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的行動力到底強悍到什麼地步——竟然能做到只比Lancer慢一點而已?!]因為感受到對方身上恐怖的殺氣和憎恨,紗羅條件反射地出聲道,「Lan————」
「凈界#8226;禮葬。」如同機械一般冷酷吐出啟動聖器的話語,復誓騎士手中的聖葬炮典折射出銀白色的流光,絢爛的金黃色火焰從槍口噴薄而出,如明日即將凋零的花朵般妖艷綻放。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被這個該天殺的復誓騎士莫名其妙幹掉時,一陣如同旋風和閃電相融合的槍尖猛然從身後刺向了眼前這位有著妖異雙色瞳的男子。
那是,如閃電一般的槍尖。既然那是閃電,就不是人的眼睛能捕捉的。為了穿刺心臟而射出的槍的尖端,試著躲避也是無意義的。
就在魔槍即將貫穿復誓騎士身體的瞬間——
全身布滿了黑暗詛咒的騎士,竟然只是微微揮動右手的魔劍向庫夫林斬去,彷彿同歸於盡一般逼迫庫夫林回槍防禦。而此時迅速抽離戰圈的紗羅早已經后躍了兩米。
但是庫夫林的寶具Gáe Bolga(穿刺之死棘槍)不僅僅是逆轉因果、干涉命運而已,它已經達到了詛咒的地步。因此——是必中心臟。
「————!!咕唔……!!」
「……臭小子,趁大爺我不注意,你想對我的Master做什麼?」握緊手中赤紅的魔槍,庫夫林的聲音聽上去異常不悅。
如利劍一般充滿威勢的血紅雙瞳冷然盯視著敵人,雖然帶著輕鬆的笑,眼神里卻沒有絲毫笑意,只有冰冷的殺氣和森然的男子——這就是阿爾斯特的戰神,光之子庫#8226;夫林。
但是在看到對方只是微微後退,胸口心臟的位置流出鮮血后,他訝異地挑起了眉,「嘖!刺中心臟還不死,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怪物?」
聽到「怪物」這個詞,安翰斯的身體微微一震,隨即便恢復了平和,只是輕微地喘息著捂住胸口,左手的聖葬炮典依然瞄準著紗羅,眼神也充滿了尖銳的殺意。
只是那份殺意之中,竟然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哀愁和懷念。儘管轉瞬即逝,紗羅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神情變化中的奇怪之處。
「…………不對,Lancer。你確實刺中他心臟了,這一點沒錯。」瞥了一眼那把教會聖槍的紗羅走到了庫夫林身邊,表情怪異地看著連動搖都沒有,明明應該很痛苦、卻只是一副淡然的隱忍表情的安翰斯。
「這傢伙雖然是死徒,但是被聖器一類的武器刺穿心臟的話還是會死——只不過……恕我提醒你一句,你的寶具可是『魔槍』,而不是聖器。」紗羅微微抿起唇,不快地迅速看了對方身上流動著的、那令人膽寒的黑色詛咒一眼。
「你的寶具雖然擁有必中心臟的『詛咒』,但是他全身都像是由憎恨這種『詛咒』構成的一樣,所以抵消了一部分你的寶具所帶的詛咒,使你的攻擊被改寫成了僅僅只是刺傷——」
紗羅冷哼一聲,擼起左臂的袖子,露出了剛剛凝結起來的傷口。「復誓騎士——我該怎麼形容你才好?命大——還是運氣不好呢?本來想放你一馬的,你竟然打上門來……真是愚蠢之極。」
她正準備再次割開傷口,重新使用一次剛才的魔術禮裝——因為神血對死徒而言算是「聖物」,所以可以傷害到他們——卻被庫夫林不耐煩地抓住了手腕。
「你可是我的Master,你要是掛了的話,身為Servent的我可會很困擾。」蹙眉瞪著紗羅,庫夫林一副「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的表情。
「…………Lancer————」剛才那樣捉弄他,他竟然完全沒生氣。不僅第一時間衝過來救自己,甚至還以她的身體狀況為第一優先考慮……紗羅不禁有些怔然。(所在:乃錯了,庫夫林很生氣,沒看見人家一出手就用寶具串燒了小安翰斯么,這是赤果果的怨氣轉移呀)
「別太感動哦,大爺我就是這麼帥。」看到紗羅那種怔然的反應,他立刻嬉皮笑臉地來了一句。
「……………-_-|||你還是趕緊滾回你的英靈王座別回來了。我看到你就頭疼。」
「嘖嘖,看看看看——我這個Master多麼冷酷無情啊!」庫夫林誇張地嘆了一口氣。
「…………你在耍什麼寶!=皿=給我看著前面、前面!你想被魔劍Avenger(復仇者)戳個透心涼嗎!?」
「…………」安翰斯明顯目光一沉,抿唇道,「竟然知道我手中的劍是魔劍Avenger(復仇者),你果然是那位——你、和二十七死徒有什麼關聯?你難道真的是……」
[呃!竟然說溜嘴了……!]紗羅臉部一抽,糾結地還嘴道,「什麼十八使徒二十七死徒的,我還蛋黃醬吐司呢!」
庫夫林和安翰斯兩人集體默然。明顯是被她的「蛋黃醬吐司」給囧到了。
「…………你是誰?」凝視著她半響后,復誓騎士緩緩開口問。他的臉色似乎稍微緩和了一些,只是眼神變得有些奇怪。
安翰斯這句話一出口,紗羅差點一個踉蹌栽倒。為了問這樣一個問題追來自己家然後大打出手——這個復誓騎士的腦子難道是秀逗了不成?
「衛宮紗羅——魔術師!有關職業這一點你不是很清楚嗎?!」
「你……————到底是誰?」沉默許久,安翰斯才再次出聲,聲音中彷彿隱忍著什麼似的。
「『血與契約』是真祖與死徒的黑公主……那位『黑血月蝕姬』愛爾特露琪#8226;布倫史塔德所支配的範圍,瓦勒契亞之夜的特殊能力,就是在與她契約之後得到的,至於你——你卻能以契約的形式賦予血液活性凝聚成武器、你——」
「啊啊煩死了!!什麼真祖與死徒的黑公主呀!本小姐是手拿橄欖枝的雅典娜!明白沒有?!是戰爭女神雅典娜!就是那個為了地上愛與和平不斷奮戰的大花瓶!你做人口調查嗎?!還是相親?雅典娜是非賣品!!不會買一贈一的!」
————一旦惱羞成怒,立刻巴拉巴拉開始長篇大論的某女神破口大罵。要不是自家Servent齜牙咧嘴地拽住她,恐怕她早衝上去踹安翰斯無數腳了。
安翰斯皺著眉沉思了半響,似乎是真的在思考她不耐煩隨口扯出來的話的真實性。而庫夫林的反應則很有趣——
「戰爭女神么……喔~~還真是相配啊。戰爭女神和我這個阿爾斯特的戰神,如此的Master和Servent搭配,想不贏聖杯之戰都難,對吧?Master!」庫夫林的表情一瞬間顯得很猙獰,似乎很不爽。
…………她只不過隨口一說——庫夫林竟然生氣了。而且她還完全搞不清楚這傢伙在氣什麼。
「教會所承認的真神只有我主一位,其餘的只不過是必須予以消除的異端。因此…………自稱希臘戰爭女神雅典娜的衛宮紗羅小姐,我要以聖堂教會埋葬機關之代行者的身份,對你實行拘禁和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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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Master,我之前好像酒喝的有點多,先去醒醒酒。」面對某死徒27祖第18席的復誓騎士義正言辭說出的話,庫夫林的反應十分閑適懶散。
揮了揮手,示意庫夫林隨意,紗羅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眼前認真過頭的男子,「復誓騎士,你要是再咄咄逼人,信不信我們群輪了你?」
「……你——」紗羅本來的意思是、他們要群攻上來剁了他,而單純的安翰斯卻誤解了。他呆了半響,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耳根也透著不正常的紅色,「你這女人——簡直不知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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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哈哈哈…………啊哈哈哈~~~~」一個沒憋住,紗羅一邊狂笑了起來,一邊啪啪地捶打著牆壁,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喂喂、你,我說你啊——意料之外的單純可愛啊……哈哈哈~~~」
完全無視紗羅的抽風,安翰斯壓制住心頭莫名竄起的怒火說道,「冬木市姓衛宮的魔術師家系只有一家,就是曾被封印指定的衛宮矩賢①那個罪人的後代。你既然對死徒如此熟悉,還擁有能夠瞬殺死徒的能力,教會就有必要對你進行監視和拘禁。」
「是是是~~隨便你好了~衛宮矩賢跟我有一毛錢的關係——他是切嗣的爹,又不是我爹。切~~過了這麼多年,教會還在忌憚他嗎?真是笑死人了,一個死人還能有什麼作為?」
紗羅很是淡定地一笑,「本姑娘是死徒的天敵,沒興趣也沒打算學矩賢爺爺搞什麼死徒研究把自己變成吸血鬼,這樣你滿意了嗎?」
「除非我身死魂消,否則在確認你對教會沒有威脅前,我有必要監視你。」安翰斯的回答依然冰冷,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堅定。
[迂腐的傢伙……]紗羅不耐煩地砸了砸嘴,瞟了他依然在流血的左臂和胸口一眼,「麻煩死了——總是能撿到奇怪的東西……算了,從遇到切嗣之後,我的運氣就變得特別的糟。」
「閣下怎麼稱呼?」
「…………」安翰斯只是用那雙怎麼看怎麼妖異的鉑金色與火玉色雙瞳死死地盯著她,不發一言。
「好、好,是了,我真是蠢,不該問你這種問題。安翰斯——這麼叫可以吧?二樓左手邊的第二間客房是空著的,請自便。」
泱泱地轉身,紗羅準備去盥洗室洗漱,卻發現身後死死地黏著一個身影。
嘆了口氣,紗羅回過身戳了戳對方的小腹(安翰斯太高了,她夠不著人家胸口),以一副受到性騷擾的亮閃閃委屈眼神看著對方說,「我要去洗手間,你是打算一起跟進來嗎?復誓騎士大人,你已經欲求不滿到了要對十二歲小蘿莉下手的地步了嗎?」
結果就是——紗羅相當愉快地看到一隻新出爐的煮熟蝦子、以一種異常飄忽蹣跚的腳步走上了二樓,而後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世界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