付出多少,即使後路難行,我也會讓她安心離去。所以,不管你想要做什麽,都趁早止了念頭,隻消等我就好,我定然給你們一個交代。”


  真陽身體一震。


  他哪裏能不知曉,燕望歡這話是特地說給他聽。


  隻一瞬間。


  所有被強行按住的苦痛,都瞬間沸起。


  真陽用力咬住下唇。


  直到滿口的腥甜,也未曾放鬆。


  嘴角沾滿了濃烈的鏽紅色。


  真陽用力一抹,轉身對著燕望歡跪拜而下,使著顫的厲害的嗓子,道:


  “謝主子!”


  “既是叫我一聲主子,我自是會對你們負責。”


  燕望歡微微頷首。


  見真陽已經打消了心思,這才重新望向了況錚。


  “那日在七皇子府,還有些地方不太對,再幫我仔細調查一番,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要錯過。”


  “好。”


  沒有絲毫猶豫,況錚立刻應下。


  隻要是燕望歡所想。


  即使耗光了在七皇子府埋下的棋子,他也毫不心疼。


  燕望歡也不同況錚客氣。


  沉思了半晌,如同自言自語一般,道:

  “想要動秦依瀾,隻能讓她離開七皇子府,不然,便是沒有時機。”


  “但是秦依瀾現在病的厲害。”


  汾月接了話茬,摸著下巴,思索了半天,隻能無奈搖頭,道:


  “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麽辦法,可以將她騙出府門。”


  “無需騙。”燕望歡仿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忽然發出一聲輕笑,道:“讓她自己走出來,便可以了。”


  “讓她自己出來?可是……”


  汾月一臉疑惑。


  先不說秦依瀾病的連床都難下。


  剛剛才出了辛夷一事,她即使是因為顧念著燕望歡,都不會在此時出門。


  更何況,還是主動離開七皇子府,這等安全之所。


  汾月又想了一會兒,仍是沒半分頭緒。


  她上前一步,滿是好奇地問:


  “主子,到底是什麽辦法,才能讓秦依瀾主動出門?怕是不太容易吧。我還記著,她頗為惜命來著,這次之後,應也謹慎了不少。”


  汾月素來聰慧。


  難得有如此迷惑之時,竟是連一星半點的線索,都是觸碰不著。


  燕望歡和況錚皆是笑了。


  不用多少言語。


  況錚已是知曉了她的心意。


  他唇角噙笑,眸中盡是柔色。


  “這件事,由我來著手,免得被摸到端倪。”


  “好。”


  燕望歡沒有拒絕。


  此事由況錚在暗中布局,即使是楚玉去查,也發覺不到同她的關係。


  雖不論是誰,動手籌謀七皇子妃的性命,凶險都是不少。


  但換來的結果,足夠讓燕望歡賭上一把了。


  她閉上眼,輕聲道:


  “如此一來,辛夷也能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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