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喋血之戰

  麵對明軍疾風驟雨的攻擊，城頭上的女真人，頓時損失慘重，軍士們為躲避箭矢，紛紛往城下逃去。


  城頭上的葉臣也沒有想到，眼前這支明軍，竟然組織如此嚴密，戰鬥力可謂生平僅見。


  “譚泰，這是明軍燕國公的大軍，這城咱們是守不住了，立刻組織一萬人馬撤下去休整，待入夜之後，咱們集中人馬，一起從一個方向突圍。”


  “唯有如此，咱們尚有一線生機。”葉臣在意識到在明軍強大的攻勢下，沒有堅固的城防體係，又缺乏守城利器，比如紅夷大炮，亦或者滾石檑木的情況下，應昌城顯然是守不住的。


  “窩囊，老子打了十幾年的仗，何時被明蠻子這般打壓過？”譚泰氣的嗷嗷叫得大罵了一句。


  暴躁跋扈不假，但譚泰卻不是一個莽夫，葉臣的提議顯然有理，在大罵之餘，他也隻能點頭道：“就這麽辦，葉都統城防就交給你了，我去節製兵馬。”


  公孫翊在戰陣之中，一直在觀察著各營的進攻步伐，很顯然在明軍犀利的弓箭壓製下，城頭上的抵抗力量，也在一步步的減弱。


  “傳令各營，控製節奏，步步推進，不可亂了陣型，以防建奴鐵騎突擊。”


  應昌城雖然是座小城，但城牆好歹有一丈高度，公孫翊大軍遠征，為了加快行軍速度，紅夷大炮一門都未能攜帶，雖然攜帶了大量的火雷，但火雷對炸城牆可沒有多大威力。


  一丈高的城牆，可是相當於三米的高度，普通人徒手肯定爬不上城牆。


  而公孫翊軍中雖然有雲梯，但同樣也不多，這個時候的進攻，自然不能猛打猛攻，依靠士卒的血肉之軀去博取城牆。


  最有效的進攻方式，就是穩打穩紮，一步步消滅城頭守軍，五萬步卒，攜帶了三十萬支長箭，僅憑弓弩的殺傷力，就足以把城內的守軍全部射殺。


  所以公孫翊現在一點都不急，連續攻擊幾天，城內的守軍隻怕就會死傷的差不多了。


  到時候再一舉炸毀城門，來個一窩端，這才是上上之策。


  不過隨著進攻步伐的推進，公孫翊發現城頭上的反擊力量，逐漸變得稀落落之時，他頓時意識到，城中的建奴，隻怕正在休整恢複體力。


  下一步不是突擊，就是準備突圍。


  在公孫翊發現城內情況之時，軍前的指揮的幾員大將，也都發現了這個情況，前營主將劉芳亮第一個派傳令兵回稟道：“啟稟燕國公，劉將軍認為建奴有突擊，或者突圍企圖，詢問是否收縮防線？”


  緊隨其後左營主將郝搖旗也派傳令前來詢問，並請公孫翊指示。


  “傳令各營，加強攻勢，若有機會，集中火雷炸毀城門，直接殺入城去。”公孫翊在下達了指令之後，又喊道：“傳令騎兵方陣，立刻向城下靠攏。”


  如今公孫翊手握大軍，擁有絕對的優勢的兵力，足以一戰殲滅眼前這股敵軍，若是能夠在城內交戰，對於明軍步卒來說，那就更是有利。


  相反若是建奴一旦突圍，幾萬鐵騎衝陣的話，步卒即便擋得住，也會損失慘重。


  但要是在城中進行巷戰，步卒的優勢就會更大，而騎兵失去挪移的空間，優勢就會劣勢。


  明軍迅猛的進攻，一下子就驚醒了城頭上指揮的葉臣。


  “不好，明軍要大舉進攻了。”大叫一聲的葉臣，立刻喊道：“傳令譚泰將軍，讓他集合兵馬在南門待命，隨時準備突圍。”


  葉臣之所以這樣安排，自然不是信口胡咧，因為他發現進攻的四門明軍，隻有南門的明軍攻勢最弱，戰鬥力明顯比其它三門的明軍要遜色一籌。


  事實上葉臣的眼光確實獨到犀利，進攻南門的明軍，正是護國軍的後營，主將胡心水和副將趙應元，都不是猛將之才。


  後營雖然也是主力，但他們更多的是負責押運統籌糧草，救護傷員等事務，戰鬥力自然沒法跟左右二營相比。


  “轟！轟！轟！”


  隨著幾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明軍各營集中的火雷，在城門下炸響。


  一時之間，城頭崩裂，磚石飛濺，各城城門要麽坍塌，要麽被炸飛而起。


  “葉臣將軍，趕緊突圍吧，明軍已經衝進來了。”在明軍的怒吼喊殺聲之中，南褚縱馬而來，接應葉臣喊道。


  “咱們分散走，一路保重。”葉臣看了眼南褚，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


  此刻譚泰統率最為精銳的一萬鐵騎，已經向南門殺了出去，而葉臣和南褚手中各隻要三千人馬，眼下他們明軍入城，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分散突圍。


  集中在一起，反而更容易被明軍擊破。


  南門口士氣如虹的明軍士卒，在煙塵散盡之際，正準備湧入城池之時，卻見一隊身穿明黃戰甲，騎著高頭大馬，手持戰刀的鐵騎，如一道洪流殺了出來。


  “列陣，後撤，快……”軍陣之中的後營主將胡心水，以及軍陣前方的趙應元，眼看一支鐵騎衝陣而來，無不是大驚失色。


  此時明軍軍陣已亂，如今近距離之下，根本無法抵擋鐵騎的衝擊。


  僅僅一個照麵，前排的明軍就被譚泰統率的鐵騎衝殺得七零八落，一些明軍士卒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抗，就被鋒利女真騎兵砍殺。


  “叔，叔帶我回家……”一名十七歲的年輕明軍士兵，在建奴的鐵騎衝擊下，身體直接被撞飛而起，直接跌落地麵，口吐鮮血看著不遠處正拚命跑向自己的中年男子，張了張口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啊，二狗子，你別死啊，別死啊。”


  那名年長的士卒，拚命衝到那名年輕的士卒麵前，顫抖著雙手抱起已經死去的年輕的士兵，一臉痛苦淚目喊道。


  “該死的建奴，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一臉悲憤的的中年士卒，看著已經死去的侄兒，再也忍不住仰天發出了一聲悲吼。


  “建奴，去死吧！”提刀而起的中年士兵，疾步衝向了那名建奴騎兵，在距離三步之遙時，他奮力的跳了起來，企圖一把把對方拖下馬背。


  雖然他的戰術沒有錯，但建奴的騎兵卻不是弱者，麵對撲上來的中年明軍，他的臉上不由露出猙獰的笑容。


  “死！”一聲冷喝，建奴士兵手中的刀卻搶先捅進了中年明軍的胸膛。


  “呃啊！”中年明軍士兵目光一冷，跌落地麵刹那，拚盡最後一口氣他卻把腰間掛著的火雷給拉響了。


  “轟！”一聲巨響傳來，那名剛剛還在肆意嘲笑的建奴士兵，瞬間被炸的飛了起來，坐下戰馬也被炸斷一條腿，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二狗子，叔為你報仇了……”這是中年明軍士兵在失去意識之前，看了眼已經死去的侄兒，腦海中閃過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