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崴腳
排練室位於體育館，遠離軍訓所在的操場。在體育館的幾個大教室裏，為方便協調管理，舞蹈室與音樂室也不過相隔幾十米。
不清楚宋晏的意思，也看不到他的人影。曲琦的生活除了上訓就是排練，倒是又認識幾個新的朋友。
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在這裏倒是又看到了梁繼微。對於她的出現，說來也不奇怪，事事都想爭一頭的人怎麽會在才藝表演上讓道。
兩人在陌生的環境中再次遇見，倒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這日，吳淵休息時間經過舞蹈室，環繞一周看到翩翩起舞的曲琦，頓在門口。
少女身姿優美，體態出眾，他眼角含笑，目不轉睛。
梁繼微悄悄戳了一下曲琦胳膊，語氣是一如既往的趾高氣昂，“那誰啊，怎麽一直看你？”
曲琦聞聲回頭，見是吳淵，便對男人打了個招呼，“朋友。”
吳淵也揮揮手，指了指前麵示意離開，便抬腳去了音樂室。
“什麽朋友上訓時間來看你排練，曲琦你不會腳踩兩隻船吧？”
曲琦蹙眉，“哪來的兩隻船？”
“宋教官啊，”梁繼微聲音漸小，附至曲琦耳邊，“就第二次楊依依來我們連隊的時候，後排還有人喊‘師娘’嘛，宋教官特別不自在，當時就直接說兩人就是好朋友關係，楊依依特尷尬，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特好玩。”
“然後呢，”
“還好秦教官補了一句，說仨人都是好朋友，以後就別亂喊擋楊依依的桃花了。”梁繼微越說越激動，全然不顧場合的大笑。
曲琦臉上也帶了些笑意，接著又失落起來，他願意對連隊每個人解釋，都不願意對自己解釋。
“你們沒在一起啊？我以為宋教官為了你才解釋的呢。”
“怎麽會，依照宋教官正直的性格，解釋也一定是為了合乎規矩。”話這麽說，曲琦心情卻洋溢起來。
這樣一來，宋晏推開自己，就是真的為了合乎禮的要求。真是迂腐，又有些有趣。
正是夏晚，蟬鳴陣陣，涼風穿過袖縫，溜進人的心坎兒裏。
宋晏身體已經大好，頂替的文藝教官也回到了崗位，他也就回到了連隊。
隻是主教官的地位已經穩穩落在了秦牧之頭上，而他這副教官回職的第一天便帶著學生們迎風夜跑。
“121，121，後麵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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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琦，走啦。”
“你先走吧，我再練習一會兒。”曲琦伸出右手看表，19：35，離晚間下訓還有將近一個小時。
“那你早點哦。”
曲琦對鏡練習，前幾遍練習每個動作尚且可以做到認真到位，可做著做著，心思就飛了出去。
今天中午聽梁繼微說宋晏回連隊了，一會兒她就可以去堵上一把，曲琦咧起嘴來。
臉上一笑，身子便抖了起來。曲琦高高立著的腿即刻撐不住，腳麵向右一崴，“啪嗒”摔倒在地，疼痛感襲來，曲琦吸了一口冷氣。
她揉著酸疼的腳踝，老一輩的人說人想的越美，就說明當下情況越糟。她以前不信，現在信了。
“怎麽了？沒事吧。”玻璃門被拉開，吳淵帶著夏意的涼氣進來，兩步的時間就蹲在了她的腳邊。
“沒事，崴了個腳。你結束了？”曲琦對吳淵的突然出現已有些習以為常。
“都紅起來了，我背你去醫務室。”吳淵凝視著曲琦有些紅腫的腳腕，想要用手指觸碰。
“沒事，真沒事。”曲琦即刻收回了腳，有些不自然，“我現在，能走能跑。”
“那你跑一個讓我看看？”手觸了個空，吳淵也不氣，蹲在地上氣定神閑開口。
“.……”
最終曲琦還是沒有拗過他，在吳淵攙扶下去了醫務室。
一路上吳淵還在堅持，“真不用背？”
“真不用！我覺得現在已經健步如飛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秦牧之回頭張望。一瘸一拐的走著的女生顯然是曲琦，隻是這攙扶著的男生.……
他低下頭思索，盯著手裏的“各連隊曆練參與人員安排意向表”，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輕微扭傷，用冰塊敷一敷，減少走路平時注意下，兩天就能好了。”
“聽見醫生說了嗎？我沒事你快回去吧。”曲琦急於趕走吳淵。
“讓你少走路呢，不要逞強，一會兒我扶你回去。”吳淵麵色柔和，語氣卻是不容置喙。
“不用麻煩，我自己行。”曲琦撓撓頭發，“醫生叔叔，我現在能走路嗎？”
“可以稍微活動下，不要走太多。”
“聽見了嗎？”
“好，你有情況隨時打電話給我。”吳淵退後一步，總不能把人逼急了。
“快走快走，能有什麽情況。”
見吳淵已走遠，曲琦才有些苦惱地撐起臉，到底怎麽與吳淵拉開距離呢？
“叮鈴鈴鈴.……”一陣鈴聲響起，曲琦夢中驚醒，20：10，離下訓還有20分鍾。她立即坐了起來，穿上鞋子就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雖是夏夜，晝夜溫差還是有的，曲琦剛出醫務室便撲來一陣風。
曲琦朝著連隊方向，看這天氣，明天就要下雨了。
“最後一圈了，都別掉隊。”宋晏高昂的聲音在夜間格外響亮。
曲琦聞聲抬頭，三營三連眾人繞湖跑過，步伐整齊劃一，發生“唰唰”的聲響，墨綠色迷彩服在夜色下更加暗沉。
為首帶頭的男人時不時的向後張望著，一聲聲喊著口令，“121，121……”
曲琦呆愣愣地看著，直到男人的軍靴消失在她眼眶。幾日不見，宋晏好像又瘦了，下頜線尤其明顯，曲琦花癡起來。
“想什麽呢？”秦牧之拍了拍曲琦肩膀，聲音從後麵響起。
“秦教官，你怎麽也神出鬼沒的？”曲琦被嚇了一跳。
“看來還有別人呢。”秦牧之彎彎唇，“我還想問你呢，大晚上不該你上訓鬼鬼祟祟來連隊幹嘛？”
曲琦隻笑不答，眼裏好像又有了星星，“秦教官，我想問，”
“崴腳了？”秦牧之打斷她，麵帶惋惜，“可惜了，本來有個好事想讓你去的。”
果然，曲琦即刻被轉移了注意，“什麽好事？”
“也就是跟宋某人有點關係，不過現在跟你沒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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