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流言四起
大婚之日,一日日的臨近,一切的準備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雖有大婚之前,新郎新娘不宜見面的規矩,可是楚傾每日到傾玉閣的走動,卻是越發的頻繁。
年府的丫鬟,每每看到楚傾進年府,都會暗地裡竊竊私語,談論著這即將大婚的二人是如何的美滿,如何的般配,每一個人的眼裡,都寫滿了羨慕。
但順天府里,不知何時,卻也有另外的流言傳了出來。
已經是臨近傍晚,一個街邊的酒館內,夜來得晚了些,好些好酒者,已經在喝著小酒,吃著小菜。
「你聽說了嗎?沐王殿下要和樞密使大人搶女人。」
「這事我也聽說了,我看,不過是謠言罷了,樞密使大人的婚事就在五月初三,這不過剩下十多天,都還沒有動靜,難不成沐王殿下要等到五月初三,樞密使大人娶了年家二小姐,過了洞房花燭,人家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才動手不成?那時,年家二小姐已經成為樞密使大人的妻子,沐王殿下再來搶,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啊,再說,堂堂沐王,那般在意二小姐,又怎允許自己的女人和別人過了洞房花燭?」
「聽說,樞密使大人這些時日每日都往年府跑,不知是不是刻意守著二小姐,怕沐王殿下搶人?萬一哪一日,沐王殿下得了空擋……」
酒館里,不知是誰起了個頭,眾人喝了點兒酒,便也無所顧忌的談論了起來。
誰也沒有留意到,酒館最靠近角落的一張桌子上,白衣男人背對著眾人而坐,那舉手投足,儘是貴氣。
男人握著酒杯,唇輕碰著酒,耳邊那些的談論聲,似乎成了最美味的下酒菜。
入口的酒,也變得格外的香醇。
趙逸……
和楚傾搶年玉嗎?
那個男人想做什麼?
趙焱不笨,那日,他收到趙逸的信,果然,趙逸的決定,正中他的下懷,為了年玉,他甘願捨棄這順天府里的一切,甚至連賭一下都不敢。
呵,這雖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趙焱的心裡依舊有些異樣的情緒。
趙逸……
果然是個痴情種!
痴情么?
趙焱腦中浮現出年玉的身影,那一顰一笑格外的清晰,心裡竟是有一股嫉妒漸漸滋生,握著酒杯的手倏然握緊,到最後,似乎有些顫抖。
可漸漸的,又恢復了先前的平靜。
痴情……
痴情又如何?
趙焱嘴角淺揚,似極度不屑。
痴情終歸還是無法和年玉在一起!
想到什麼,趙焱那深邃的眼裡,一抹異樣凝聚,格外燦爛。
年玉……楚傾……趙逸……
他倒是要看看,最後得到年玉的人,到底是誰!
五月初三……
這個日子快到了呢!
而他所期待的好戲,再過不久,也該上演。
仰頭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放下酒杯,趙焱赫然起身,昂首挺胸的朝著酒館外走了去。
那些繼續喝著酒的人,依舊談論著關於沐王殿下要和樞密使大人搶人的流言,樂此不疲,自始至終,誰也沒有留意到,這一同喝了酒,又悄然離開的驪王殿下。
那流言如瘋長的野草一般,快速且迅猛,傳得越發熱鬧。
甚至傳進了皇宮宇文皇后的耳里。
聽聞這個消息,宇文皇后臉色倏然變了,雖然天色已晚,宇文皇后怎麼也按捺不住,立即下了令,傳旨趙逸進宮。
「這個趙逸,當真是不像話。」宇文皇后緊皺著眉,待會兒趙逸進宮,她定要好好的問問清楚,那些傳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旁,珍姑姑伺候著,另外一側,宇文如煙攥著手帕,上前柔聲安撫,「皇後娘娘息怒,這許只是傳言而已,當不得真,娘娘不要氣壞了身子才好。」
宇文皇后哪裡是說不氣就不氣的?
一眼看向宇文如煙,宇文皇后的眉,皺得更深了些,「你一早就聽說了?」
宇文如煙一怔,慌忙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如煙該死,如煙是一早就有所耳聞,如煙以為……」
「以為什麼?」
宇文如煙話還未說完,宇文皇后就凌厲的將她打斷,「本宮知道你心裡裝著逸兒,護著他,可茲事體大,若他當真做出些什麼事情來,那可就亂了!」
這事情牽扯的可是大將軍府和樞密使以及皇家的顏面啊!
如何能夠小瞧了去?!
「娘娘……沐王殿下心思純良,如煙想,他定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宇文如煙低垂著頭,自聽了那傳聞,她也擔心,可憑著他對趙逸的了解,他那般喜歡年玉,縱然是上一次因著驪王趙焱那樣的算計,他也沒有對年玉乘人之危。
她想,對年玉,趙逸心中疼惜,又怎會將她置於難堪的境地?
可是……
宇文皇后卻不以為然。
想到什麼,一雙眉峰越發的緊皺著,「逸兒對年玉的心思,難保不會腦袋一熱……」
宇文皇后話說到此,意識到什麼,看了宇文如煙一眼,瞧見她眼裡的黯然,眉峰皺得更深了些,終究是打住了話端,「起來吧,這事也怨不得你,不過……逸兒也當真是個頭腦不清楚的,本宮想著,待年玉和楚傾的婚事過去之後,就想辦法把你和逸兒的婚事也定下來,逸兒這個年紀,終歸身旁有個人才好,或許久了,以你的才情,便也能夠讓他忘記年玉了。」
宇文皇后這一說,宇文如煙剛起了身,身子更是緊繃起來。
她和沐王殿下的婚事嗎?
沐王殿下的眼裡從來沒有她的存在,那樣隨性洒脫的男人,若是強加給他,只怕更會將他從她的眼前越推越遠啊!
宇文如煙心中禁不住嘆了口氣。
而此刻,沐王府里,夜已臨近,棲梧宮傳旨的人還未到,湖心島上,一股酒香四溢,濃郁得刺鼻。
夜色里,藍色錦袍的男人靠在湖邊的那顆樹下,手中提著酒壺,仰頭一口一口的喝著,他已經獨自在這湖心島上待了三日,三日之間,酒沒有斷過,那些酒罈酒瓶,灑落一地,趙逸幾乎是將自己泡在了酒里。
可是,這三日,沒有誰比他自己更知道,外人眼裡爛醉如泥的他,腦袋卻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清醒,任何時候都沒有鬆懈。
他在等,等著五月初三一日日的臨近,等著最適宜的時機。
而他要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