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染血

  第287章 染血

  白羽一愣,卻是大方地長開雙臂,朝蘇溢清走過去。


  此刻在她的心裡根本沒有男女之別,只有兄弟之情,朋友之義。


  她從頭到尾,她都只是將蘇溢清當成了朋友,當作了兄長,根本不涉及男女之情。


  她問心無愧。


  她抱著蘇溢清:「溢清,你以後要多多保重。」


  這一別,也不知道有生之年可還會見到。


  「又不是生離死別。」蘇溢清用力地抱住白羽,他真的很想自私一些,將白羽打暈了帶走。


  可,他接下來要去的地方,萬分兇險。


  那是一個龍潭虎穴。


  蘇溢清嘆了口氣:「以後沒有我在,不要任性,你一定、一定要記住,你不可以離開鬼將軍太遠,否則他的會亂的。」


  白羽點點頭,鬆開蘇溢清:「我知道的。」


  「你要記得,鬼將軍死前唯一的願望,定要滿足了。」


  他們已經是逆天而行了,若是再不滿足北冥的願望,只怕到時候白羽身不由己遠離了鬼將軍,只要她的氣息消散,鬼將軍必定要心智紊亂,到時候一個高階行屍就會變成高階凶屍,還不知道將會有多少人死在他手裡。


  「你要記得,你和鬼將軍是結了血契的,此事端不能夠和旁人說。」


  血契……在寧與大陸,只有一個族群中最神聖的血液才能夠和行屍結血契。


  他在看到鬼將軍活過來的那一刻,便知道了。


  「你要記得,若是有朝一日,波不得已了,一定要離開安邑城,離開赫北皇朝,有多遠走多遠。」


  倘若被姓蕭的發現她的身份,後果不堪設想。


  他棋差一招,萬萬沒有想到白羽竟然和蕭澈有個孩子。


  曾經他不過以為,白寧不過是白羽和赫北皇朝位高權重之人所生,從頭到尾,他都不曾想過姓蕭的皇族。


  可當他知道后,一切就不同了。


  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白羽來安邑城。


  如果那個時候,他能夠狠心阻攔,也不會有今日的局面。


  說不定,那個御醫一家都不用死了。


  「溢清,你今夜真的很啰嗦。」


  「老了。」蘇溢清頹然一笑,眼底儘是和自己年紀不服的滄桑。


  他往後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氣,卻是沒有將原本打算說的話說出來。


  他很想很想告訴白羽,其實她不該留在這兒的,其實她和姓蕭的人不共戴天,其實她和姓蕭的人有血海深仇。


  可是……她如今的樣子,讓給他怎麼捨得破壞?


  一切,都給他來解決吧。


  從頭到尾,就讓他雙手染血吧。


  蘇溢清留戀地看了一眼白羽,終究是背過去,沒入了黑暗之中。


  白羽望著外面的一片漆黑,這兒不必內宮的燈火輝煌,除了宮門口的兩盞燈籠之外,基本上可以說是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回到位置上,又是一陣風。


  「溢清,你這可是忘記了什麼東西?」


  她想當然的以為,大抵是蘇溢清折身回來,興許是忘記要囑咐什麼,或者是忘記了東西。


  「恩?」


  低沉的聲音略顯不快。


  「溢清?」


  白羽宛如被雷劈似得,猛地扭頭往門口看去。


  蕭澈正一身冷清地站在門口,他身後是無邊的夜色,就好似一個黑暗的血盆大口要將他給吞噬進去一般。


  白羽嘴角抽了抽,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試圖在最短的時間找到一個完美的借口。


  「你不去找他,他倒是找上門來了?」蕭澈一步步走過來,臉上儘是不悅。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環顧了下四周,卻是半分蘇溢清武力的氣息都沒有留下,倒是做的隱蔽,要不是白羽口快說出來,只怕他都還不知道蘇溢清來過。


  「怎麼,他來找你做什麼?」


  酸酸的味道讓空氣都不大舒服。


  白羽只覺得在蕭澈強大氣場的壓迫下,連空氣都變得稀薄,她需要用厚重的喘息來平復自己的心情。


  好半天,她實在是找不到借口,可轉念一想,為什麼要找借口?


  她和蘇溢清之間又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除了那個離別的擁抱。


  白羽倏地很尷尬,該怎麼開口呢?

  「有什麼是不能夠說給我聽的嗎?」蕭澈已經走到了白羽的身前。


  高大的身軀在燭火的照映之下影子被拉的老纏,將白羽全都浸入了黑暗之中。


  白羽抬起頭來,咽了口唾沫:「那個,其實溢清是來向我辭行的。」


  「哦?」蕭澈皺起眉來,蘇溢清有那麼好打發?

  走了?


  他捨得走?


  白羽用手托著下巴,淡淡地一笑:「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興許溢清早就計劃好了,他現在可以擺脫我和寧兒,可能在夜裡都能夠笑醒吧。」


  這四年,她和白寧倒是給蘇溢清找了不少麻煩。


  老谷主還在生的時候,每一次她和白寧闖禍都是蘇溢清在後面收拾爛攤子。


  她並不是不仔細,只是不上心。


  那段時日,她無法從蕭澈的影子裡面走出來。


  一面陷入思念,一面卻是懊悔。


  那時她有多恨蕭澈,就有多喜歡蕭澈。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在想想,其實蘇溢清都看在眼裡,只是不說破罷了。


  白羽哂笑:「蕭澈,你不知道我以前有多混蛋。」


  「我知道。」蕭澈垂眸睥睨著白羽。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有多混蛋呢?


  四年前,她想方設法地要離開不止,還帶球跑路,簡直將他視作無物。


  可他恨不起來,也無謂去恨。


  他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計較。


  白羽臉皮子抖了三抖:「你們今夜都是來同我找不痛快的嗎?」


  蘇溢清來的時候說的那些叮囑的話,其實她都知道,可由他的口中說出來,就好像她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痴。


  現在她不過是稍微官方地說一下自己多混蛋,身為枕邊人的蕭澈難道就不該好好地安慰下嗎?什麼叫「我知道」?

  她不要臉嗎?

  蕭澈蹲下身來,靜靜地看著白羽:「他忽然說要走的嗎?」


  「我怎麼知道?」


  「走前,你們做了什麼?」


  「我們……」白羽正要說卻好似想起了什麼,她仰起頭來,直勾勾地將蕭澈給看著:「你現在質問我?真好,正巧我也是事要問你,四年前的事。聽聞四年前,楚若蘭那邊被蕭衍抓姦抓雙,你那個時候,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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