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雜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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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憑他手裡那點錢, 恐怕連B市最小最小的苗圃都租不下來一畝……或許可以學大學其他同學那樣,考個公務員, 或者找個地方上班。


  但他實在不喜歡和人交際,只喜歡養點花,賺點辛苦錢。


  該怎麼辦。


  他眉頭不自覺皺起, 眼裡有著迷茫。


  殷炎透過車窗的反光看著他的側臉,放在腹部的手指動了動, 微微垂眼。


  殷家在B市有名的中央商圈別墅區, 小區周圍有湖有公園, 環境好, 交通方便, 進入小區后一眼望過去, 滿目綠色,一棟棟帶著大院子的漂亮別墅點綴在綠色中間,畫面好看得簡直像是修過的別墅房樣品圖片。


  汽車緩速前進,時不時有豪車與他們擦肩而過, 喻臻飄走的思緒回籠了, 土包子的本質發作了。


  過去二十多年, 他的生活圈子最大也只延伸到了H省隔壁的G省, 見過的最有錢的人也不過是某家連鎖花店的大老闆, 腦中對有錢人的認知實在有限。


  但現在, 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訴他一件事, 殷家人絕不只是普通的有錢而已。


  「你……」他側頭去看殷炎, 言語不能。


  所以他體內這抹殘魂到底是佔了一具怎樣的身體。


  「凡人的金錢對修士來說並無意義。」殷炎終於捨得開尊口, 聲音聽起來十分正常,似乎不舒服的嗓子在他沉默的時候已經自動痊癒了,「切莫因為金錢迷失本心。」


  「……」


  喻臻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現在不是金錢會不會迷失本心的問題,而是殷炎這具身體很可能被附贈了很多他完全沒法應付的附帶責任的問題!


  腦中閃過各種圍繞豪門繼承人這個身份而展開的狗血劇情,他很心虛,十分心虛,遠比第一次見到殷家人時更心虛。


  欠下的都是要還的,殷炎對殷家人的意義、這個身份所代表的價值,以他目前的能力,他完完全全還不了。


  「不要多想。」


  汽車停下,殷炎突然傾身,探手幫喻臻推開了車門,說道:「殷家的事都是我該考慮的,你專心修鍊。」


  溫熱的呼吸噴洒在耳邊,喻臻反射性歪身躲開,殷炎後退起身,從另一側下了車,同時駕駛座的司機下車,把喻臻這邊半開的車門恭謹拉開了。


  喻臻:「……」


  所以殷炎剛剛何必多此一舉。


  「可算到家了!小臻來,媽媽帶你進去。」


  仇飛倩一下車就走到了喻臻這邊,親親熱熱的拉著他往裡走,指著別墅二樓左側帶飄窗的房間說道:「那間是小炎的房間,你一會去看看裝修和傢具喜不喜歡,不喜歡咱們就換!」


  殷家的別墅從外面看面積中等,但院子很大,房子周圍全是草坪植物,車是直接開進院子的,所以走兩步就到了別墅門口。


  此時別墅的門大開著,隱約可見玄關和客廳的部分景色。


  一位年約五十的中年婦人正站在門口,見仇飛倩拉著喻臻進門,忙上前一步笑著招呼道:「夫人你可算回來了,再晚一點湯就要過火頭了。」


  「我每次回來你都是這句話。」


  仇飛倩似乎和這個婦人很親近,回了一句后才看向喻臻,介紹道:「這位是胡媽,家裡的做飯阿姨。」


  「胡媽好。」


  喻臻禮貌招呼,笑容有些僵硬。


  特意強調是做飯阿姨,那是不是還有打掃阿姨和其他阿姨,再加上剛剛幫忙開車的司機,還有自稱是管家的翁西平……他早該想到的,普通的有錢人家哪會請什麼管家!還稱呼僱主家的孩子為「少爺」,現在又不是舊社會!


  「喻少爺好。」


  胡媽應了他的招呼,然後十分自然的、彷彿早已認識了他一般,親切回應了一聲。


  「不不不,不用叫少爺,太客氣了。」喻臻連忙擺手,覺得心臟有些受不了。


  「這孩子臉皮薄。」


  仇飛倩笑著說了一句,沒讓胡媽接話,拉著喻臻進了屋,興緻勃勃地帶著他在家裡轉了起來,連鞋都忘了換。


  殷家別墅有三層,每層四到六個房間,一層不住人,殷炎和殷樂住二層,仇飛倩和殷禾祥住三層,三層之上還有個露台。


  和喻臻猜想的一樣,殷家確實還有其他阿姨,只不過這些阿姨都被翁西平管理得很好,除了做事的時候,平時都不怎麼在別墅里晃悠,更不會隨便上二樓和三樓。


  簡單在別墅里走了一圈,認了認環境,仇飛倩這才拉著喻臻去一樓餐廳吃午飯。


  午餐很豐盛,還十分照顧喻臻口味的做了許多H省的菜式。喻臻又感動又覺得受之有愧,時不時去看身邊的殷炎,糾結幾乎寫在了臉上。


  「爸,我想進總公司。」


  殷炎突然開口,話題起得十分突兀。


  殷禾祥聞言一愣,然後立刻點了頭,說道:「你現在成了家,又去基層和H省的分公司歷練了幾年,也是時候過來幫我了。可以,等年後吧,你再養養身體,好好琢磨一下你和小臻的婚禮該怎麼辦,年後再隨我一起去公司。」


  「婚禮不辦。」殷炎語不驚人死不休。


  啪嗒,殷樂筷子上的紅燒肉掉到了桌上。


  來了,繼拆人門板、逼人領證、強迫人買戒指、摳門辦財產公證之後,大哥終於又露出了他渣男的一面——他居然連婚禮都不願意和喻哥辦一下!

  人渣!


  殷樂氣得肉都不想吃了。


  「你又說什麼胡話呢!」


  仇飛倩把筷子一放,伸手就拉住了喻臻的手,對著殷炎生氣說道:「殷炎我告訴你,別以為證領了,你就可以隨便糟踐小臻了,這家裡還是我說了算,婚禮必須辦!大辦!小臻你別聽他胡說,媽不會委屈你的,啊。」


  喻臻無措又為難,以他對殷炎的了解,對方這麼說肯定是有理由的,而且他私心裡其實也不太想辦婚禮。


  以殷家的條件,辦婚禮肯定會花很多錢,他不願意殷家破費,這是其一;其二,他和殷炎結婚完全是命運所迫,等以後他們不再需要靠婚姻保命了,這婚肯定還會離的,婚禮辦了完全就是浪費;最後,萬一殷炎以後碰到喜歡的人了,自己佔了殷炎第一本結婚證就夠讓人心塞的了,再佔了殷炎的第一次婚禮,那人家估計要傷心死。


  所以這婚禮還是不辦的好。


  在他想來,他和殷炎最好的結局就是兩人為了保命靜悄悄的領了證,然後默默修鍊養魂,養好再靜悄悄的離婚,最後各自過各自的新生活,就當結婚這事沒有發生過。


  「我也覺得不辦婚禮比較好。」他開口,笨拙圓場,「兩個人在一起,最、最重要的是一起好好過日子,婚禮只是個形勢,不用太在意。」


  卧槽……


  殷樂目瞪口呆臉,天吶,他家大哥走的是什麼狗屎運,居然找了喻哥這麼個體貼脾氣好的媳婦回來,老天瞎了眼啊。


  仇飛倩聽得簡直要心疼死了,只覺得喻臻臉上的極力安撫是強顏歡笑,說得磕磕巴巴的借口是太難過所以聲音顫抖,忍不住狠狠瞪了殷炎一眼,拉著喻臻的手揉了揉,說道:「過日子是過日子,婚禮是婚禮,結婚一輩子就一次,可不能太隨便,聽媽的,這婚禮咱們必須得辦。」


  「可是……」喻臻遲疑,遞眼神給殷炎求救。


  「別看他。」仇飛倩把他拽回來,明顯在壓著脾氣:「他這些年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都是他爸給慣的!這事我做主,他說了不算!」


  殷禾祥十分莫名:「怎麼就是我慣的,明明是你……」


  「吃你的飯!」仇飛倩扭頭瞪他一眼,簡直要被這父子倆給氣死。


  這一個一個的,全是些沒眼色不省心的!

  殷禾祥閉嘴,默默拿筷子,並遞給殷炎一個「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好事」的譴責眼刀。


  殷樂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飛了殷炎一個白眼,憤恨起身把殷炎面前的肉給挪到了喻臻面前,換了盤白菜過去!

  「喻臻的爺爺剛過世一個多月,現在辦婚禮不合適,起碼得一年以後。」


  被全家嫌棄了一遍的殷炎終於大喘氣把要說的話說完,然後拿起筷子,夾白菜,一臉平靜。


  喻臻愣住,然後扭頭震驚問道:「你要和我辦婚禮?」不是不辦嗎?默契呢?


  「當然。」殷炎點頭,又伸筷子去夾他面前那盤肉,語氣突然霸氣,還隱含控訴:「而且要大辦,畢竟婚禮一輩子只有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在「一次」這兩個字上咬字格外重,說完還重重戳了下喻臻面前那盤肉,十分用力,彷彿泄憤。


  喻臻:「……」


  覺得自己被耍了的殷家人:「……」


  菜香瀰漫,桌上只有殷炎還在淡定吃飯。


  仇飛倩忍了忍,沒忍住,起身端走他夾的那盤肉,豎著眉說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小臻的生活用品和換洗衣物你都買了嗎?怎麼做人丈夫的,一點都不懂事!」


  殷炎抬眼看仇飛倩,然後低頭,慢慢放下筷子,起身,牽起喻臻就朝外走,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帶喻臻去外面轉轉。」


  「……」


  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上,好生氣!當初就不該把這討債鬼給生下來!


  仇飛倩對他的禮貌還是很滿意的,連忙招呼他坐下,然後給自家大兒子使眼色,

  哪有兒子帶伴侶見爹媽,兒子這個當事人偷懶窩在一邊裝壁畫,留爹媽和沒見過面的兒媳自己聊的道理,真是一點都不懂事,都不會主動介紹一下雙方,活絡一下氣氛,給兩邊搭搭梯子。


  殷炎注意到她的眼神,立刻起身攬住喻臻的肩膀不讓他坐下去,先伸手示意了一下仇飛倩,說道:「我母親,仇飛倩,喊媽。」


  喻臻坐到半道的身體硬生生被他攬得站直了,滿臉緊張懵逼,側頭瞪大眼看他,搞不懂他的腦迴路。


  現在是你搶了人家兒子的身體,你面對「受害者」父母的態度會不會太自然太理直氣壯了一點?進入角色要不要這麼快!

  「喊。」


  殷炎平靜回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


  好像這麼一直僵下去,氣氛會更尷尬。


  那、那就喊吧。


  喻臻扭頭看仇飛倩,緊張地吸口氣。


  仇飛倩不自覺挺直脊背,表情看似淡定,手心其實已經冒了汗。


  想她馳騁商場多年,什麼時候這麼緊張過,真是、真是……孩子生下來果然就是來向父母討債的!這冷不丁的是幹什麼呢!有這麼搭梯子的嗎!

  所有人都提著一口氣看著喻臻,喻臻嘴巴張了張,手指捏緊,艱難喚道:「媽、媽。」


  因為從沒喊過這個稱呼,他聲音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硬是把一聲「媽」喊成了「媽媽」,但好歹是喊出來了。


  眾人如釋重負,殷樂更是誇張地癱在了椅子上,只覺得今天是他這輩子過得最漫長最艱難的一天。


  「誒誒,小臻乖。」


  仇飛倩也是松下了提著的一口氣,連忙打開手包掏見面禮。


  雖然這樁婚事全程進行得如魔似幻,但兒子現在好好的,還終於迷途知返,放棄韓雅新找了伴,她這個做母親的也就不強求太多了。


  「給,拿著,這次來得倉促,媽沒準備多少東西,正式的見面禮和改口禮等回了B市媽再給你補。」


  幸虧她是從商場過來的,包裡帶著給兒子買的一些東西,裡面有對胸針剛好勉強能出手,免了她沒東西可送的尷尬。


  裝胸針的盒子是絲絨的,寶藍色,一看就知道裡面裝的是高端奢侈貨,窮人喻臻有些遲疑,殷炎則十分自然地代替他把盒子接了過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快謝謝媽。」


  「……」


  「收了長輩的禮物要道謝。」殷炎開始講道理。


  說得好有道理,無法反駁。


  「謝、謝謝媽。」


  喻臻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肯定很僵硬。


  仇飛倩連忙表示不客氣。


  殷炎滿意點頭,把盒子塞進他口袋,又示意了一下坐在仇飛倩旁邊全程嚴肅沉穩臉的殷禾祥,說道:「我父親,殷禾祥,喊爸。」


  一回生二回熟,緊張震驚過頭了就是麻木,喻臻立刻微微鞠躬,禮貌喚道:「爸。」


  「嗯。」


  殷禾祥矜持點頭,把手伸到了仇飛倩面前。


  仇飛倩保持著微笑臉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腳,然後手在包里摸了摸,摸了半天沒摸出適合送的東西,一狠心一咬牙,乾脆取了張支票當場填好,放入了一個裝男式絲巾的盒子里,用絲巾把支票包裹住勉強弄得好看一點,塞到了殷禾祥手裡。


  「來得倉促,沒有準備,別嫌棄。」殷禾祥接過,保持著深沉臉遞東西。


  殷炎再次代替接過,又拍了拍喻臻的肩膀。


  喻臻立刻開口:「謝謝爸。」


  最後殷炎看向了殷樂,這次不拍喻臻了,改對著殷樂示意了一下喻臻,說道:「喊哥。」


  殷樂抽了抽嘴角,乖乖起身喊哥。


  喻臻應了一聲,手在身上摸了摸想找出點可以給出去的見面禮,卻發現口袋裡除了戶口本錢包結婚證外沒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東西,窘迫得脖子都紅了。


  殷炎按了按他的肩膀,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抽出一張卡遞給殷樂,說道:「不許亂花,也不許買手辦。」


  從原主饋贈的部分記憶中他得知,殷樂是個十足十的遊戲控,還有個買「小人玩具」的敗家習慣,原主沒少為這事訓這個弟弟。


  卧槽!居然直接給卡,發了!


  殷樂眼睛一亮,忙伸手把卡拿在手裡,開心說道:「謝謝喻哥,謝謝哥!我保證不亂花!」不亂花不是人!

  殷炎點頭,又向喻臻介紹了一下管家先生翁西平,然後不等室內氣氛在經過這輪介紹后再次變得尷尬冷清,直接轉到了下一個話題,說道:「雖然我和喻臻已經領了證,但財產公證還是要做的。經過一番考慮,我決定我過去的財產,包括父母給予的和自己賺取的,喻臻全部沒有動用的權利。如果我出了意外,他也沒有繼承這部分遺產的資格。」


  這話一出,殷樂驚得差點坐到地上,仇飛倩和殷禾祥也唰一下看了過去,臉上的長輩式淡定差點破功。


  殷炎這番話是在直白告訴眾人,他以前賺的錢喻臻一分也別想拿到,也別想自主使用,哪怕他們已經領了證。


  在剛聽到殷炎與喻臻領證這件事時,仇飛倩和殷禾祥雖然沒說,但心裡還是冒出了一點不好的猜測——小花匠能這麼輕易就答應和一個只見過兩面的人領證,會不會是看中了他們殷家的錢?

  不是他們要用惡意去揣測喻臻,而是人性本就是經不得考驗的東西,身為父母,在面對子女的事情時,他們不得不多想一點,想深一點。


  殷炎這番話直戳他們心底,也狠狠穩了他們的心。


  兒子雖然在出事後性情大變,還草率領證,但總算沒有徹底盲目。


  錢不錢的其實他們不太在意,損失了也可以再賺,他們只是想要一個態度,一個可以判斷兒子找的伴侶到底靠不靠譜的態度。


  還是仇飛倩先回了神,她沒有回應殷炎的話,而是看向喻臻,說道:「財產公證這事,還得看小臻同不同……」


  「同意,我同意,財產必須公證,如果可以的話,請、請儘快。」


  喻臻短暫愣神之後迅速回神,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應下了這件事,同時心裡沉沉壓著他的心虛愧疚感稍微輕了一點,人也自在了許多。


  佔了人家孩子的身體和姻緣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怎麼能再拿人家的錢,別說只是財產公證,就算是要求他倒貼錢都是可以的!


  殷炎側頭看他,感受著心裡那絲淺淺的放鬆感,雙手交握,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戒指。


  他的急切和聽到這句話之後的如釋重負幾乎毫不掩飾,仇飛倩和殷禾祥在商場打滾了幾十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樣的演技沒領略過,立刻就看出來他這句回答是真心的,不是討好或者演戲。


  殷樂適時低咳一聲,小聲說道:「爸媽,喻哥是個特別……特別淳樸的人。」


  殷炎鬆開手,側頭看過去。


  殷樂唰一下坐直身,拿起茶杯假裝喝茶。


  「抱歉失陪。」


  殷炎收回視線,突然拉開椅子站起身,彎腰牽住了喻臻的,示意他起身。


  喻臻疑惑,不好反抗,於是側頭朝桌上的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起身隨著他出去了。


  等他們離開后,殷樂立刻放下茶杯湊到仇飛倩面前,邊瞄門邊壓低聲音快速說道:「媽,喻哥和咱們以前見到的那些人不一樣,他、他……哎呀,總之哥和他領證這件事,全是哥在主動,是哥脅迫!強取豪奪!」


  「怎麼說你哥呢!」


  仇飛倩一巴掌糊過去,訓了一句才微微攏眉,回想了一下喻臻剛剛一系列的反應,也稍微琢磨出一點不對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殷樂捂住腦袋,忙添油加醋眉飛色舞地把殷炎是如何逼迫喻臻領證,如何喪心病狂的要求喻臻給他買戒指,甚至一上門就拆了人家門板,還嚇得喻臻躲進房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總結:「喻哥壓根就不想結這個婚,他很怕哥!超級怕!」


  仇飛倩聽得大皺眉頭,側頭朝一直坐在角落當背景的翁西平看去,問道:「西平,情況是小樂說的那樣嗎?」


  翁西平點頭,補充道:「去民政局的路上,喻先生的情緒一直很低沉,反而是大少爺表現得十分急切,還主動提起了『今日宜嫁娶』這種話。」


  「對對對,大哥還說什麼『我不嫌棄你』,但明顯喻哥很嫌棄他!」殷樂附和,聲音不自覺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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