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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誕的開端

  三人明知李文知生性謙虛,可望著滿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映入眼簾的那一刻,還是無法抑製住內心深處的驚歎與訝異。


  “……學長,你這叫隻會一點點?”傅珊珊拎起筷子朝著眼皮子底下的咕嚕肉絲毫不客氣精準戳中一塊而後快速丟進嘴裏,待細細咀嚼及品味後,露出了不可思議地神情。


  “好吃嗎?”梅瑰看著色澤鮮嫩欲滴的咕嚕肉垂涎欲滴,但還是為了端住故作鎮定。


  “哇靠,這也太好吃了吧!!!”陳逸繼傅珊珊之後第二個架起了筷子氣勢磅礴地圍著餐桌雀躍個不停。


  李文知淺笑著看著梅瑰,瞄準她擺弄了一下眼色,鼓勵她也去試一試。


  梅瑰移步到桌旁,沒有選擇咕嚕肉,而是捧起一個空碗夾了一片水煮牛肉放進嘴裏。


  沉默地咀嚼吞咽後,梅瑰清了清嗓子,紅著臉低聲說:“這個水煮牛肉也很好吃,不輸外麵的餐廳,學長你真的太厲害了。”


  “你們喜歡就好,那,大家就都落座抓緊趁熱吃飯吧。”李文知釋然一笑。


  其實李文知起初也是對廚藝一竅不通,念高中的時候媽媽突發重疾,動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手術,此後父親常年加班顧及不到妻兒,李文知不得不前往書店購買食譜,照著食譜效仿和磨練,才有了現如今的廚藝。


  “哇靠,知兄,你這蒸魚簡直絕了,你是直接用蒸魚醬料做的嗎?我吃起來不太像啊,是不是有什麽秘方?”陳逸說著又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裏。


  “看來是個吃貨,嗬嗬。超市買的那種蒸魚醬汁味道很單薄,我不太喜歡吃,自己在家試著勾兌了幾次,調出來現在這個我自己還蠻喜歡的口感,如果你們也覺得還不錯,待會我可以在微信上一塊兒發給你們。”李文知依舊笑得淡定。


  “好啊好啊!太感謝啦~回頭我得轉發給我媽和我奶奶。”陳逸開心到手舞足蹈。


  “學長,有件事我很好奇,不知道能不能問。”傅珊珊不太擅長用筷子,迄今為止握筷子的方式還是錯誤的範例,所以她這次換了勺子來網菜吃,“哇,這個咖喱也太正了吧!”


  “說來聽聽看。”李文知回答道。


  “有你不擅長的領域或者做不來的事情嗎?”傅珊珊問得誠懇可表情看起來卻莫名有些逗趣。


  “哈哈哈~這算哪門子問題,當然有啊~”李文知笑得前仰後翻。


  “是什麽啊?”傅珊珊擺出一副好學生的樣子,噢不,是端出自己模範生的樣子虛心請教。


  “你不是知道嗎?還問我作什麽~”李文知收斂了笑意,語氣也逐漸恢複平靜。


  “我不知道啊,我覺得你好像什麽都可以駕馭……”傅珊珊老實回答道。


  李文知把視線快速切換到梅瑰臉上,又快速切換回來到傅珊珊臉上,自嘲地說:“喏,不就活生生坐在你麵前嗎?”


  低頭吃飯的梅瑰哪能想到李文知會這樣編排答案,驚得一身冷汗,埋頭苦吃不說話。


  陳逸聞言停下筷子看著傅珊珊的臉,表情精彩。發問人傅珊珊則看了看一旁的閨蜜,在心裏默默給了自己幾巴掌。


  “你們試一試那個小雞燉蘑菇,看看味道會不會有些淡。”好在李文知自己把自己從主席台上拽了下來,才讓台下一眾觀望者懸到嗓子眼兒的心逐漸平穩回落了下來。


  “噢噢噢,好好好,我們吃吃看。”陳逸趕緊接過話題,“不會淡,鹹度剛剛好,再鹹就不能喝湯了。”


  “哈哈,那就開動吧。”李文知率先夾起一塊紅燒茄子放進了嘴裏。


  四個人時而專注吃飯,時而尷尬硬聊,氣氛一度僵硬到梅瑰開始擔心如何熬到今天晚飯結束這件事情。


  就在大家各自腦海裏開始籌謀小九九的時候,始作俑者李文知再次打破了詭異的寧靜。


  “珊珊,吃完飯能麻煩你和陳逸收拾一下碗筷嗎?我有些事想找梅瑰單獨聊一下。晚飯我來做,晚飯後的清洗工作也由我一個人承包了,可以嗎?”李文知懇請地尋求幫助。


  “啊?當然可以,本來這一桌子菜就都是你做的,洗碗是我們應該做的,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傅珊珊生硬陪笑著回答。


  “好,那就麻煩你們了。梅瑰,你吃好了嗎?我想跟你去陽台上坐坐,聊聊天。”李文知微笑著詢問梅瑰的意見。


  “額……學長,不能直接就這麽說嗎?”梅瑰拘謹的把發梢撥到耳後。


  “我是無所謂在哪裏聊,如果你確定沒問題的話。”李文知麵無表情地故意使壞。


  “花花,我們和老陳去刷碗,你們移步別處聊吧,這裏我們來來回回得收拾,不方便的。”傅珊珊明顯偏袒李文知那一派。


  “梅瑰,你們聊吧,隻是洗個碗而已,我和珊珊兩個人ok的,再說了,你家廚房三個人也站不下呀。”陳逸則顯而易見是在幫腔傅珊珊。


  “額……所以你們是商量好的嗎?”梅瑰無語盯著屋子裏除了她以外的三個人,哭笑不得,“那好吧,我還能說什麽呢,三比一。”


  “去吧去吧,收拾完了你們應該也聊得差不多了吧?到時候咱們再一起玩桌遊。”傅珊珊把梅瑰朝著李文知的方向推了一下。


  “好了啦,你別推我,我自己會走。”梅瑰皺眉挪開傅珊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雙手,挪開腳步先朝著客廳陽台的方向去了。


  兩人相繼擺弄好椅子坐下:“好了,什麽事情呀,學長你說吧。”


  “梅瑰,我不想等了,今天我就想聽聽看你的答案。”李文知直白的就像一把鋒利的劍,穩準狠地紮進梅瑰的胸口,瞬間讓她呼吸困難、動彈不能。


  “學長,你……為什麽突然這樣?”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梅瑰果不其然開始淩亂。


  “我已經等得太久了,況且我認為哪怕我再等三個月、半年甚至一年,你的反應、你對我的態度,也還會是這副模樣。因此我有理由相信,這種等待沒有意義,所以我現在就想要一個答案。”李文知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為了避免梅瑰一次性受到太多驚嚇,李文知將自己的語氣壓得比平時還要輕柔、語速更是格外舒緩,唯恐梅瑰更為害怕。


  “……”梅瑰除了愣在椅子上不說話,無法作出任何反應,這實在是太令她難以預料到的舉動了,太不李文知了,可她也不得不承認,李文知剛才表述的一切確實都沒有錯,梅瑰對於李文知的喜歡,已糾結了太久太久。


  “你放心吧,哪怕你最終還是無法接受我,我也不會就此和你連朋友都不做,但,請你允許我退回到普通朋友的距離,畢竟我也會難過。”李文知見梅瑰沒開口,自己又補充了一句。


  “學長,我的一切,你都不在意?”


  “你指的是你的身體狀況還是其它內容?”


  “……都有。”


  “不介意,為什麽要在意?”


  “你現在是求而不得……而且遠觀總有濾鏡效果,我沒你想象中那麽好。”


  “我沒有把你想象的多麽好,是你本來就有那麽好,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到。”


  “你會後悔的。”


  “說不定你答應以後,跟我交往一陣子才會後悔吧。”


  “為什麽?”


  “後悔有個這麽好的男朋友就擺在你麵前,你居然耽擱時間逃避了那麽久。”


  “……”


  “好了,給句痛快話吧,梅瑰,別讓我再等那麽久,我也會累、會心痛、會覺得孤立無援和寂寞。”


  “我……我也不知道,我腦子裏好混亂。”


  “好,那你答應我以後再慢慢想,我會陪你一起,給你更多時間讓你把思緒整理清楚。”


  “啊?你說什麽?”


  “你剛才沒有脫口而出就拒絕我,所以我視為默認接受了,所以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當然,我不會那麽快就行使男朋友的權利,但我願意先履行男朋友的義務,怎麽樣,不虧吧?是不是賺到了?梅瑰~你的男朋友真的很優秀。”


  “學長!!!別胡鬧~”梅瑰急了。


  “我沒有胡鬧,並且我一直都是認真的,好了,就先這樣吧。確立戀愛關係也不是明天就要去結婚擺喜酒了,你以後也有很多機會拋棄我,所以你到底在猶豫什麽、怕什麽?”


  “話都被你一個人講完了……”梅瑰紅著臉哭笑不得。


  “那就這麽定了,咱倆先試試,如果你隔一段時期還是不喜歡我,那,你大不了再把我甩了。”李文知說完就準備往廚房跑,梅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


  “幹嘛?”


  “你才是要去幹嘛呢!”


  “我去告訴傅珊珊兩口子,讓他們做咱倆戀愛關係的見證人啊。”


  “……那我現在就可以甩掉你吧?”


  “……………………………你不是吧?”


  “我也不知道,很難說,畢竟這種表白方式,我還是有幸第一次嚐試呢。”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終於看到你吃癟的表情了,我好開心啊。”


  “看來我這戀愛之路,還真是任重而道遠呐,嗬嗬~”


  “……”


  “梅瑰,我好喜歡你,真的,我好開心,真的,我好期待我們能永遠這樣自由自在且快樂著。”


  “我……知……道……哎呀,你快別說了!”梅瑰實在無法忍受李文知戀愛腦時智商看似不夠用的樣子,從藤椅上跳起,作勢打算落荒而逃。


  “梅瑰。”李文知火速喊住她,“我一定不會讓你後悔的!你記住我李文知今天說的話!”


  梅瑰哪裏還肯老老實實站在原地點頭或者搖頭,不出3秒便徹底蜷縮進了自己臥室那個小小的安全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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