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他的唇膏
她瞪大眼睛，愕然的看著眼前放大的俊朗眉眼，心臟在這一刻無法控制的狂跳了起來。
「嘴唇怎麼這麼干？」他的語氣里有責備的味道，握著唇膏塗抹她唇的手卻格外的輕柔小心翼翼。
「你……」
她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了。
「好了。」他說，另一隻手拉起她的手，將唇膏放在她手上，就邁開步子離開，徒留下一顆心全亂了的她。
唇膏外殼是綠色，像夏末時節，綠的髮油發亮的葉子，上面沒有署名那個牌子，不過陸之雪猜想，這應該是私人訂製的。
薄荷的味道，清清涼涼，乾乾淨淨。
唇膏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餘溫，暖的。
車子平穩的疾馳在平坦的大路上，大約二十分鐘的時間，車子下了高架，轉入一條小道，那是去鳳山的路，陸之雪記得。
山頂開了一家很有名的農家菜，是兩年前一個富豪修建的，當時報紙上還大肆的宣傳了一番，把那店誇得天花亂墜，好像天上有地下無似的，好不好吃陸之雪是不曉得，但依山旁水的店，總是燒錢的地兒就是了。
但無論怎麼個燒錢法，對歐陽睿來說，都是小菜一碟。
這就是他們現在的距離，一個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一個卻在金字塔下，連仰望都缺失了勇氣。
約莫半個小時候的時候，車子終於抵達山頂，金色的金屬大門，修飾精美的園林景緻，亭榭樓閣，奢侈華美令人驚嘆。
車子停在兩座二十層樓的餐廳門前，月牙形的門，門把上鑲嵌了華貴的鑽石，門旁的白色招牌上繪製了奇異的花卉圖，清雅高貴。
歐陽睿領著一臉驚嘆的陸之雪進了店裡，裝著整齊的侍應生忙過來領路，臉上是一片恭維尊敬的神色。
進了餐廳內，陸之雪彷彿踏入了一個奢靡到極致的人間天堂，乾淨得一層不染的地面，昂貴的水晶吊燈，價格不菲的餐具，鑲嵌著各種寶石的桌椅以及掛在各種小擺件，無一處不張顯奢侈與高貴。
只是，陸之雪疑惑，這餐廳居然沒有一個客人，後面，在歐陽睿和侍應生的談話間，她才知曉，這座山頂餐廳已經被歐陽睿包下。
陸之雪咂舌，這燒錢的程度真是令人髮指。
而讓陸之雪詫異的是，他們要見的地主，是一個女人。
陸之雪驚訝的看著坐在椅子上對著他們笑的女人，她的皮膚不白，是健康的小麥色，有著一頭清爽短髮，五官深邃，眼睛漆黑明亮，笑起來嘴邊有一個小小的酒窩，很甜美的女人，但是她身上的氣質卻與之不符，像是漂泊的旅人，帶著一點歷經世事的滄桑。
但是眼前這個女子，明明才二十多歲的模樣。
「HELLO。」她笑著打招呼，目光停頓在她身上，打趣道，「歐陽睿，終於捨得帶她出來了？真漂亮。」
陸之雪要開口解釋，一旁的歐陽睿已經點了頭，並非常紳士的給她來開了一把椅子。
陸之雪想自己拉開椅子坐下，但是想到這是在談生意，她不坐過去，第一顯得自己太矯情，第二，這堪比在眾目睽睽下扇歐陽睿一個巴掌哇！
所以，她只能硬著頭皮坐下。
「這是周如夢。」他介紹，轉而又看向周如夢，「這是……」
「陸之雪。」周如夢接過他的話，微笑，眼神里卻裝載著很多她不懂的神色。
陸之雪詫異，她居然認識她？
周如夢朝她眨巴了下眼睛，「我是你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一的同班同學，不過後來我聰明，跳級了。」
陸之雪驚呆了。
周如夢一臉的受傷，「我知道你記不住我。」
陸之雪尷尬一笑，「抱歉。」
「沒事，當時的我太安靜了，班上能記住我的，不會超過五個。」周如夢笑，「更何況，當時你的眼裡只容得下你旁邊這尊大神。」
陸之雪小臉一紅，淡聲道，「那是以前的事了。」
「對啊。」周如夢感嘆，「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啥？」她一臉疑惑。
周如夢回憶著說，「以前你跟在歐陽睿身後，像個小太陽一樣，他那時就是個面癱，雖然長得俊帥，但是你的光芒可是蓋過了他。」
「是嗎？」被說起往事，她一半尷尬，剩下的一半是滄桑與酸澀。
周如夢笑著點頭，「我可羨慕你了。」
陸之雪尷尬的笑，一時之間不知怎麼應答。
「如夢。」他開口，示意她不要繼續這個話題。
聰明如她，自然是知曉他的意思，聳了聳肩，「好，我們說說正事。」頓了下，「坦白說，以我對顧少司的了解，他不是這種小人。」
歐陽睿沒有回答，沉默代替認可。
「所以我很好奇，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說這話的時候，周如夢的眼神有意無意的劃過一臉淡漠的陸之雪。
「這你得問他。」
周如夢輕笑一聲，「你們兩個是敵人，說話卻默契得像多年的友人。」
歐陽睿挑眉。
「是，他也讓我來問你。」周如夢勾唇，眼神落在還在神遊的女人身上，眼神變得有深意，「不過，現在我知道了。」
「嗯？」
「這地給了你，總覺得挺對不起顧少司的。」周如夢一臉為難。
神遊回來的陸之雪剛好聽到這話，詫異道，「你們都認識，那怎麼還搶地？」
語落，周如夢露出一幅很頭疼的模樣，「沒辦法，兩人天生骨子裡藏著一把劍，還是絕世好賤。」
「啊？」陸之雪沒反應過來。
「嘖嘖，多久沒見，你這反應神經倒是消退了不少了。」周如夢打趣道，「之雪呀，其實顧少司他.……」
話音突然停住，周如夢接收到一記寒冷的警告眼神。
陸之雪追問，「他怎麼了？」
「.……沒，他.……也挺帥的。」周如夢乾巴巴一笑，「不過帥也不能當飯吃是吧？」
陸之雪：「.……」
她突然發現自己跟不上周如夢過度跳躍的話鋒。
「不過也挺開心的，你的童話王國，是由愛你的人為你建造。」
「你……怎麼知道？」陸之雪訝然。
周如夢彎了彎嘴角，「有一次歐陽睿喝醉了酒，我剛好去找他，然後他就拉著我說，要給雪兒造一座全世界最美的童話王國度假村，哎喲，你當時是不在啊，不然你看到他那屌絲樣，一定笑得趴地上。」
「咳咳。」歐陽睿輕咳，掩飾尷尬，但是陸之雪卻看到了他臉上浮現的淺淺紅暈。
歐陽睿居然害羞了！
陸之雪目瞪口呆。
「之雪呀，你怎麼那麼喜歡童話王國？」
「那是以前。」
「呀？」周如夢詫異，隨即好奇道，「那現在你喜歡什麼？」
歐陽睿也認真的聽。
陸之雪故作深沉的思考了一下后鄭重其事的回答，「錢。」
兩人：「.……」
一頓飯臨近尾聲，陸之雪去洗手間，飯桌上留下兩人。
周如夢望著陸之雪離開的方向，感慨道，「她變了很多。」
「嗯。」
「顧少司說，她變得小心翼翼，自閉，不喜歡與人結交，還說了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語氣漸變犀利。
「嗯，是我的錯。」
歐陽睿的坦誠倒是在周如夢的意料之外，她原以為他會為自己辯解一二，畢竟當年陸家對歐陽家的所作所為，實在很喪心病狂。
「你確定你還能愛她？」
歐陽睿搖頭。
「那你還纏著她不放？」她惱。
歐陽睿輕笑，目光染上了幾分夜的蒼涼，他的聲音平靜，平靜得幾乎要跟夜色融為一體，「我不能沒有她。」
語落，周如夢微愣，隨即便是搖頭苦笑，「愛情啊愛情。」頓了頓，她又鬆了一口氣，「還好你選的不是程琳。」
「你為什麼一直不喜歡她？」
周如夢笑，「磁場不對，天生犯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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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雪洗完手的時候，就看到周如夢推開門進來，清麗的臉上帶著美好的笑。
她轉身，回以微笑。
周如夢走過來，突然張開懷抱抱了一下她，陸之雪怔愣。
「你……」
「不要詫異，在國外，對久別重逢的友人，要先給個懷抱才算禮貌。」
陸之雪瞭然的點頭。
「雖然你不記得我。」
陸之雪尷尬一笑，「我記憶力不太好。」
「得了吧，考試永遠在前十名的人，跟我說記憶力不好，糊誰呀。」
這下，陸之雪笑不出來了。
周如夢嘆息，「不用緊張，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不好意思。」
「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她說，「之雪，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最後我還是選擇把地給了歐陽睿？」
「不是因為.……」
「顧少司不是那種小人。」周如夢搖頭，「他心眼很好，不然的話，早就將你從歐陽睿身邊搶了過去了。」
「啥？」
「之雪，你啊，這情絲真的是單一的讓我不得不吐糟哇。」
陸之雪抽了抽嘴角：「.……」
有這麼誇張嗎？
「那你為什麼選擇給了歐陽睿？」
「那你心裡有沒有顧少司？」
「沒有。」脫口而出。
「那有沒有歐陽睿？」
「.……沒有。」
遲疑了數秒才回答。
答案不言而喻。
心裡有沒有喜歡一個人，從一個人的回答速度和眼神就可以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