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運作官職
新城縣衙書辦房落座後，公孫翊也沒有廢話，把事情的始末解釋了一遍，也算是完善了這個案子發生的原因。
“難怪我覺得那個劫匪有些麵熟，原來是王員外家的二和啊，這事說起來老夫還真知道一些始末，當年王員外也是本地的鄉紳，但卻因為一處大宅院跟蔡縣丞的女婿鬧僵，最後蔡縣丞一手操作之下，王員外被沒收了家產，還在獄中暴病而死，王二和也被流放瓊州，如此說來這次他來報仇，倒也屬於情理之中的事情。”
林通作為新城的老典吏，這些陳年舊事自然比公孫翊清楚，這不公孫翊剛一提起王二和的過往，他便記起了王家這件陳年往事。
“那王大毛跟他家是什麽關係？”公孫翊忍不住問了句。“算是王家的旁支吧，那就是一個老實人，不然蔡縣丞也不會容忍他在眼皮底下的。”林通歎了口氣，對於王家他多少有些同情的，說起來當年他也剛剛捐官進入衙門當差，這事當時給他的刺激還真不小，也讓他深刻的認識到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的道理。
“既然蔡縣丞一家被殺之事存在因果仇恨，那麽姑父這次應該不但無責還應該有功才是。畢竟在您的主持下擒殺了所有匪徒，這可是大功一件，若是運作得當，姑父您完全可以升一個台階才是。”公孫翊雖然有些不喜這個虛偽的姑父，但畢竟還是一家人，雖然姑母去世了，可姑母給林通生了兩個女兒，這些年與公孫家還是常有走動的。
“哦，賢侄認為咱能夠升品階？”林通雙目放光的盯著公孫翊，一臉的急迫之色。不過很快他又泄氣道：“賢侄說笑了，我一個捐官出身，如何能夠升遷？再說咱不說布政使司衙門了，就連州府也沒一個熟人，談何升遷啊？”
說到最後，林通那是一肚子的怨氣，他自詡有能力，不說當個知縣，做個主薄還是綽綽有餘的，可恨一沒功名在身，二恨朝中沒人，一輩子隻能蹉跎的做個不入流的小吏。
“姑父這事侄兒還真有些門路，就是不知道姑父你願不願意去運作。”公孫翊今日來此，一是為趙靈兒洗白身份，二就是拉攏這個姑父，好讓自己的姐夫遊飛也能夠在這次案子獲益。
而遊飛這個捕頭要想獲益，那就繞不開林通，所以隻有幫助林通提升，遊飛才能獲益，因為在衙門裏林通是遊飛的直屬上司，其次林通是老資格，而且家底不俗，足有良田千傾。
而要運作升官，離開錢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林通必須出血。而林通顯然也是明白人，果然這會公孫翊一提到運作之事，他立馬就道：“賢侄若是真有門路幫我運作到縣丞，不，哪怕是主薄的位置，咱願意拿出一千兩銀子，不，兩千兩銀子來孝敬上官。”
“兩千兩銀子說起來已經不少了，但顯然不夠……”公孫翊說到這裏，話鋒一轉道：“據說蔡縣丞留下五千兩銀子，這筆銀子蔡縣丞是如何得來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該如何取用，我的意見是上交建昌府衙，作為蔡縣丞一案的佐證，證明蔡縣丞被殺一案的因果，再運作一些銀兩，姑父的功績就足以破格提拔，如此一來升遷一事自然十拿九穩了。”
“不過這事還得快，一旦新縣令赴任接管此案，那就沒姑父你什麽事了。”相比起公孫翊的從容淡定，此刻的林通卻是呼吸氣促，通紅的眼眶中透著精光，顯然公孫翊這席話，足以撬動他那顆躁動的心。
“賢侄所言有理，我立刻安排人與我一道護送銀子去府衙。”林通這刻哪有半分精明能幹，完全成了一個被升官迷昏了頭官迷。
“姑父，你沒說胡話吧？你親自去建昌府，你覺得知府大人會見你一個小吏？”公孫翊苦笑一聲，忍不住搖了搖頭。
“可不是嘛，知府豈是咱一個小吏能夠見到的。”林通皺眉看著公孫翊：“說了半天，還不是繞到了源頭了嘛？既然見不到知府大人，我有力也使不上啊。”
“姑父你見不到知府大人，並不代表小侄我也見不到知府大人不是？”公孫翊自信的一笑：“這次童試，小侄有幸獲得院案首一職，承蒙知府陳大人看得起小侄，讓小侄認下他為座師，前日小侄回新城，還特意去拜訪過恩師大人……”
“好，好啊，果然天無絕人之路，那有勞賢侄跑一趟，此事隻要辦成，姑父絕不虧待你。”林通大喜之下，立馬表態道。
“都是自家人，好說，好說，隻是我奶奶說家裏窮得都揭不開鍋了，我這要是去建昌府來回車馬費又要不少，怕是負擔不起啊。”公孫翊歎了口氣，為難的說道。
“五十兩銀子，我立刻給嶽母大人送過去。”林通張口就喊道。
“姑父大人說笑了，咱家雖然窮，還不至於缺那五十兩銀子哩。”公孫翊彈了彈衣袖，起身招呼一直站在身後的趙靈兒就要走人。
“賢侄，賢侄，是姑父錯了，我立刻送五百兩銀子過去，這總行了吧。”林通咬牙道。
“姑父這是做甚，都是一家人談錢傷和氣不是，這不馬上天氣就要進入盛夏了，祖母一向怕熱，我看銀子就算了，要不您把城外的木蘭山莊借給祖母住上幾年你看如何？”公孫翊笑眯眯看著林通。
“好說，好說，隻有賢侄這事辦成了，別說借，咱立刻把地契奉上。”林通尷尬的笑容下，心頭卻忍不住在滴血，但想到自己也能夠獲得一官半職，進入品級官紳，他立刻就紅了眼。
“那我就回去準備一下，姑父大人你安排李應挑選二十名衙役護送，明早便出發前往建昌府。”公孫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自然滿意的笑著帶著趙靈兒離開了衙門。
事後林通冷靜下來一想，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是後悔自己的衝動，也不是認為自己上了當，而是發現自己一個老江湖，竟然在公孫翊這個少年麵前被動的毫無還手之力，甚至如今事後想來，他都不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上當了。
“了不得，了不得啊，看來公孫家真出了一個麒麟兒了。”林通想到自己膝下無子，前妻生了兩個女兒，續弦也好幾年了，卻始終未能懷上，這事他知道是自己問題，所以也就死了生兒子的心，如今他唯一的願望，就是有生之年能夠坐上品級官位，至於其它什麽的，他反倒是看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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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