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決戰長安城(14)
長安城東城衛所。
平東將軍孫可望駐地內，被張獻忠趕出來的官吏，集體來到東城衛所。
孫可望作為長安城衛軍的大將，長安的防務兵權皆在他手中。
“大將軍，皇帝陛下已經心亂，長安城究竟能夠堅守多長時間，還請大將軍明示。”大西左相汪兆齡，麵色沉重的看著孫可望問道。
“左相大人，實不相瞞，明軍的火炮威力實在太大了，我實在很難確保，長安城牆不會在炮火中坍塌。”
孫可望雖然桀驁不馴，但他卻是一個知兵之人，在這個時候他自是不會誇誇其談，因為這毫無意義。
“當然，若是城牆不塌，以長安的城防護城河，就是守上一年又何如？”孫可望歎息一聲，也是頗為無奈。
如今他手中僅有兩萬兵馬，加上臨時征召的三萬青壯勞力，也僅僅五萬人馬。
這麽一點人，要想守住長安這麽長的城牆，顯然是捉襟見肘。
“那現在突圍還來得及不？”右相嚴錫命懷中一絲期待的問道。
“昨天之前還有機會，但今天明軍主力抵達，兵力我觀不下十萬。東南西北各個城牆都被包圍，再想突圍幾乎不可能。”
孫可望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兵部尚書龔完敬皺眉道。
“龔尚書，為今之計，咱們還就隻能做困獸之鬥了。”孫可望點點頭，繼續道：“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我有一計，也許可以拖延幾日，就是不知道幾位大人是否同意。”
“大將軍既然有辦法，不妨說出來，咱們一起探討一二。”左相汪兆齡帶著期待的目光看著他。
“我的辦法就是派人前往明君大營詐降，摸清明軍虛實的同時，拖延明軍的攻城時間，若能夠拖個三五日，然後咱們再堅持守上三五日，李定國的援軍估計也就差不多能夠趕回來了。”
孫可望說到這裏，頓了頓道：“這事有兩個困難，一是必須征得皇帝陛下的同意，二是要派出一個能說會道的大員，出使明軍大營，說服大明統兵的哪位吳王。”
“此事確實有些難辦，但也不失為一條計策。”右相嚴錫命沉吟之下，道：“陛下哪裏，我們幾個去勸說，相信這個權宜之計，陛下定會答應。”
“隻是出使之人，必須具備膽略和謀略，還有能說會道，這樣的人，咱們滿朝文武之中，還真不好找啊。”
“還別說，我府中還真有這麽一人，此人叫劉玄初，是個落第的秀才。”兵部尚書龔完敬，這時卻忽然想起的幕僚劉玄初能說會道，頗有膽識。
之前因為他需要劉玄初為自己出謀劃策，倒是沒有向朝廷推薦此人，不過此人幾次科舉考試落第，加上名聲不顯，龔完敬也沒有借口推薦他出仕。
“一個小小的幕僚，怎能代表我大西朝出使？”左相汪兆齡聞言，不由皺眉反問道。
“左相大人，劉玄初雖然隻是一個落第秀才，但此人好謀善斷，絕非是尋常之士，豈可以功名輕視之？”龔完敬據理力爭，反問道：“莫非左相有出使人選？”
“左相大人，既然龔尚書力薦劉玄初，咱們現在正好也沒人選，不妨讓此人出使便是。”孫可望雖然貴為平東將軍，但總歸隸屬兵部，平時與龔完敬關係也不錯。
此刻他見龔完敬力薦劉玄初，遂出言襄助。
“既然大將軍開口了，那就安排此人出使吧，可以先給他一個禮部員外郎的官職，這樣出使，也不會辱沒朝廷威嚴。”
右相嚴錫命遂點頭表示同意。
“既然幾位都同意，那就讓此人走一趟吧。”汪兆齡見大家都不反對，自己要是再做惡人，隻會圖惹人厭，隻得點頭同意。
長安皇城興慶宮正是張獻忠的寢宮，一個時辰之前，顧君恩在大明宮大殿上，貿然詛咒他去死。
加上明軍十萬大軍圍城，寄予厚望的援軍劉文秀所部又全軍覆沒。
連番的打擊，讓張獻忠的精神和心靈都受到巨大的創傷。
這兩年張獻忠在長安，隻幹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納後妃。
今年才四十歲的張獻忠，從小家貧，少年時代因為貧窮，根本沒能娶妻，一直到二十出頭，參加農民軍起義。
轉眼已經近二十年，農民軍前期一直都在拚命，女人他是不缺，但卻根本沒有能力留在身邊。
直到近幾年才稍微穩定下來，他才娶了幾個夫人，孩子倒是生了兩個，但都是女兒。
尤其前年正式稱帝自號大西皇帝以來，他就迫切的希望有一個親生的兒子。
義子張獻忠如今可是認了十幾個人，被他殺了的就有好幾個。
如李定國、孫可望、艾能奇、劉文秀，以及左夢庚都認了他做義父。
義子再好，也沒有親生兒子好不是？
為此張獻忠在長安稱帝來，一口氣納了四十幾個年輕的妃子，企圖生個一男半女，但很不幸的兩年來，他娶了幾十個女人，卻是一個都沒懷上。
經過宮中太醫診斷，說是他年輕受傷太多，影響身體健康，需要調養才有機會生下子嗣。
這話當然是太醫敷衍他的話，事實上張獻忠連年征戰，加上今年日夜禦女，身體早已經垮了，根本沒有了生育能力。
但張獻忠卻始終不死心，一有空就在興慶宮寵幸妃子。
“陛下，二位丞相大人求見。”龍床上的張獻忠剛剛挺動了幾**子，就癱在龍床上喘氣之餘，內侍在門外請示的喊聲，頓時讓他心頭一陣惱火。
“不見，就說朕頭痛不適。”張獻忠轉身之際，正好看到身旁年輕的妃子臉上閃過的不滿表情，頓時大怒的一腳把對方蹬下了龍床。
“賤人，你也敢輕視朕？”張獻忠顯然有些草木皆兵了，跳下床的他拔劍便把倒在地上的妃子一劍給刺死。
“陛下……”妃子雙手抓著胸口的劍，一臉痛苦喊了一聲，斷氣而亡。
“讓二位丞相在大明宮候著。”張獻忠看著地上死去的妃子，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匆匆走了寢宮。
剛才那位妃子顯然不是嫌棄他，而是因為他的野蠻，讓人家疼痛難忍而已，可偏偏張獻忠這個殺人如麻屠夫，卻是一言不合就把人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