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文藝教官的權力
“我快餓死啦，就不跟你客氣啦！”少女愉悅又帶著一絲慵懶的聲音傳入耳，宋晏當即從書中抬起了頭。做文藝教官後，已被同崗拉著讀了三天“午後”書，沒想到這麽偏僻的位置都能遇到曲琦，他說不上是愉快還是排斥。
“客氣什麽，今天讓你久等了實在是不好意思，不過……”吳淵快速開口。
宋晏頓住，他現在有答案了，確認自己是排斥，再也看不下去書，宋晏幹脆利落地摘掉了眼鏡，倚在了沙發上。
對麵腦袋埋在書裏的教官開口，“困了嗎，宋哥？”
“閉目養神。”宋晏低聲回複，似乎應該有些慶幸自己被叫的是宋哥，而不是宋教官。
吳淵很會找話題，不一會兒曲琦就覺得兩人初次一起吃飯的尷尬蕩然無存，一邊吃飯一邊談著表演的事，倒也是其樂融融。
“你後麵的動作可以稍微換簡單點的。”吳淵拿起筷子，同時開口。
“你這是懷疑我的能力嗎？”說了閑話太久，曲琦反應半天才過來，她笑起來。
“前麵已經很好了，後麵太傷腰了，我不想你摔倒受傷。”吳淵聲音沉靜，語氣與剛剛說閑話時無異。
“小問題，”曲琦嘴裏咽著一口飯含糊不清地回複道，“我們學舞蹈的都是從小摔到大的，早就習慣了。”
“我會心疼。”吳淵接話自然，眼裏全是認真。
曲琦一愣，吳淵這是喜歡她，可兩個人才認識多久？她吞咽著嘴裏的飯，訕訕笑道，“我爸爸也說過同樣的話。”
吳淵笑的溫柔，自然地夾了片牛肉到曲琦碗中，“怎麽就突然把我抬到父親輩去了？你太瘦了，我記得你說過喜歡吃牛肉。”
“我自己來。”曲琦端起自己的小碗下意識就是一躲，與吳淵大眼對著小眼，尷尬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好。”吳淵收回懸在半空中的手，開玩笑地哀怨道，“你好像總是把人推到千裏之外。”
曲琦不答，撅起嘴巴，“被傷過的心還可以愛誰。”不待吳淵接話，她又開口，“正事！後麵簡短的話那表演的整體效果就.……”
話語上含糊應付，曲琦心中卻清如明鏡。即使局勢慘淡，她也明確知道自己進入世界的任務，拿不下宋晏一切玩完兒。對於吳淵的情意，她回不起，不想回也不能回。
誰都沒注意到，隔壁的男人慢慢舒展開來的拳頭，以及輕輕扯起的嘴角。
陽光透過窗戶打在宋晏身上，整個人看起來都柔和了很多。倒是看呆了對麵的教官，“宋哥，你睫毛真長。”
宋晏緩緩睜眼，利落的拿上書本站起身，向對麵男人示意該走了，便大步跨了出去。
“宋哥，等等我。”男人隻得跟上，他怎麽覺得宋教官閉目養神一下整個人都明朗起來了呢？下次他也得試一試。
曲琦覺得隱約中似乎聽到了宋晏的聲音，等她端餐盤時起身，周圍除了他們二人哪還有別人。再想這個點宋晏應該已經在處理事務了，自己真是發愁到入魔了。
下午，宋晏坐在辦公室發呆，文藝教官好的一點就是可以在室內工作。風不吹雨不曬。他自中午回來工作，心思便飛了出去。
“宋教官，這些是連隊的節目匯總，您看一下有沒有什麽高危或者不妥的？”進來一個學生，恭敬地帶著一摞文件。
“嗯，先放著吧。”宋晏輕輕揉揉太陽穴處，是時候好好工作了。
前麵幾頁宋晏尚且還能認認真真的看，高危節目倒是沒有，有幾個主題有些問題，他都在一邊注上了修改事項。直至兩個名字出現在他的視野，“曲琦舞蹈，吳淵奏樂。”
真是般配。拋去私人感情在內，兩人的表演他也是看過的，確實稱得上滿場驚豔。他將筆端抵在修改意見處，頓了半天，筆墨都從筆尖暈染了一片，他卻寫不出來一個字。
罷了，想到中午少女對吳淵幹巴巴的拒絕之意，宋晏生出些不知何來的安心。他輕笑一聲，直接翻到了下一頁繼續審查。
晚上回到宿舍，秦牧之陰陽怪氣，“宋教官今天看到節目名單了嗎，對我們三營三連的節目可還滿意？”
宋晏一語不發，“嗯。”
“說起來，曲琦的單人舞其實才是最驚豔的。我那天看了一段她報名附件的視頻，可惜這次隻能看合演了。”秦牧之語氣惋惜道。
“嗯。”宋晏不知聽了沒聽。
“不過這雙人合演也是讓人期待，劉教官發的臨場發揮的視頻都引起全校傳播。俊男美女，現場版一定更炸。”秦牧之也不顧宋晏的沉默，自顧自做出陶醉的表情。
“嗯，我先上床了，一會兒你關下燈。”宋晏依舊麵無表情，甚至還點了點頭表示附和。
而直到淩晨，宋晏依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曲琦現在態度強硬，那經過這段時間的排練呢？如果吳淵那小子堅持不懈呢？如果曲琦的單人舞真的像秦牧之說的那麽驚豔呢？
一個個的問題像石頭一樣壓在他的心裏，讓人難以入眠。
他不知道自覺是不是魔怔了，竟又打開手機，翻出了曲琦吳淵合演的片段看了一遍又一遍。曲琦動作渾然天成，宋晏細細分解著，確實有些人是老天爺賞飯吃的，少女一亮相，就吸引了他的目光，一切景物都成為配角。
至於吳淵，他越看越覺得.……多餘，越看越覺得不搭。加之秦牧之今晚的惋惜之言又在腦中響起。
他關掉手機，平靜地下了床。又鬼使神差地拿起筆劃去了吳淵的名字，將曲琦的節目改成了單舞，又在“修改意見”欄寫了幾個大字：優質資源合理利用。
寫完宋晏滿意一笑，坐在椅子上長長地鬆了口氣。等感到夜間的涼意，他才如夢中驚醒，快速合上本子上了床。
次日清晨，便有人來問宋晏表演名單是否已經修改完畢。
宋晏想也未想便將手裏的名單遞了出來，渾然將昨夜的事忘了個幹淨。
曲琦和吳淵接收到合演變成單演的時候都有些呆愣，秦牧之還想了個蹩腳的理由告訴曲琦，“節目太少了，總部教官大發脾氣，把你們的精品節目都拿出來當排麵了。”至於曲琦信不信就看她自己了。
“.……”
除此之外，總部還安排了不同的排練室給要表演的學生們。曲琦被分在舞蹈排練室，大部分的時間都被舞蹈排練占用了，她一天隻用上半天訓了，她說不上惋惜還是開心。從小到大參加慣了各種表演，節目臨時變動的情況多了，她也沒多想關於突然換節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