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奪回屬於他的東西
不遠處,一艘小船越來越近,不消片刻,就已經到了岸邊。
船上的人,下船上岸,走在前面的人正是沐王府的管家,而身後跟著的……趙逸淡淡的瞥了一眼,一下就認了出來,那是棲梧宮裡的宮人。
來了嗎?
趙逸仰頭繼續喝了一口酒,任憑那酒香在口中肆意流轉,可入喉,卻是說不盡的苦澀。
「王爺,宮裡來人了……」
管家小心翼翼的稟報,自那一日沐王殿下從外面回來,渾身便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讓人畏懼心顫。
管家身後的宮人,也立即行了禮,態度恭敬的朝趙逸作了個揖,「沐王殿下,皇後娘娘請你立刻進宮一趟。」
「進宮?這麼晚了……進什麼宮?況且,你沒看到本王正喝著酒嗎?打擾本王喝酒……呵,最是不應該的事。」趙逸挑眉,那聲音,明顯帶了幾分醉意,瞧見那宮人臉上的惶恐,眉峰一挑,朝著那宮人招了招手,「瞧把你嚇得,本王又不會降罪於你,來,你陪著本王喝一輪。」
這話一出,那宮人更加嚇得雙腿一顫,倏然跪在了地上,「沐王殿下就不要開玩笑了,您……您也別喝了,皇後娘娘還在宮裡等著……」
想到皇後娘娘下旨之時,那神色間的憤怒,宮人也禁不住擔心,沐王殿下這般模樣,就算是進了宮,到了皇後娘娘面前,只怕會更惹得娘娘不快,到那時……
宮人思緒之間,趙逸已經起身,一起身,卻是一個踉蹌。
管家立即上前將他扶著,趙逸好不容易穩住了身體,走路依舊搖搖晃晃,仍舊不忘仰頭將壺中的酒喝盡,隨手將酒壺一丟,「罷了,母后許是想本王了,她宣召,本王去就是,正好看看她,本王也想她了。」
話落,人已經繞過了跪在地上的宮人,踉蹌著上了船,看那宮人依舊跪在地上,眉心一皺,朗聲道,「怎麼?想在本王這島上待著不走了嗎?」
那宮人微怔,倏然驚醒,忙的起身,誠惶誠恐的上了船,管家撐著船,漸漸駛離了湖心島。
夜色之中,那艘船越走越遠。
船上,男人靠在船舷,依舊是一副爛醉如泥的樣子,可黑暗裡,那一雙眼睛卻是分外明亮,視線盯著湖心島上剛才他靠著的那棵樹,思緒飄到了幾個月前。
記得,第一次玉兒來沐王府喝酒,那時,她也是靠在那樹下,閑適靜謐,鍾靈毓秀,宛若世外之人。
那時,自己的眼裡,就只有她了吧!
「這湖心島,確實是讓人留戀。」直到船到了瞧不見湖心島的位置,微風之中,趙逸的聲音響起,低低沉沉,被遮蓋在水聲之下,讓人聽不真切。
可分明,趙逸的眼裡,有失落,有不舍,唯獨沒有醉酒之意。
趙逸到了皇宮,棲梧宮裡,宇文皇后坐在主位上,一臉陰沉。
趙逸一進門,那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當下,宇文皇后的眉明顯皺得更深了些,責備的話還沒出口,趙逸就一個搖晃著身子,走到宇文皇後面前。
「母后,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趙逸說著,打了個酒嗝,酒氣更是在宇文皇後面前,刺鼻難聞。
當下,宇文皇后心中的怒氣更是高漲,冷冷的看了趙逸一眼,「你看看你,這像什麼樣子?」
「像什麼樣子?」趙逸濃眉微蹙,隨即帶著酒意的呵呵一笑,「母后,你可不知道,今日我喝那酒,可是香醇了,早知道母后宣旨讓兒臣進宮,兒臣就該留著那酒和母后一起喝了,可惜了,母后的人到沐王府的時候,那酒已經被兒臣喝完了,不過,那酒著實是……」
趙逸說著,一臉回味的模樣,看在宇文皇后的眼裡,越發變了臉色。
「混賬!」宇文皇后一聲厲喝,「來人,給沐王殿下醒醒酒!」
宇文皇后一聲令下,一旁的宮人,乃至是珍姑姑都是愣了愣,但很快有人反應過來,出了房間,再次進來之時,已經提著一桶冷水。
趙逸淡淡的瞥了一眼,臉上一抹笑容綻放,嬉皮笑臉的模樣,弔兒郎當,格外的不著調,涎著臉,上前挽著宇文皇后的手臂,「母后,你生什麼氣?兒臣不過是喝了些酒而已,以往,不也是照樣喝著,也不見你生氣不是?」
「你還看得出本宮在生氣?」宇文皇后冷眼看著他,心中怒氣未消。
「兒臣喝了酒,眼睛可不瞎,母后這怒氣,都快將眉毛給點燃了,傻子也看得出來,母后,可是兒臣哪裡做得不對,惹您生氣了?」趙逸迎著宇文皇后的視線,她的眼裡越是冷,他臉上的笑容越是洒脫隨性,弔兒郎當。
這一問,宇文皇后便也沒有掩飾,揚了揚下巴,更端起了姿態,「你倒還知道問,本宮問你,最近這些時日,坊間的那些傳聞,是怎麼回事?」
「坊間傳聞?」趙逸皺眉,似不解的模樣,「什麼坊間傳聞?坊間的傳聞可多了去了,母后指的又是哪一件?」
宇文皇后瞪了趙逸一眼,壓著怒氣,「都在說,你要和楚傾搶女人,本宮可告訴你,那是傳聞倒罷了,若你當真有這樣的心思,快些給本宮打住,年玉和楚傾的婚事,早早就已經定了下來,還是皇上親自賜婚,五月初三,不過還有十來天,那婚事,勢必不能有差錯,你斷也不能鬧出任何岔子來,你可明白?」
「不過還有十來天……這麼快么?」趙逸語氣有些恍惚,驚呼喃喃,低得讓人聽不真切,可僅是一瞬,又恢復了醉意,「母后,究竟我是你的兒子,還是楚傾才是你的兒子?」
宇文皇后微怔,從趙逸的眼裡,她分明看到了不悅,而那不悅,讓她心中的不安越發的強烈。
那傳聞,難道是真的嗎?
那逸兒他……
「你胡說什麼,自然你才是本宮的兒子,可……」
「既然如此,那我看你分明字字句句,都是護著楚傾,那楚傾到底有什麼不得了的,讓你……讓你們,一個個的都這般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