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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流民枉死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所有人皆是連呼吸都被放到最輕。


  生怕造出一丁半點的動響,從而打草驚蛇,影響了計劃。


  耳畔隻有寒風吹過枯樹梢時的哀嚎。


  流民們被綁在一旁。


  任憑他們不停磕頭求饒,卻也沒有誰去做理會。


  山洞當中,也是一直都沒有聲息傳回。


  蕭渙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正想要派另一撥官兵進去支援。


  就聽到一聲尖嚎響起。


  “有埋伏!”


  有官兵連滾帶爬的跑出閃動。


  蕭渙大手一揮,喝道:


  “動手!切記莫下殺手!”


  燕望歡皺了眉,瞥了一眼被捆住的流民,他們一個個皆如癡傻了一眼,眼淚鼻涕滾了滿臉。


  她立刻道:


  “且等.……”


  已是來不及了。


  喊殺聲在在一瞬間衝破天際。


  有火光,在視線當中燒灼蔓延。


  在逐漸揚起的血氣當中,燕望歡看到了楚霽,含著笑意的俊臉。


  注意到燕望歡的視線。


  眸光一轉,他同她四目相對。


  楚霽道:

  “可惜了,郡主。”


  燕望歡固然是聰慧過人。


  但這場博弈。


  終究是他的勝利。


  “八皇子,果真是了不得。”


  燕望歡輕笑了一聲。


  她大步上前,站在山洞口,聽著裏麵仍未落幕的聲響,緩緩道:

  “這些流民,當真隻是一些流民,什麽鎮國將軍府王氏,他們完全不知曉。裏麵生活著的,也不過隻是些沒有反抗能力,等著家人帶些吃食回去的老弱婦孺吧?”


  “什麽?”


  從胡聽得一怔。


  想要上前去阻止,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郡主這猜測,很有意思。”


  楚霽跟在前,站在燕望歡的身側,輕聲笑道:

  “不過,隻是猜測而已,怕是沒有依據吧?”


  “是沒有。”燕望歡微微頷首,麵色神情被火光所照映,卻襯出莫名的寒意,“但很快,就有結論了。”


  “那我就等著看了。”


  楚霽得了勝。


  又是初次,在燕望歡的手中,扳回一次勝局。


  看她眉宇之間的冷色,更是心頭滲喜。


  山洞中的聲響,已經徹底落下。


  燕望歡邁開了步子,像是渾然不畏一般,向著深處走去。


  楚霽自然跟上。


  他們剛一走進山洞,周圍沒了其他人,燕望歡忽然道了一句:

  “方才那官兵,演技可是真的不錯,八皇子的手底下,果真是能人居多。”


  楚霽眼中有幽光閃過,又被立刻壓下。


  他搖頭道:


  “望歡這話,我實在是不懂。”


  他是真的不懂,還不過是在裝傻而已。


  燕望歡自是清楚的很。


  她並未再說,嗅著越發濃重的血腥氣,視線當中,終於現出一抹火光。


  這山洞構造特殊。


  洞口出狹窄,難以行走。


  但越到了深處,反而越發的寬廣起來。


  等到最底部,則是豁然開朗,成了天地自行的一處空地。


  “有屍體。”


  從胡輕聲道了一句。


  目光剛從那八旬老人的屍身移開,卻又瞧見了,距老人屍體不遠處,一個被滾在角落的繈褓。


  不用去瞧。


  便知氣息全無。


  饒是從胡早沾了滿手的血腥,見了這一幕,仍然皺緊了眉頭。


  這算什麽?

  官兵,還是土匪?

  如此的行事作風,當真是閉著眼睛亂砍一氣。


  把蕭渙的吩咐,視為無物。


  也配當成靖楚的城衛軍?


  “不怪他們。”


  燕望歡輕歎了一聲,瞥了眼楚霽的背影,道:


  “有旁人在暗中主導,這些人,自是活不下去。”


  “倒真是.……”


  從胡聲音一頓,再次脫口的聲響,已是變得無比低沉。


  “他的作風。”


  蕭渙就在前方不遠處。


  背影僵的像塊石頭。


  在他的麵前,擺放著六具屍體。


  既有須發皆白的老人,也有懷著身子的孕婦。


  他們皆是大睜著眼。


  眸底有驚慌和恐懼交織,盡數定格在了死前的最後一刻。


  像是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他們藏身在山洞深處,不進京城,不露人麵,到底是犯了什麽,需要被全部殺死的罪過?

  蕭渙是又怒又恨。


  盯著那些具屍身的眼底,有血絲繃起。


  他沉默半晌,猛地轉過了頭,吼道:

  “我是怎麽交代的?剛才又是誰報有埋伏?滾出來!”


  蕭渙是動了真火。


  王氏之死,實在是事關重大。


  他一直都是堅信,這些流民的背後,有其他影子的存在。


  這一次。


  指不定就是埋伏。


  但如此的小心翼翼。


  卻是換來,一些無辜百姓的枉死。


  但凡報信的官兵,能稍稍謹慎一些,多看一眼,都不至於犯了如此致命的過失。


  六條人命!


  不隻是簡單的數字。


  而是活生生的血肉魂魄。


  卻如此莫名的,死在了利刃之下。


  這叫蕭渙,如何能不怒不急?!


  官兵們麵麵相覷,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矮小的官兵,從人群裏鑽了出來。


  “大……大人……”


  “是你?!”


  蕭渙一聲暴喝。


  隻嚇得那矮小官兵,“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小的知錯了!不過大人,這山洞難走,我一直小心提防著,又是那人先拿著棍子打我的,所以我就.……”


  “棍子?”


  蕭渙咬緊了牙關,強壓了火氣,冷聲詢道:


  “棍子在哪?給我找出來!”


  “是……”


  官兵打了個哆嗦。


  左右張望一圈,最後才從角落裏麵,摸出了一根,還沒有嬰孩手指粗的枯樹枝。


  他捧著樹枝,小心上前一步,低聲道:

  “大人,就是……”


  不等他把話說完,蕭渙已是一腳踹上了矮小官兵的心窩。


  矮小官兵尖叫了一聲。


  整個人向後摔去,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半天都爬不起來。


  “你生的那雙眼睛,是擺設不成?這些人裏,有哪個是能傷了你的?還有這樹枝.……”


  枯樹枝一掰就斷。


  能有什麽危險?

  怕不是以為是自家人回來了,想要鬧一鬧,才會落在矮小官兵的身上。


  即使察覺到了危險。


  隻要最基本的觀察力還在,就不該犯下這種蠢笨的錯誤。


  且還早早交代過,要留活口。


  蕭渙氣的兩眼都泛紅。


  他當上京兆尹多年,卻從未出過如此疏漏。


  隻想著,若是再小心一些。


  這些無辜百姓的命,可就都能保住了。


  但此時再怎懊悔。


  都已是無功用。


  蕭渙歎息了一聲,道:

  “搜。”


  官兵們得了令,立刻散去。


  燕望歡站在一旁,垂著眼眸,在每個人持著的武器上,都轉了一圈。


  利刃沾血的,屬實不多。


  又該說。


  就那麽兩個人。


  一個是矮小官兵,他縮在角落裏,似是被蕭渙的一腳,踢的沒了半條命似的。


  但實際上,也隻是叫的歡。


  應並無什麽大礙。


  不然,也就不會還有空閑,將還滴著血的長劍,收入劍鞘當中了。


  燕望歡的眸光,又從另一個刀尖沾血的官兵身上掠過,她微眯了眼,輕聲道:

  “這兩個,是楚霽的人。”


  從胡立刻恍然,道:


  “你的意思,是他們奉了楚霽的吩咐,故意動手殺人?”


  “他想要攪亂這潭水,挑起蕭渙的火,好讓事情,鬧得更大一些。”


  燕望歡歎息一聲。


  這些流民,是被楚霽選中的人。


  成為計劃當中的一枚棋子,無論如何,都是活不下來的。


  在楚霽看來。


  他們連人都算不上。


  一群生活在陰暗角落的老鼠,能為他而死,都是福分。


  但流民的死,不過是一個開端而來。


  楚霽的心思多深,燕望歡自然清楚的很。


  從他請求皇上,要親身參與進這件事當中的那一刻,便已經布下了一場局。


  即使皇上拒絕了他。


  這局,也一樣是按照楚霽的心思,在繼續走下去。


  燕望歡並非小看了楚霽。


  隻是到底,晚下了這一步。


  山洞雖然寬廣。


  但這些流民,能有什麽物件?

  很快,官兵們就將一切搜到的東西,都聚在了最中央。


  “大人,找到的東西,都在這裏了。”


  蕭渙麵沉如水。


  上前一步,瞧了一眼後,更是臉色難看。


  流民們平日連飯食都吃不飽。


  哪能有什麽貴重物件。


  被放在中央的幾個包裹裏,除了一些縫滿了補丁的粗布衣裳外,就隻有麵和草木灰拌在一起,烤出來的黑饅頭。


  蕭渙閉了眼,深吸口氣,緩緩道:


  “隻有這些?”


  “是。”


  “再去仔細查一查。”楚霽走上前,麵色也有些陰沉,“掘地三尺,也要好好搜查,若是真是誤會一場.……”


  他瞥了一眼蕭渙。


  沒有繼續言說下去。


  官兵們應下聲,這一次,連泥地都被挖開。


  楚霽見蕭渙神情陰沉,便道了句:


  “蕭大人,這並非你的過失。”


  “怎能不是我的過失?”


  蕭渙眉頭皺的更緊,並未因著楚霽的話,少卻多少負擔。


  “若真同他們,毫無幹係,我自會去向皇上請罪!”


  他語氣堅定。


  甚至連半分想要推脫責任的心思,都未存過。


  “父皇乃在世明君,知曉蕭大人這番,也是一心為了查案,自是不會怪罪大人。”


  楚霽再次開口寬慰了句。


  但這些言語。


  對蕭渙而言,卻是隻從耳中,過了一遍,便悄然散去。


  他盯著不遠處的屍體,麵色隻比方才,更加陰沉了幾分。


  “找……找到了!”


  驚呼聲乍然響起。


  一個腰間所掛的佩刀,還沾著鮮血的官兵,手拎著滿是髒泥的包裹,正滿臉欣喜的,向著蕭渙奔來。


  “大人,找到了!就在那邊!”


  他將包裹送到了蕭渙麵前。


  蕭渙抬手一拽,本就殘破的布料緩緩展開,最先落下的,是一張數額巨大的銀票。


  緊接著,還有一些散金碎銀,以及少少幾樣,卻一眼便知相當貴重的首飾。


  這些顯然,都不會是這些流民,能有的東西。


  想來,是他們也知物件太重,不敢去碰,才會埋進土裏。


  蕭渙一樣樣查看。


  緊皺的眉,卻是絲毫未有要鬆開的意思。


  但在這些物件的最底下。


  靜靜躺著一封,還未曾被拆開的信件。


  “這是……”


  楚霽站在一旁,見了這封信,麵上頓時露出一抹驚訝之情。


  信封上並未題字。


  但和這些銀票首飾放在一起,顯然不會尋常。


  蕭渙深吸口氣。


  沒有急著去展信,而是道:

  “將那外麵那些人,分開審訊,務必要讓他們將這些物件的下落,全都交代清楚。”


  “是!”


  官兵領了吩咐。


  再一次忙碌了起來。


  等著他們將抓到的流民們審訊完畢,有關這些物件來源,才終於算是清楚。


  說來也是奇怪。


  這包裹裏的東西,都是撿來的。


  零零散散的,掉在各處。


  卻都隔著不遠。


  宛如從天上掉下來,一般的突然。


  但流民也知曉,物件貴重,不是他們能碰的起的,心裏實在是惶然,連碎銀子都不敢用。都一並埋了起來,打算等過一陣子,帶著銀子走遠一點,離開京城這邊,再做打算。


  蕭渙將這些言辭,都聽在耳中,沉思半刻,終於打開了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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