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示弱

  第110章 示弱

  季澤大喜,趕緊將耳朵湊了過去。


  歐陽玉嬋的聲音壓得很低,低到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夠聽到。


  「她性情大變,大概是因為被杖責傻了。」


  「恩?」


  季澤莫名其妙地看著歐陽玉嬋,這是什麼秘密?

  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嗎?


  白四小姐被杖責到奄奄一息,但後來又莫名其妙地好了,可是在安邑城傳的沸沸揚揚,需要這般鄭重其事地說嗎?

  歐陽玉嬋活動了下筋骨,腿上的酸麻已經散了:「至於四小姐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民婦一介婦孺是想不通的,不過民婦覺得如果姑娘想要知道,大概是需要去龍吟崖下找找答案。」


  她說完這話,已經走出了偏廳,外面的夕陽真的很好。


  言王府的爭風吃醋,她身為白府的當家主母怎麼可能去瞎摻和?


  她能說的已經說完了,至於能不能找到白羽的秘密,那是季澤自己要做的事,她現在需要去找歐陽俊青說個清楚,必須要將自己的形象給恢復好。


  真的是太失策了。


  她就不該到言王府來自取其辱,明明現在言王就被白羽那個賤蹄子用妖術迷的七暈八素的,怎麼可能聽的進去?


  看來下一次,她得將行動升級。


  可如何升級才能不驚動老太君呢?


  —


  金悅閣。


  桌上已經擺滿了佳肴。


  「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白羽睨了一眼巋然不動的蕭澈,「你怎麼還沒走?」


  「秉著節約的原則,本王覺得你一個人應該不可能吃的完這些菜肴,所以本王勉為其難地留下陪你。」


  蕭澈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成功地得到了白羽一記大大的白眼。


  她只覺得眼球都開始痛了,今日已經翻了不知道多少白眼了,偏偏這個男人還恬不知恥,一再挑戰她的底線。


  「你大可以走了,我有存安和阿北陪著,每次吃飯都是他們和我一起的。」


  「哦,是嗎?」


  蕭澈的冷眸下一刻便直勾勾地落到了齊北身上。


  真是太好了,他都沒有機會、沒有借口來找白羽用膳,居然每天這臭小子都能和白羽一起用膳。


  是不是該換人了?

  齊北哆嗦了下,爺的眼神可真嚇人呢!


  「歐陽玉嬋都走了,你還要繼續演戲嗎?」


  白羽不耐煩地說道,這是要演戲給誰看的?

  「你還是快些去落櫻苑,那個被毀了容貌不高興的主兒還在等你。」


  她已經拿起了筷子,然後看了一眼存安和齊北:「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坐下一起唄。」


  存安和齊北面面相覷,他們哪兒敢呀!


  「瞧瞧,瞧瞧,他們都怕你怕成這樣了,你至於么?活閻王!」


  白羽哼了一聲,菜肴都是美好的,可偏生有個煞風景的在這兒。


  現在,她總算知道為什麼坊間四處都流傳蕭澈這封號不吉利了,果然是不吉利的。


  言王言王,閻王閻王!


  克妻不止,還整日里都是一副包公樣,嚇唬誰呢!

  「坐下。」蕭澈冷清地開口。


  齊北和存安再次對望了一眼,還真的不敢呀!


  若是在外面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們不會這樣拘束,可現在是在府上,主子坐著他們就得站著在旁邊伺候。


  再說了,萬一主子遇襲,坐著也不方便第一時間動手。


  白羽睨了一眼蕭澈:「看吧,就連你鎮撫司的校尉都不敢輕易地落座,你說說你冷麵到了什麼地步?」


  蕭澈嘴角勾了勾:「你怎麼知道?」


  白羽夾了只雞翅膀,毫不在意地說道:「這還不簡單呀!你是鎮撫司的督統,下轄四處營地,南營的校尉霍楠,至於北營、西營、東營的,到現在都還沒有現身,可你身邊又進進出出地跟著兩個,一個是暗衛齊北,一個是侍衛葛天。」


  「我打聽過了,東西北三營的校尉行蹤詭秘,輕功極好,且西營的校尉是個女人。」


  說到這裡的時候,白羽輕輕地掃了一眼存安:「你能夠將存安放在我這兒,肯定是相信她能夠保護我這個廢物,其他的還用得著解釋嗎?」


  「那你能分清楚誰是北營的誰是東營的嗎?」


  「我會分個屁,我頂多靠猜。」


  她將雞翅膀的骨頭吐出來,一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葛天、齊北和存安都快要扶額嘆息了,白姑娘,您的吃相呢?在用膳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屁啊尿啊屎啊的,很倒胃口的。


  瞧瞧爺,都動不了筷子了。


  蕭澈的確是一直都沒有動筷子,只是,他並非是沒有胃口,反而是在看白羽的吃相。這樣的吃相,雖然粗魯了些,不過還帶著點點的可愛。


  白羽看著自己滿手的油膩,然後肆無忌憚地朝蕭澈伸出手:「把你隨身帶著的帕子給我擦擦手。」


  每一次她手上染血或者有什麼東西的時候,蕭澈總是會用隨身的手帕給她擦,她都習慣了。


  蕭澈寵溺地從袖中取出乾淨的白帕,然後一點一點地將白羽手上的油脂給擦掉。


  「阿北是北營的,葛天是東營的。」


  「為什麼這麼猜?」


  「人家不是說東南西北么?東營應該是排在最前面的,就像領頭羊似得,在這四人之中,葛天無疑於是最強的。」白羽收回已經被蕭澈擦的乾乾淨淨的手,然後嘻嘻一笑,「其實吧,你不用將鎮撫司的兩個校尉都分來保護我,我再怎麼不濟,也會審時度勢的。該弱的時候,絕對不強。」


  「那你,什麼時候在本王面前示個弱?」


  「呵呵。」


  白羽再一次翻了個白眼,現在不僅僅是眼球疼了,簡直是腦仁疼。


  她連賣身契都簽了,難道還不夠弱?


  「對了,你無端端地找個女人回王府做什麼?」白羽岔開了這個「示弱」的話題。


  她又打量了一番蕭澈,這傢伙混蛋是混蛋,不過看他那麼精心飼養那株素荷冠鼎,想必和素荷冠鼎的主人交情匪淺,也不應該是個薄倖寡情之人,無端端的怎麼會去勾搭個小宮娥?


  「過幾日你就知道了。」蕭澈神神秘秘地沖白羽一笑。


  他發現自己將季澤帶回府上的決定無比正確,不僅僅可以擾亂暗夜殺手的目標,居然在一不小心之間窺視到了白羽的一點兒心裡波動。


  這步棋,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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