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何曾相信
第291章 何曾相信
蕭澈的聲音陰沉的就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兆,他定定地看著白羽,眼底一片猩紅。
「阿羽,」蕭澈的眼底湧出黑色的漩渦,好似要將白羽給溺斃在裡面似得。
白羽內心湧出恐懼來。
誠然,她從未真正地正視過這個問題。
只因為……
理所應當。
她在潛意識裡面早就將蕭澈當成了自己人,所以但凡蕭澈有性差踏錯的一步,草菅人命的舉動,都會讓她生出不悅來。
可對於其他人……她的確是要寬容的多。
現在的白羽尚未意識到這個問題,只是覺得,現在的蕭澈,很可怕。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
「阿羽,你可曾將我放在心上?」
蕭澈的指尖輕輕地戳著白羽的心臟位置,好些時候他都在想,為何白羽會對他如此殘忍,整整四年杳無音信,帶著兒子離開他。
他不過是棋差一招,煙柳雖然是他間接害死的,但一將功成萬骨枯,身為皇族,身處權力爭鬥的漩渦之中,他怎麼能夠獨善其身?
如此,不過是剷除異己,保命罷了。
可就是這麼一件事,卻讓白羽避他四年。
「蕭澈……」
白羽的心情複雜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很亂。
她知道自己是在乎蕭澈的,可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難道他們都有兒子了,她還會對其他男人上心嗎?
蕭澈這是……不信她?
「你不信我?」
白羽的話,讓蕭澈身子一僵。
下一刻,蕭澈卻無奈地勾勒出慘淡的一笑:「阿羽,你說我不信你,可你又何曾相信過我?」
蕭澈袖中的拳頭捏的緊緊的,武力好似都在拳頭內澎湃,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宣洩口,憋的難受。
他深深的望著她,望了很久,時間都彷彿停止了一般,望得她整個人都僵硬了。
白羽仰起頭來,心虛了……
她何曾相信過他?
若不問,她都不曾直面自己內心的惶恐。
從一開始,她就在逃避,一直以為都是以自己為中心。
從見到蕭澈的那一刻開始,從知道蕭澈是言王的那一刻開始,她都在逃,逃離蕭澈的情深,逃離蕭澈的漩渦。
她不想做籠中鳥,不想做金絲雀,不想……
所有的不想,都是自己。
正如蕭澈所言,只要有半分蛛絲馬跡,或者捕風捉影,她都理所當然地給他扣上一頂沾花惹草或者草菅人命的帽子,不問緣由,負氣而去。
她從不聽他半分解釋。
也許,一次兩次,那是兩人之間的情趣,可次數多了,少不得會厭煩的。
白羽心裡生出恐懼。
她臉色慘白,她緩緩地抬起手,想要去抓住蕭澈的胳膊的時候,蕭澈卻轉過身去,她指尖觸及到他的衣袖,卻抓不住。
「蕭……」
蕭澈沒有再給她半分說話的機會,當即下令,全力抓捕蘇溢清。
在聽到要抓捕蘇溢清的時候,白羽趕緊跑了出來:「蕭澈,溢清……」
「轟——」
震耳欲聾的聲音在正在準備下一步的鎮撫司士兵和遠縣的人馬都安靜了下來。
齊刷刷地將目光都看向了這邊。
葛天的心都懸了起來,這兩人又怎麼了?
蕭澈掌心之中的武力盡數爆發出來,狠狠地砸在地面上,硬生生地將地面給砸出了個大窟窿,一時之間,石屑、土塊滿天飛,噼里啪啦地落下來,砸的眾人如同鳥獸奔走。
「阿羽,就算你怨我、恨我,但我還是那句話,殺人者償命。」蕭澈閉上眼睛,「赫北皇朝有律法可循,我希望,你在對待蘇溢清的事情,可以拿出當年對待我的態度來。」
最後的一句話,無疑是在控訴白羽。
白羽胸腔之中憋的慌,她不是想要包庇什麼,只是想告訴他,那夜蘇溢清同她說過的話,她想要幫忙而已。
只是……他真的不相信她了嗎?
一股憋屈在白羽的胸腔處綻放,她只覺得酸酸的,很難受。
蕭澈快步出了陸御醫的宅院,跨上門口的馬背,絕塵而去。
葛天嘴角抽了抽,這兩個是要鬧哪樣呀?
縣令看著那位衣著華貴的男人氣沖沖地離開之後,忍不住問道:「剛剛的那位公子,什麼來頭?」
「攝政王殿下。」
縣令看著院中的大窟窿,背脊倏地冒出冷汗來。
然後帶著萬分同情的目光將白羽上下都打量了個遍,嘖嘖,還是個年輕人呀,怎麼就得罪了活閻王呢?大約是活不久了。
白羽無視掉縣令莫名其妙的目光,快步走上前:「葛天,我現在要去一趟藥王谷,你快跟著蕭澈。」
盛怒之下,她真的很害怕蕭澈做出什麼異樣的舉動。
「蘇吏目不跟著我們一起回去?」
葛天頗為擔心地看著白羽,方才很明顯,是白姑娘和王爺吵架了,甚至差點上升到了動手的程度,現在難道白姑娘不應該回去將王爺哄好嗎?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回藥王谷?
「蘇溢清難道在藥王谷?」
「我並不確定,但我需要回去瞧瞧。」
葛天勸說道:「王爺剛剛負氣離開,若蘇吏目能夠和我一起回去,說不定還能夠有挽回的機會。」
他最是清楚王爺了,只要白姑娘輕聲軟語幾分,融冰應該不是那麼難的事。
可現在若是白羽去了藥王谷,他帶著人馬回王府,等王爺問起來的時候,必定是一番大震動。
屆時,受苦受累的還是他們。
為了自己的好日子,葛天惡狠狠地將縣令給瞪走了后才繼續壓低聲音勸說道:「王爺對白姑娘你是什麼樣子的,我想白姑娘應該最是清楚了,四年前,王爺以為白姑娘葬身於亂葬崗,不吃不喝,一隻腳都踏入了鬼門關,要不是太皇太后及時趕到,王爺只怕已經死了四年了。」
那個時候,蕭澈身上的昆洛沙剛剛解開,加上白羽對他的投懷送抱,他的心情原本應該是開心的,可亂葬崗塌方的消息,直接將他的美夢擊碎,原來從天堂跌入地獄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
他無法接受這樣大的落差,在哪個適合,他一蹶不振。
那樣頹廢的蕭澈,是葛天他們從未見過的。
要不是太皇太后,他們鎮撫司只怕早就散了。
「我並不知道剛剛王爺和白姑娘到底談論了些什麼,但我猜想,應該是為了抓捕蘇溢清的事情。白姑娘,王爺對白姑娘是真心以待,這些年,大家都有目共睹,太皇太後下旨賜婚,王爺一個女人都不要,分明是抗旨,要不是有自身的底蘊在撐著,王爺還能夠活到現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