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綿羊沒有狼性
“你怎麽也出來了?”傅珊珊的視線瞥了瞥廚房門口,眼神裏透露著顯而易見的費解。
“沒什麽,拿水果給你們吃。”梅瑰雖極力扮演淡定,可在好閨蜜麵前還是無所遁形。
“要切什麽?我來幫你一起弄吧。”傅珊珊慵懶地起身緩緩湊了過去。
“不用,你陪陳逸就好。”梅瑰有些抗拒,小巧的臉蛋上表情異常豐富精彩。
傅珊珊嗤笑著膩歪緊緊貼過去梅瑰耳邊才低聲說:“別裝了,你的演技,目前在這所房子裏,隻能勉強騙得過陳逸。”
……傅珊珊徹底繳械投降,單方麵宣告陣亡。
兩人走到陽台,拉開藤椅坐下,一人手執一刀,不緊不慢地削皮、切塊及分裝進果盤裏。
“剛才在廚房發生什麽事情了?”傅珊珊開門見山。
“沒什麽,哎,珊,你別問了行不行,我有點亂。”梅瑰嘴上老實回應了,眼神卻不敢與傅珊珊相迎。
“他抱你了?還是……難不成直接壁咚了?喔嗚~~~看不出來吖~既然都能有這一手,那早幹嘛去了。”傅珊珊在梅瑰麵前永遠口無遮攔,百無禁忌。
“……陳逸到底喜歡你什麽?就你現在每天橫眉冷對的樣子,也隻有他那好脾氣才受得了。”梅瑰本就心裏不痛快,反正是衝著閨蜜,她也不必遮掩什麽。
“陳逸是我第一個男人,如果沒有意外,也是最後一個,你呢?你連接受李文知的勇氣都沒有,我才是搞不懂李文知看上你什麽~以他的條件,什麽樣兒的女孩子沒有。”傅珊珊不客氣地反駁。
“……要不要這麽直白……”梅瑰紅著臉不知如何反駁。
“我們都要結婚了,還有什麽需要藏著掖著的。這樣吧,你給我一句痛快話,如果你堅持不喜歡他更沒有打算接受,我去替你回絕了,別一直這麽懸而未決的,你不心疼李文知,我都替你心疼。”傅珊珊畫風突變,正經盯著梅瑰的雙眸。
梅瑰坐的角度好似她平常那般,迎著光,臨近中午的光線璀璨奪目,刺得傅珊珊有些睜不開眼,也就無從辨別清楚她的眼神。
“我不是鐵石心腸,你明知道的。”梅瑰的語氣有點冷,“可這不代表我必須承諾他什麽,如果我不介意拖累學長,那麽我為什麽要和文曦分手?”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因為顧文曦。嗬嗬,花花,我這麽說或許對顧文曦不夠公平,畢竟他也把你視作珍寶,但你們倆已經過去了,顧文曦現在人在英國,難道你打算跟他破鏡重圓麽?好,就算他心裏也有你,也願意和你在一起,那麽這幾年被你拋棄後他經受的折磨又算什麽?你這麽做,和玩弄他的感情,沒有任何差異。”傅珊珊一語中的。
看到梅瑰不開口繼續替自己辯解,傅珊珊長歎一口氣:“我說的不是氣話,李文知真的很好,如果你無法摒除心魔和他走到一起,那麽,這次讓我替你說清楚吧,否則你背負的情債隻會越來越多,內心的自責會越來越重。”
“珊,你別逼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你已經告訴我答案了,花花,你到底還在等什麽?等迎來人生新的遺憾嗎?”
“可是我……”
“如若你說的是身體狀況,李文知貌似比我和顧文曦知情更早吧?你覺得他在意嗎?以他的心智,你覺得他會不作周全的考慮,就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追求你嗎?他是何等成熟睿智的男人呐,花花,經過美國共同相處的日子裏,你必定比我了解的更清楚。”
“我覺得他為我做了太多太多……我根本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好,我不值得他這麽做,我怕我會讓他失望……”梅瑰哽咽地說。
“我覺得,他應該也足夠了解你和認可了,才會持續為你默默奉獻這麽多。就拿這次工作調動來看,現在這個社會,有幾個男人願意在前途和女人之間,選擇“衣服”,是的,這話很難聽是吧,女人如衣服,哪怕再喜歡,也不是不可以調換的,前途和機遇,才更為稀缺及難得。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覺得李文知值得你托付。”傅珊珊壓低聲音,一改平日裏調侃的語氣,平和地敘述出此刻她內心深處最客觀也最真實的感受。
“我知道。”梅瑰無力地承認道。
“既然知道,就別讓彼此煎熬,去吧,水果我來削,你去廚房幫忙吧,別忘了,今天李文知才是主角。”傅珊珊終於了然一笑。
梅瑰看了看傅珊珊,又看了看手中的蘋果,經過短暫的掙紮,還是乖乖聽話放下了。
“花花,加油。”傅珊珊衝著梅瑰的背影輕聲喊了喊。
梅瑰這次沒有回頭,邁著堅定地步伐走向了內心最想去的地方。
梅瑰重回廚房的時候,引入眼簾的第一幕,就是李文知一臉專注切土豆丁的模樣。
“怎麽回來了?”李文知手沒停,因此視線還停留在原處。
“本就不該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忙活,我把水果拿給珊珊處理了,現在進來幫你。”梅瑰淡淡地回應,聽不出內心波瀾起伏地情緒。
“好吧,那你清洗蔬菜吧,葷腥我來就行,你盡量別碰刀具。”李文知點頭答應。
“不碰刀具你還讓我去切水果。”梅瑰失笑道。
“不碰大型刀具,行了吧?嗬嗬~”李文知被逗笑了,“不愧是金融女學霸,就是嚴謹。”
“你才是金融學霸男神呢,畢業多年也是S財經校內論壇的紅人,經久不衰。”梅瑰努努嘴,懟回去。
“噢?我經久不衰的人氣,你是怎麽知道的?”李文知開始埋伏陷阱。
梅瑰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但還是火速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台階:“我大學同學說的,你是紅人嘛,她們聊起來很正常。”
李文知哪裏舍得為難本就臉皮極薄的梅瑰,索性由得她蒙混過去不再繼續叨擾著追問,主動換了話題:“很快就好了,餓了嗎?”
“啊?怎麽會,沒有沒有,早餐是珊珊給我帶過來的,她買得實在是太豐盛了,所以這會兒我一點饑餓感都沒有,倒是你,不知道餓了沒有,從進門到現在就一直在忙活,真不好意思……”
“是我主動過來插一手的,怎麽又怨到自己頭上了,嗬嗬。這麽說起來吧,還真覺得有些餓了,家裏有小零食墊肚子嗎?”
“我不怎麽吃零食的,要不我去拿些水果進來吧。”說罷還沒等李文知回應,梅瑰便小跑著回到傅珊珊的視野裏。
傅珊珊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繼續剝橘子皮:“怎麽了?”
“沒什麽,學長餓了,我拿些水果進去給他吃。”梅瑰看了看果盤,又看了看傅珊珊手裏的澳洲柑橘。
“空腹別吃太酸的東西,你把盤子端走吧,陳逸和我一起吃柑橘就行,酸甜的口感,味道還真挺不錯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梅瑰端起盤子撒腿就跑。
傅珊珊看著閨蜜的背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身旁的陳逸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又折返回來,兩人相視一笑,無比默契。
“學長,你先放下手裏的東西,吃點兒水果吧。”梅瑰把果盤放在李文知身後的台麵上。
“我的手太髒了,上麵都是肉糜和血,你拿牙簽戳起來隨便喂我兩塊就行。”李文知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繼續布局陷阱。
“啊?你還是……自己來吧……”梅瑰大驚失色,沒想到對方竟然會主張如此提議。
“就吃兩塊,又得洗個手倒騰半天太麻煩了,你就幫我一回吧。”李文知這張斯文又純良的臉,一本正經地語氣,實在是讓梅瑰難以嚴詞抗拒。
李文知瞟了瞟盤子裏的水果,繼續撒嬌:“我就吃兩塊蘋果就行。”言畢還撲閃撲閃他那雙攝人心魄的大眼睛。
“那好吧……喂都喂了,你就……多吃幾塊吧。”梅瑰最終敗下陣來。
梅瑰為了減少與李文知的近距離接觸,從消毒櫃裏取出了長柄叉子,怎麽說跟短小的牙簽比起來,心裏那股子別扭勁兒都消退了不少。
一塊、兩塊、三塊……梅瑰就這麽交替喂著,李文知好像也不知飽一直無聲咀嚼著,廚房裏的氣氛變得越來越曖昧,曖昧到哪怕此時此刻有一根牙簽落在地上,梅瑰都會尷尬地不知如何與他相處下去。
直到梅瑰覺得李文知實在是吃得有些多了,才忍不住打破了平靜:“學長,待會還得吃午飯呢,差不多了吧……”
“噢?哈哈,不好意思,不知不覺居然吃多了。嗯,你說得對,待會還有這麽多好吃的,我得留著肚子吃飯,麻煩你了,梅瑰。”李文知揣著明白裝糊塗。
“沒關係……那我把果盤拿出去還給珊珊他們。”梅瑰轉身準備離開,誰知李文知驟然貼近,由於他手上沾著汙垢,所以他彎著手軸將梅瑰逼到牆角,順勢把人圈進自己的領地:“我還是有機會的,對吧?”
梅瑰的大腦早就宕機了,哪裏有時間去思考自己該如何反應,她就這麽老老實實任由李文知把自己禁錮在角落裏,手裏捧著水果盤,瞪著那雙大大的小鹿眼,訝異地完全發不出聲音。
“瞧把你給嚇得,嗬嗬。好了,好了,趕緊出去吧,沒事兒別進來了,否則我真可能會忍不住想吻你。”李文知倒是坦蕩。
可梅瑰這回是真受到了衝擊,返回客廳沙發坐下以後,任憑傅珊珊怎麽使眼色讓她回廚房幫忙,她都隻皺眉,卻打死不願挪動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