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鄉村天王(204)
謝茂對熊開新所提出的「引咎辭職」不置可否, 既沒有挽留, 也沒有同意, 彷彿沒有這回事。
熊開新立刻就領會到了謝茂的意思——
這句話, 就當沒說過。
熊開新順利解決了離職危機, 也沒有撕破臉皮跟謝茂攤牌。
他不急於把詹鳳儀踢出局,這件事對方以有心算無心,他太被動了, 順利脫身已經是千難萬險。謝茂遲早會知道詹鳳儀和陶蕾的關係, 今天這個雷埋在謝茂跟前,早晚都會炸死詹鳳儀。
——熊開新不會說這短短二十個小時內, 為了查清楚事情真相, 他花費了多少人脈關係和金錢。
人在職場,隨時都要準備好被人狙擊。
詹鳳儀做的局確實代價很大,可一旦做成了收穫也將巨大。
熊開新倉促之間迎擊,很大程度上是被謝茂的態度麻痹了。謝茂為了安撫他,曾說過公司最近只挖綜藝節目方面的製片策劃, 並沒有說過會找詹鳳儀這一類電影製片。
此外,熊開新也太小看了陶蕾的野心, 陶蕾前不久才在國外代孕了一個孩子,他以為一個女人成為了母親,就應該馬放南山準備當賢妻良母了,事實上, 有些女性並不把母性當做天職。
熊開新再三道歉之後, 離開了謝茂的房間。
他當然不會留下當電燈泡。
這麼辛辛苦苦把管宣從海市截回來, 除了讓管宣充當被母老虎吞噬的小可憐兒之外,這也是他留給大老闆的一份甜點。
如果謝茂沒有跟小司機搞在一起,熊開新顧忌董事長石一飛的身份,或許不敢公然拉皮條。
謝茂都已經公然出軌小司機了,再睡個小鮮肉有什麼稀奇的?換口味么。
男人之間那點兒事,嘖。
※
在浴室里泡得渾身發暖的管宣裹上浴巾,推開了浴室大門。
——被謝茂點名進屋照顧他的助理孟彩,則縮在浴室裡邊,假裝自己根本不存在。
「謝導。」
管宣一邊喊著謝茂,一邊走過來,短髮吹得半干,耳角銀飾閃爍著微光。
最奇葩的是他裹浴巾的方式,和女孩子一樣從腋下裹起,越發顯得容姿蒼白、楚楚可憐。
礙於浴巾寬幅有限,顧得了上面就顧不了下面,謝茂坐在沙發上看著他走過來,浴巾下面露出淺淺一截辣眼睛的玩意兒,跟著他走路的步率若隱若現。
謝茂和管宣在劇組相處了這麼多天,管宣的態度一直很正常,因為曾經習武的關係,他在偶爾的交談中還會透露出一點點不惹人特別討厭的輕度直男癌癥狀,表現出「我雖然外表小鮮肉但我內心糙漢子」的特徵。
現在他一瞬間就變了個態度,他變得柔和溫馴,帶了一點兒尋找依靠的脆弱。
他看著謝茂的眼神,充滿了示弱和撒嬌。
謝茂還真沒有見過這麼赤|裸裸的勾引。
以他從前在謝朝的身份,誰敢沖著他撒嬌?有資格沖他撒嬌的也絕不敢勾引他。
最重要的是,謝茂半點兒都不享受這種撒嬌勾引的眼神。
長得那麼丑,還妄想睡朕?給你八個膽子!
「你沒衣服穿?」謝茂問。
管宣敏銳地感覺到他口吻不對,將浴巾往下扯了點,收起眼神:「衣服淋濕了。」
「那你的助理是死在浴室里了嗎?」謝茂嘲諷道。
管宣立刻走回浴室門口:「小孟,你快去給我找一身衣服。」
同樣渾身濕透的孟彩立馬躥了出來,也不敢看謝茂,到門廳拉開大門再悄悄關好,逃之夭夭。
打發走助理之後,管宣走回來,想在謝茂身邊坐下。
被謝茂看了一眼,他莫名其妙覺得腿有點軟,偏偏又不敢坐了,只好扶著沙發椅背,在邊上站住。
這個站姿好歹擋住了他若隱若現的火辣辣,他被逼得透不過氣來的壓力才稍微減少,心中納罕極了,謝導在片場一貫好脾氣,私底下怎麼……這麼辣。
「謝導,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私底下,您怎麼罰我都可以,何必為了我這個小小的錯誤,耽誤了劇組所有人的工作呢?」管宣再次開口懇求。
他說得非常有誠意,也相當有道理。
說穿了,管宣也很無辜。他是遵照公司的吩咐辦事,作為一個出道不久的藝人,他怎麼敢違抗經紀人的安排?現在管宣已經回來了,滿打滿算不過耽擱了劇組一天時間,繼續用他拍下去,《岳雲傳》不必重拍一次,起碼節約上千萬資金。
在熊開新點撥之後,管宣幾次給經紀人打電話都沒打通,他也明白了自己目前的處境。
他如今是宸育傳媒的棄子,六月份,他和宸育傳媒的合同就到期了,他會直接成為自由身。公司不會再管他了。如果他能抓住《岳雲傳》這個電影,抓住第二電影的謝總,他才會有未來。
他覺得相比起那個長得相當不出挑的小司機而言,他的臉太有優勢了,謝總怎麼會拒絕他?
他還沒見過不貪吃的gay。而且,別看他這樣楚楚可憐,其實可攻可受,技術非常棒。在遍地飄0,無1無靠的同志圈裡,他這樣的簡直就是稀缺仙品。
說著說著,他就走到謝茂背後,想要伸手撫摸謝茂的胸膛——讓你見識見識老娘的手段。
砰砰砰。
有人敲門。
下一秒,門就被打開了。敲門的人顯然有房卡。
謝茂保持著看戲的心態,看著衣飛石匆匆進門。
這人早就知道管宣站在背後打算吃自己豆腐,還故意假裝沒看見,和往常一樣鞠躬施禮:「老……」隨後,一句話沒說完,就「驚訝」地發現了站立位置不對的管宣。
也不等管宣對衣飛石露出挑釁的眼神,謝茂就聽見管宣的慘叫聲:「嗷,嗷!放開我!」
衣飛石把管宣制服在地上,膝蓋抵住管宣背心,管宣差點沒背過氣,喊都喊不出來。
這時候衣飛石才把管宣從沙發背後拖了出來,放在謝茂面前三尺外的地毯上,義正辭嚴地告誡說:「管先生,不要隨便出現在老闆的背後,違反安保條例。」
拉扯間,管宣的浴巾掉落,衣飛石看似不經意地一腳就給他掀了回去。
隨即衣飛石拉開衣櫃,取出浴袍披在管宣身上,問道:「您記住了嗎?」
這一連串動粗把管宣惹怒了。
他再是受公司控制欺負,也是冉冉升起的小鮮肉之一。有粉絲捧著,有工作人員哄著,走哪兒不是被人腆著臉說好話?就算被大佬打臉,那也是大佬!區區一個小司機憑什麼欺負人?
管宣憤怒地對衣飛石發動了攻擊。
他曾經也學過兩年武術,所以能在拍戲時做出很漂亮的架勢。不過,他那點功夫,在衣飛石跟前完全不夠看。出一拳就被衣飛石連消帶打摁了回去,憋得一張俊臉緋紅。
局勢完全掌握在衣飛石的手中。想要如何收場,全看衣飛石怎麼想。
衣飛石也在斟酌如何收拾殘局。
看著管宣年輕漂亮的那張臉,他不知道謝茂對管宣是什麼想法。或許,先生對他有幾分喜歡?否則,先生怎麼會准許陌生人用他的浴室,還准許這個小鮮肉站在身後呢?他得顧忌謝茂的想法。
「管宣,要不你去看看你的助理,怎麼還沒找到衣服?不會被狼叼走了吧?」謝茂突然笑道。
這是要趕管宣離開。
衣飛石鬆了口氣,聞言抽手。
終於脫身的管宣則兀自氣不過,朝著衣飛石臉上猛地幹了一拳。
——衣飛石當然能躲得開。不過,他不打算躲。
就這麼衝進來攪了謝茂的好事,哪怕謝茂不覺得這是「好事」,他做事也太冒犯了。借管宣這一拳,能增加謝茂對管宣驕縱的厭惡,也能稍減他自作主張的怒氣。
目前的時機,他挨著這一拳比躲開划算。反正管宣也不可能打疼他。
千鈞一髮之際,放在茶几上的酒杯子倏地砸了出去。
用力之猛,竟然把管宣手腕砸脫臼了!
「嗷——」管宣又慘叫了一聲,「我手斷了,手斷了,斷了……」
衣飛石很意外。
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是替管宣看看傷,還是把這個吱嗷亂叫的扔出去。
謝茂陰著臉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撒賴的管宣,說:「滾出去。」
生氣時的謝茂通常很可怕,身居九重經年榮養的氣勢鎮壓而下,若非天生心志堅毅之人,哪怕有著數十年豐厚閱歷都扛不住這種威勢。
管宣被鎮得瞬間失聲,連胳膊脫臼的痛楚都忘了,手腳冰涼,連滾帶爬地沖了出去——
他差點跑錯門,打開浴室大門發現前途無路,又連忙出來沖著大門撲出去。
看著管宣狼狽地逃出去,謝茂陰沉的臉色依然沒有收起,他捏住衣飛石的下巴,看著他依然光潔健康的臉頰。倘若他不出手,管宣的拳頭就砸在這張臉上了。衣飛石心裡在想什麼,他很清楚。
相處幾十年的記憶仍在,謝茂很明白衣飛石的心思。可他不能承認眼前的「石叢」是衣飛石。
換句話說,他不能「明白」衣飛石的心思。
「吃醋了?」謝茂口吻低沉,情緒莫辯。
衣飛石猶豫了不過短短一秒,順勢摟住謝茂,低聲道:「田總監已經幫我量過尺寸,兩件最貴的綉袍已經在改尺寸了……」岳雲的服裝里有兩件最貴的綉袍,請了非遺傳人趕製近一年,是從《落英》劇組借來用的,一件綉袍就價值十餘萬。
謝茂抱著他就覺得心裡舒坦,那點兒怒氣似乎消散了些,故意說:「是嗎?我要是讓管宣繼續當主演,起碼能省一千萬。」
衣飛石就不說話了。
從衣飛石的身份來說,他並不想拍戲。從石叢的角度考慮,他也沒有阻止謝茂節省一千萬的能力。
如果謝茂真要讓管宣繼續擔當岳雲傳的主演,只要謝茂不親自下場當戲子,衣飛石根本就沒有阻止這件事的動力。管宣想演,就讓他演好了。衣飛石根本不在乎。
「你就不努力爭取一下?」謝茂很「驚訝」地問。
衣飛石低聲說:「沒他好看。」
謝茂聽出了衣飛石的心不在焉,明顯是放棄演戲這回事了。果然,小衣還是一心一意抵觸當戲子。他想起衣飛石的模樣,不禁想笑。好看?十個管宣也不配給衣飛石提鞋。
「可你是我的男朋友。」謝茂在他耳畔低笑。
衣飛石心跳亂了一拍。他感覺到胸腹間的創口迸出鮮血,心尖都涼透了半截。
那個瞬間,他控制自己將耳根變得緋紅,彷彿害羞的模樣:「……我嗎?」
石叢嗎?相識不過半年,服侍您不過大半個月,都算不上盡心儘力討您開心,就……可以做您的「男朋友」了嗎?不是說您一定要和衣飛石在一起,可您……值得更好的人。「石叢」怎麼配?
「不是你是誰?剛才誰替我磨槍來著?」謝茂摟著他說葷笑話。
衣飛石這會兒還得努力分辨謝茂話里的意思:「那……我還能拍戲,對嗎?老闆?」
「老闆?」
「……老公。」
「叫老公做什麼?」
「老公,我想拍戲,我想當明星。」
「老公考慮考慮。」
明明已經知道謝茂不會再給管宣機會了,衣飛石還是只能配合著謝茂,抱住他在臉上一點點討好地親吻,無比虛偽地邀寵:「老公,捧我不會後悔的……」
謝茂嗅見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順勢將衣飛石的衣服都褪了下來。
衣飛石沒有任何遮掩之處,不僅僅因為他對自己的道法很有信心,也因為謝茂已然起疑。
——任何遮掩迴避,都只能加深謝茂的疑心。被逼到了懸崖邊上,衣飛石只能強行撐住陣腳。
當然,除了衣飛石故意留在身上的「服役時留下的陳年舊傷」,謝茂沒有找到半點血痕。
當眼睛不好使的時候,謝茂就靠著鼻子去聞。他假裝親吻衣飛石的臉頰,頸項,順著那股淡淡的血腥氣往下,從胸膛親到肋下,血氣最濃烈的地方,他嗅了幾次。
衣飛石心底那根弦綳得死緊,就怕謝茂真的看出了端倪——
看上去他可以有無數件馬甲可以穿,但那必須建立在謝茂認不出他的條件下。如果謝茂認出了他,就證明百鬼善變在謝茂跟前並不保險,他只能離開且再不回來。
謝茂已經確定了血腥味傳來的位置。
那是衣飛石臨走之前,被他捅過一劍的位置。
竟然還未痊癒?
這處傷太讓謝茂意外了。
他和衣飛石都知道這傷的來歷,若他嗅見了這裡的血腥味,卻認不出衣飛石的身份,可能嗎?
可他現在認出了衣飛石了身份,衣飛石還能留下來?只怕馬上逃之夭夭,說不得還要再給他一記斬前塵,且永遠都不會再以百鬼善變的方式出現在他身邊了。
「我聞到鮮血的味道。好像在這裡?」
為了保住自己夜夜笙歌的權力,謝茂戲精技能樹點滿,故意用嘴唇在衣飛石的傷口位置上輕輕拂過,旋即起身,壓在衣飛石身上。
他的眼底露出恍惚又追憶的神色,似乎透過「石叢」在看另一個人,「……我都有錯覺了。」
衣飛石背後雞皮疙瘩都炸了起來,面上還能毫無所覺地失笑:「您說什麼?」
「我說,」「清醒」過來的謝茂眼神突然變得冰冷,「你可以滾了。」
察覺到謝茂不是在開玩笑,衣飛石不得不從他撐起的身軀下小心挪出來,抱著衣服赤腳出門。
——衣飛石被謝茂一連串反常態度弄暈了,他根本還沒來得及考慮逃走,就被謝茂趕了出來。
一道房門,將二人間隔。
關門瞬間,謝茂就打開星盤,用衣飛石使用過的召喚術,再次召喚鎧鎧。
一直蹲在鬼界觀星的鎧鎧聽見召喚,整個鎧甲都不好了。它以主從之間的秘術破開時空躥到衣飛石身邊,這會兒衣飛石也正在隔壁房間里開著鏡花水月,全程監看著謝茂的動靜。
【主子,怎麼辦?暴君找我!】鎧鎧瑟瑟發抖,它沒有直接說話,而是在衣飛石腦內彈幕。
衣飛石正在評估局勢。
他覺得謝茂似乎疑心了。
可是,謝茂的表現,又很像是聞見血腥味想起了「衣飛石」,並沒有把「石叢」放在眼裡。
——一旦謝茂開始演戲,衣飛石就弄不明白了。他所有機敏在面對謝茂時,都會患得患失、步步錯漏,很難做出正確的判斷和冷靜的決斷。
【你現在不能去。】衣飛石沒有了判斷力,他只有直覺。
【可他一直叫我!我害怕!】鎧鎧抱著頭差點哭出來。
【上次我叫你,你那麼長時間都不回復,你躲去哪兒了?現在也去。】衣飛石冷靜地吩咐。
【沒有用啊!主子你叫我我聽見,暴君他叫我我都能聽見!不然那回我怎麼會被暴君一叫就出來了!】鎧鎧堅持嘴硬。它沒有提那次事件里風控的作用。
鎧鎧的焦躁讓衣飛石也變得有些心慌。他的直覺在叫囂,此時絕不能讓鎧鎧露面。
君上按捺多日沒有動靜,突然召喚鎧鎧,必然有殺招。
衣飛石不知道那殺招是什麼,他只能徹底封住謝茂和鎧鎧的聯絡通道。
此時鎧鎧無路可走,衣飛石直接將鎧鎧收入了自己的小世界里,徹底封閉鎧鎧的心智耳目,讓它暫時成為一具無神鎧甲。
……這就召喚不出了吧。
衣飛石輕輕捂住自己的胸腹處,看似完好的肌膚,摸出了一手鮮血。
這味道怎麼也遮掩不住。衣飛石能用百鬼善變將傷處遮掩得毫無瑕疵,可百鬼善變不能掩去味道。平時一點點滲出的血污,用些香氛就蓋住了,一旦大量湧出,謝茂鼻子又靈,那點香氛就不夠使了。
衣飛石看著逐漸癒合的傷口,木然等待著下一次撕裂。
意外的是,傷口緩緩地癒合了。無數次撕裂的痛楚,卻沒有再次降臨。
鏡花水月中,謝茂還在召喚鎧鎧。
衣飛石看著謝茂不耐煩念咒的模樣,眼眸微垂。
※
次日,衣飛石就得知了管宣無法再次擔任主演的原因。
因為,那一張盜攝照片的存在。
那張照片被握在管宣的對家幻樂可娛樂手裡,如果宸育傳媒願意進行資源置換,照片還有可能被換回來。現在宸育傳媒已經不打算續簽管宣了,除非管宣簽到幻樂可,否則,哪家公司願意替管宣出這麼多資源?
幻樂可本身就有一張路線與管宣重疊的王牌藝人,為了替自家藝人鋪平道路,沒有特別可觀的資源置換,幻樂可很大程度上會直接打這張牌。同樣的原因,他們也不可能再簽下管宣——除非,他們打算把管宣簽下來雪藏。
謝茂自己就只和男人混在一起,對同性戀沒有任何偏見。
如果管宣是個規規矩矩、潔身自愛的gay也罷了,就他目前所表現出來的濫交、性賄賂等等作為來看,這位看上去表面光鮮的小鮮肉,還不知道有多少爛事埋伏著。
一旦管宣這個軟肋引爆了,整個《岳雲傳》項目都得給主演兜底擦屁股。
《岳雲傳》是謝茂試水偶像崇拜計劃的重點項目,為此謝茂不惜親自下場執導,不得已時甚至願意親自主演,他絕不會拿這個項目去賭博。哪怕繼續用管宣可以節省千萬級別的費用。
所以,不管管宣回來得怎麼及時,回來的過程如何艱難,就沖著他在盜攝圖片中親吻的老男人,以及裹著浴巾在謝茂房間里甩唧唧的行為,主演的位置就徹底和他擦身而過了。
衣飛石面臨的問題是,不走,可能已經被識破了身份。走,……讓君上做戲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