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心行事

  「老闆向來是最不愛惹麻煩的，在這兒待著需得小心謹慎。西域不是一個太平的地方，想在這兒安身立命，得看各自的本事。你只是來看望的，到也沒什麼。等我忙完了就帶你去，看完曾叔就快些走吧，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余也不知道那兒老闆剛把小六叫過去，單獨跟他說了什麼，隱約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兒。這老闆真是第一眼就不太招人喜歡，他要是不惹出事情來，余也自然是不會給他添麻煩的。但若是，他有了什麼動作，可就怪不得他了。


  本來來這兒一趟，就沒覺得是什麼好事，不想招惹其他人。可這兒總有幾個人是不怕死的，這就怪不得他了。


  「哥，要是他們不放我走，怎麼辦？」


  畢竟小六在這兒，是第一個對他好的人，雖說是借著曾叔的光，畢竟是真心實意為他好的人。其他人不說，小六他是得保住的。在沒做其他決定之前，小六的安危是需要保障的。


  「倒不至於，他們就是再看不慣一個人，也是需要理由的。西域雖然是亂，但也不至於是到了可以隨便殺人的地步。更何況，許多人都是怕麻煩的，不到緊急關頭，根本不想去主動招惹誰。能讓他們不怕麻煩都要殺的人，背後肯定是做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兒。」


  余也想說，自己還真是不湊巧，偏生遇到了。只是不是做了虧心事，而且被迫招惹上的，這就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在冰妍的人還沒找上門來之前，決計不能讓他們知道小六同他是認識的，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冰妍這女人，自己的親兒子都能痛下殺手，別人的性命在她眼中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對了，哥，我來這兒的事，有許多人都瞧見了。別讓他們知道，你和我是認識的，人心畢竟是隔肚皮的，就是我沒什麼目的，平白無故出現了很多人都會懷疑的。要是讓他們知道了，還不知道是怎麼說你的。說什麼也不能讓哥有危險。」


  「我哪兒有什麼危險，畢竟在這兒也是那麼長時間了。就是有人想對我不利，也得看在老闆的面子上。別看他平時凶神惡煞的，對我還是不錯的。所以呀，你放心就好了。哥會保護好自己的，倒是你這小身板，別掉進別人的陷阱才是。」


  小六說著就拍了拍余也的肩膀，靠余也是挺瘦弱的，細皮嫩肉，像個小姑娘一樣。可這人還是挺結實的，結實一點也好，不是弱不禁風比什麼都好。


  來這兒，最受不了的就是弱者，沒人會同情弱者，相反只會不停的欺壓，反抗根本沒有用。沒有人會看見，看到被欺負的時候，大多都是裝作視而不見，毫無例外。


  「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弱。舟車勞頓，還是好好休息比較好。我先睡啦，哥你去忙吧。」


  小六看余也是真的累了，也沒有繼續在這兒。畢竟連續趕那麼久的路，換做是誰都受不了的，好好休息挺好的。等余也休息好了，他就找個機會同老闆說下，再帶這個弟弟去看看。


  「小六你過來。」


  老闆在門口等了他許久，剛進來的時候就有些懷疑，畢竟這是外地人，小六常年在西域，也沒出去過。按理來說，根本不可能認識。可看他們兩人的樣子，不像是剛認識。小六這人，向來老實，就怕被人騙了，還數錢呢。


  誰都不知道裡面這位是什麼來歷，惹上麻煩就不好了。


  「老闆，有什麼事兒？」


  小六知道老闆懷疑，鋼筋來的時候，那個眼神就說明了一切。又把他拉過去，說了幾句。看他這會兒才出來，本來就有些懷疑，現在是更懷疑了。這心裡的謎底，誰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揭開。


  「剛才的那個人，最好少接觸。我聽人說，冰族長在找人，也不知道是找誰。能在西域傳來消息，就不是本土的人。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剛沒想到這點，等著小六帶人進去的時候，老闆才想到，還有這麼一回事。這剛找人的命令下達沒多久，就來了一個外地人，怎麼看都是奇怪的。不知道安的是什麼心，防著點兒比什麼都好。要是真是冰族長要找的人，這麻煩就大了。


  「老闆放心，沒什麼事的。他只是來看看自己的父親的，祭拜完就走了，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


  「你是說，他是曾晏的兒子？」


  老闆就說平時小六就是見到有生人來，頂多就是服務周到，哪裡像這次一樣。也只有一個人，可以讓小六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這個人就是他的義父曾晏。曾晏對小六有多好，老闆都看在了眼裡，感情深厚，是再正常不過了。可要是太感情用事，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義父最後的心愿就是能見見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在他生前，我沒能帶人回來，本就是覺得心中愧疚。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人了，不可能這麼簡單就不管了，說什麼也得讓義父看看。」


  「你就不怕他是騙你的？曾晏在外面，誰都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認識他的人，也未必是少數人。知道他的事的人，也不是沒有。要是有人借著曾晏的事，渾水摸魚，你又打算怎麼弄？」


  小六這孩子，也算是老闆看著長大的。他來的時候，才十歲，只是一個小不點。還什麼都不會做，笨的要死，需要別人一遍又一遍的教。當時在想，要這麼笨的孩子幹嘛，想著送人好了，也就沒太在意。還真是笨的沒人願意要，沒辦法只有繼續養在身邊。


  好在長大后，還是夠機靈，做事手腳麻利，為人處世做的很好。只是這心，離他是越來越遠了，後來才知道，原來竟是因為曾晏這個人。曾晏包容小六，還教了他許多東西，一生受用，就是死了，也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了小六，就像是對親兒子一樣。


  曾晏的遺產數目不在少數，小六卻沒動過，而是妥善的保管著。他覺得小六是真的傻，明明照顧了那麼久，這些錢是該得的，還不要，想著找回人家的親生兒子，把東西都還回去。這麼傻的人，讓人怎麼去說？


  就是太傻，也容易讓人騙。不知道余也這人的具體情況，怎麼看都覺得可疑。再怎麼說，小六也是自家人，也得保住了。


  「他騙我也得不到什麼。我只是想完成曾叔最後的心愿。不想曾叔永遠都見不到自己的親兒子。不論他是誰，現在是做什麼的，只要他是曾叔的兒子我都認了。就是惹上麻煩，都沖我來好了，本來我就是爛命一條，還是撿來的。死了或者是活著，對我來說，也沒什麼意義。」


  「小六，你是瘋了嗎？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就為了一個來路不明，還未確認的人，把自己逼到這個份兒上？我倒是寧願你自私一些，別為了誰誰誰怎麼樣。再難的時候，都熬過來了，這些對你來說，不都是小事？活著什麼都好說，死了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老闆知道小六不是在開玩笑，當即就有一些坐不住了。什麼時候，小六的膽量這樣大了，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幹啥事。好不容易活著，說什麼也不能輕賤了去。更何況，還是為了別人，更是不可以。


  「我是覺得無所謂。本來就不太平，這世道。以後會怎麼樣，根本不知道，要是能護住自己在乎的人，也不算是在這世上白走一遭。我是覺得挺開心的。哎，這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呢，就說這些，是我沒搞清楚。我還是喜歡活著，也知道分寸的，不必擔心。同樣，我也不會惹麻煩過來的。就是有什麼事，也是在外解決。怎麼說，老闆也照顧我那麼多年，我這心裡啊，一直都很感激。不管老闆信還是不信。」


  小六發覺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改口。畢竟老闆就是怕麻煩的，要是他再惹出什麼事兒來，可就不好說了。在事情沒發生之前，還是不要亂說的好。畢竟，不管是哪一頭，都不是好惹的，得罪了誰，都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處理好的。


  尤其是那個冰族長，手段毒辣，真要是惹上了，就甭想活著回來了。要是可以選擇的話，小六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主動去找不痛快。


  「小六，不是擔不擔心的問題。我只是想跟你說，有的麻煩不是你不想招惹，就沒有的。總有一些事兒，會莫名其妙的落在自個兒頭上。明白的事兒的都知道離得遠遠的，要是不明白的事兒的，直接衝過去，下場是什麼，自己都清楚。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是不信的話，我也沒辦法。總而言之，好自為之吧。別讓自己出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不用我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了吧？」


  這是警告，不是勸告，小六心裡清楚的知道。要是因為余也，而惹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是決計沒什麼好果子吃的。就是那些人放過了，老闆也未必會放過。老闆眼裡從來都是容不得沙子的，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只希望，冰族長要找的人，不是他的弟弟就好了。


  「你親眼看見余也進城的？」


  冰妍知道余也回來，但是沒想到竟來的這樣早，比她預想的還提前了兩三天。看來是真的挺在乎煜兒的，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煜兒這個廢物混成這個樣子，竟還有人不怕死的願意過來救他，還真是讓人感動的差點哭出聲來。


  「是，是親眼所見。主任吩咐之後，有三個月不曾見外地人過來了。就是有外地人作假身份過來，也是好生喬裝了一番。余也是什麼都沒做，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來了。知道主人想殺他，估計是做好了受死的準備，否則哪裡會像現在這樣。」


  「他哪裡是做好了受死的準備。余也這個人，本來就是這樣的，不管是什麼事都是不慌張的。他只是想試一試罷了，看看我是不是會出去，耍的又是什麼樣的花招。他心裡有數，也好想想對策。在這種情況下，緊張和害怕根本沒什麼用。他要是打了退堂鼓，有的是辦法退的乾乾淨淨，也有人護著他，還真不是那麼好動的。可是來了這兒，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就是有再多的計謀，也不一定能有用。他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精彩的戲，永遠都是在後面的。」


  冰妍把玩著手中的玉佩，漫不經心的說著。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還真是沒什麼好怕的，真正害怕的人，是他們。這些年，為了讓別人聽到自己的名號，就覺得害怕，可是做了不少事。像那些聽話懂事的，自然不會說什麼，自己就滾到其他地方去了。


  至於像余也這樣的人，同業你也沒什麼好下場。越是不甘心的人，被打壓的時候，越是讓人覺得開心。相反那些什麼都沒做，就逃跑的人，屬實是太無趣了，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已經很久沒有碰到這樣有趣的事情了，還真是讓人有些開心，控制不住的那種。


  「余也這人的確是這樣，不然在江湖也不會讓人聞風喪膽了。不過他再怎麼有本事，也不過是後起之秀，比起主人來，可不是差了一星半點。就是他再怎麼反抗，看著也不過是跳樑小丑罷了，主人的實力，永遠都是最強的，其他人根本比不上。說什麼，也沒有主人厲害。」


  「你也別拍馬屁了，我知道自己很厲害。不用說，都知道。不過你說出來的時候，我還是挺高興的。有這樣的人在身邊，還是不錯的，至少也不會覺得無趣。」


  冰妍還是笑了，看著余也就想起了煜兒，也難怪，「對了，煜兒怎麼樣了，還有反抗嗎？送過去的東西，都吃了？」


  「少主把東西都砸了，不管送多少，就是一口也不吃。就是強行喂，馬上就會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