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鄉村天王(94)
公寓書房的工作台是一個多功能輔助平台, 純修真文明產物,也可以被稱為科研型法寶。
工作台通過記錄使用者的操作, 進行自我學習與行為分析, 基本上, 只要是謝茂曾經進行過的測試操作, 它都能建立起邏輯自洽的思維模型, 在隨後的自我操作設定中一一判斷、重複。
謝茂花費將近70分鐘, 完成了魂沙和兩種噴劑的基礎認知框架建立。打好基礎之後, 各類分析數據自動錄入工作台,謝茂設定好自動測試總類目, 就從案牘辛勞中解脫了出來。
工作台會自動進行測試分析, 完成後向謝茂提交報告。
他低頭親吻坐在門前的衣飛石。
唇齒間熟悉的溫度讓謝茂一度想撂挑子不幹了, 好艱難才能從愛人的刻骨溫柔中掙紮起來。
「保持精力,不要太疲憊。」謝茂習慣地摩挲衣飛石臉頰, 「我先出去, 過會兒再進來。對了, 把你身上的標準制服脫給我,我有用。」
「是。」衣飛石立刻就把一直穿在裡層的內衣脫了下來。
相比起時時刻刻都膩歪的謝茂,衣飛石更審時度勢,從不做不合時宜的追問。
謝茂換上標準制服,往門口地墊走了兩步, 又回來抱住衣飛石, 很是戀戀不捨。
「外面在下雨。」
「……我給您找件衣裳, 您擋一擋?」衣飛石檢查過整間公寓, 這裡沒有雨傘。
不過,標準制服能隨便改變形制,弄個帶帽衫不行嗎?能擋子彈的標準制服,遮雨肯定也不成問題。衣飛石覺得,謝茂肯定是故意找自己說甜話,這是在撒嬌了。
不過,謝茂閉眼撒嬌,他也不拆穿。他挺喜歡謝茂對他撒嬌。
哪曉得謝茂下一句話急轉直下,簡直都沒什麼關聯——
「所以不讓你出去。」謝茂說。
衣飛石吃的就是眠風卧雪、夙夜禁衛這碗飯,只要天上下的不是刀子,他都得出門。
謝茂這借口找得漫不經心,衣飛石很容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謝茂無非是提前告訴衣飛石,這一路上,他遭遇了一些危險,不過,他並沒想著第一時間讓衣飛石出去護衛。
究其原因,無非是因為衣飛石出去了沒什麼助益,反而可能「拖後腿」。
「我知道了。」衣飛石的回答很溫馴。
如果謝茂判斷他留在隨身空間更安全,他完全信任服從謝茂的決定。
人在獨處的時候,很容易想明白許多鑽牛角尖的問題。衣飛石知道,他和謝茂的實力相差太遠,許多謝茂根本不放在眼裡的小嘍啰都能輕易取走他的性命。
謝茂不在乎小嘍啰,卻極其在乎他。
他不能讓自己成為謝茂的軟肋,更不能為了區區蘚疥之癢輕易殞命。
衣飛石現在的目標更現實一些。他覺得,他第一步是獲取「判斷對方究竟是謝茂的蘚疥之癢還是心腹大患」的能力。蘚疥之癢就算了,真到了對方能威脅謝茂性命時,他才能拚命。
——這就和打鬥地主一樣,一對王炸四個二才有價值,炸出一對三,簡直心肝痛。
至於謝茂是否故意把他關在隨身空間里不放出去,衣飛石真不是很在乎。新世界對他來說,意義只在於與謝茂重逢。他更不可能因為自己的無能對謝茂無理取鬧——如果他身手比謝茂好,哪怕只到不拖後腿的程度,謝茂都不會把他「保護」起來。
「把珍愛之物層層包裹,仔細存放,是人的本能。」衣飛石說。
衣飛石珍重謝茂,猶如至寶。推己及人,他很能體諒謝茂的心情。
至於把自己當做「珍愛之物」,他說得理直氣壯,根本沒覺得物化自己是一種自我矮化。
謝茂緊貼著他的身體,感覺到他的呼吸和心跳,這是比眼睛能更體察愛人情緒的方式。衣飛石的情緒很正常,絕不是說怪話要掐架。事實上,二人關係最緊張的時候,衣飛石也從不會諷刺謝茂。
朝夕相處近四十年,謝茂了解衣飛石。他先前就敢不放衣飛石出來,事後又對衣飛石解釋得那麼漫不經心,正是因為他有把握衣飛石絕不會無理取鬧。
比較讓謝茂意外的是,衣飛石不止不鬧,也沒有自我責備鑽牛角尖,還那麼虔誠地向他表白忠心。
謝茂感動極了。
他感動了,衣飛石就不敢動。——目前情勢急迫,還得出去辦事呢。
謝茂呻|吟著抱著衣飛石,含住他的耳垂狠狠抿了兩口:「吃了你。」
到底還是稍微溫存了片刻。
臨走時,謝茂又叮囑:「不要理會書房裡的動靜,我親自盯著。」工作台有時候比較吵,衣飛石很可能會去察看是否出了故障,容易發生誤傷事件。
衣飛石給他找了一件帶風帽的外套,服侍他穿上:「臣不在陛前伺候,陛下萬事仔細。」
謝朝的稱呼出來了,就代表衣飛石對待這場對話的態度很慎重。謝茂一向尊重他,也沒岔開話題去糾正衣飛石的稱謂,嗯了一聲,鄭重答允:「朕知道。」
※
從隨身空間出來,謝茂恰好在一片監控死角的陰影中。
他把標準制服套在衣飛石服侍他穿好的外套上,切換成很不起眼的夾克模式,手裡夾著公文包,戴著眼鏡,匆匆忙忙往外走,像是某位加班晚歸的職業男士。
他也沒想把自己打扮得很低調。就他在謝朝養出來的氣勢,怎麼藏都與多數人不一樣。
他就這麼大搖大擺地打了車,改乘地鐵,回到了安全屋附近。
安全屋的設置通常有兩個地點策劃,要麼在交通四通八達,出門就能找出二十個逃脫方案的樞紐附近,要麼就在遠離城市,出門沒車基本走不動、有車靠近哪怕十里八裡外就能被發現的地方。
梅女士安排的安全屋就在樞紐附近。
謝茂從地鐵出來,一路上通過標準制服在陰影處卡視角換裝,每次換裝再次出現在監控攝像頭時,步幅和步率都截然不同,反偵察技術也算一流。
他剛剛走到安全屋門口,一直守著監控屏幕的Anthony就打開了門。
謝茂閃身而入。
「老大,順利嗎?」常燕飛狗腿地端來熱茶,滿眼急切。
Anthony與梅女士也都關切著他的回答。
「順利。」
謝茂到床前查看容舜的情況,一連放了七八個探測法術,心中大致有了方向。
「抱歉,有些私事。」謝茂把Anthony和梅女士關在了門外。
「老大?」
「你看看這個。」
謝茂把蝦餃交給他的防水文件袋遞給常燕飛。
常燕飛滿頭霧水,拆開文件袋,發現裡面是一疊列印稿。
列印稿上的內容卻是經過複印的原始手寫稿。
有一段故事,兩幅畫,三張減字譜,四頁經文。常燕飛從頭翻到尾,說:「故事我沒看懂,畫也不知道什麼玄機,減字譜我能看不能彈,還不知道有沒有認錯……」
「講講經文。」謝茂說。
常燕飛猶豫了一下,說:「不是我藏私。我們都這樣的關係了,我也沒什麼好藏著的。這是《續靈經》中的一部分,《續靈經》是我們常家的嫡傳心法,但是,這裡記載的四頁經文,是《續靈經》中最重要也最不重要的一章。」
「說它重要,因為它講授的是成無上真仙的修法,字字精妙。說它不重要,是因為傳至今日,我們家裡已經沒有這篇經文的真解,沒有真解的經典,就是一張廢紙。」常燕飛遺憾地說。
前面說過,傳世的典籍通常都有各家不同的密碼本,失去了密碼本,典籍毫無意義。
常家在歲月更迭中斷了《續靈經》中最重要的傳承,也就斷絕了登天之路,後人看著宛如天書,根本找不到真相。
「我不需要真解。」謝茂知道完整的《續靈經》修法,他要的就是目前這個時代的不正確修法,「你的功法是誰所授?你爺爺,還是……」
「是我爺爺。」常燕飛強調「爺爺」兩個字,「不是老祖。」
「行,就是你了。」
常燕飛一頭霧水,當然看不懂那段故事和兩幅畫。
謝茂不一樣。
蝦餃讓他把這東西交給容夫人,他曾想過,這位「容夫人」,是宋老太太?或是謝夫人?打開文件夾瀏覽過裡面的內容,他就明白了,這是交給宿貞的東西。
小故事說,從前,有兩個幼兒園的小朋友,他和她關係很好,每天都手牽手一起去上學。
有一天,男孩兒的爸爸莫名其妙砸了女孩兒的家,憤怒的女孩兒家長不允許兩個孩子再一起上學、放學、玩耍。但是,家長的交惡無法阻止兩個孩子的感情,和從前一樣,女孩兒還是每天都會偷偷帶著蘋果、小草莓,以及家裡的小花,去幼兒園和男孩分享。
被女孩兒家長發現后,女孩兒被狠狠訓斥。她還是和男孩兒一起玩耍,哪怕每天都會挨罵。
女孩兒沒心沒肺依然每天都很開心,可是,知道一切的男孩兒非常難過。他不知道怎麼改善兩家的關係,決定把女孩兒家被砸壞的傢具修好。不過,他的爸爸不肯道歉賠錢,他的零花錢也不夠。
故事的最終,是男孩終於找到了一份替鄰家遛狗的兼職。儘管鄰家的狗很大,遛狗時有被狗帶著跑、被路邊挑釁的野狗咬傷的危險,不過,很幸運,那都是小概率事件,男孩兒從沒遇到。
——還有最後一天,他就能攢夠錢,修好女孩家被砸壞的傢具了。
故事到這裡結束了,似乎是個充滿希望的美麗結局。
接下來,是兩幅畫。
第一幅畫的筆跡與寫小故事的作者筆跡相同,顯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畫中描繪了目前很流行的4+2+1家庭的日常生活。
年輕的爸爸緊張地護著女兒,他的寶貝女兒騎在玩具馬背上,揮舞著小劍,似乎很調皮,年輕的媽媽則翹腳趴在沙發上,翻著手寫的故事書,含笑給女兒講故事。
祖父和外祖父坐在一起喝茶看報紙,祖母和外祖母則在花園裡聊天,一家人其樂融融。
很顯然,前面的小故事,後面的家庭生活畫稿,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單看文字與畫稿的筆鋒,皆成熟剛毅,女孩兒很少練這麼鋒銳的字體,應該是男子手筆。
聯想容錦華和宿貞的家庭婚姻,謝茂認為,這應該是容錦華給宿貞的一份表白禮物。
從故事描述看,容錦華一直在試圖修復妻子與岳家的關係。他在故事裡寫道,男孩兒快要「攢夠錢」,那筆錢足夠修好女孩家被砸壞的傢具,應該就是指他快達成目的了。
他甚至都準備好了搖著尾巴向妻子邀功。
他美滋滋地寫好了幼稚的小故事,畫了那幅承載了他對未來美好憧憬的全家福。
他不知道宿貞懷孕了,他不知道宿貞會給他生個兒子,在他的憧憬中,他會有一個和宿貞同樣英姿颯爽的女兒。他要他心目中永遠如小女孩兒般天真無憂的妻子,翹著腳給他們的孩子講父母甜蜜的愛情故事。他希望岳父和父親能和平共處,希望母親和岳母關係好得像閨蜜……
當然,那個故事最後的結局是什麼,所有人都知道。
男孩兒最後一次遛狗時,被不受控制的大狗扯入歧途,死在了不為人知的小路上。
女孩兒看似平常地繼續上學、放學,她和往常一樣,每天都摘下一朵小花,帶到幼兒園。不過,那個會低頭湊近她、輕嗅她手中花朵的男孩兒,再也不會出現了。
她每天都會把帶到幼兒園的花,放在貼身的口袋裡,那是最溫暖,也是離心最近的地方。
聯想到特事辦對容錦華古怪的看重尊敬——試想如宿貞這樣的道法天才,丁儀和陶家看重的竟然不是她常家天才的身份,而是她作為容錦華妻子的身份——謝茂有理由相信,當初容錦華的死另有內情。
他應該做出了很大的犧牲,至少也死得非常具有價值。
第二幅畫,畫風就不同了。
內容也很簡單粗暴,就是一條狗咬死了一個小孩。
畫的正是容錦華的結局。
謝茂覺得蝦餃也是神人,把這個文件夾交給宿貞,宿貞看了前面容錦華的親筆大概率就要瘋了,再看見這麼簡陋一幅畫,暗示她老公被狗咬死——關鍵畫里殺人的狗狗還挺可愛,大約是從哪本童書上抄來的,被咬死的小孩沒找到臨摹對象就放飛了一下,畫得簡直敷衍。
這純粹就是照著宿貞最敏感的炸點踩,不把宿貞引爆誓不罷休!
後面的三張減字譜,謝茂也會讀。不過,他暫時也沒弄懂怎麼回事。
譜上的指法在現實中根本無法實現,應該不是真正的曲子。具體怎麼個腦迴路,謝茂決定參考後面四張《續靈經》心法之後,再來研究。
如果說這份文件真有什麼價值極大的秘密,一定在減字譜和續靈經上。
畢竟,故事和兩幅畫所描述的情節,都是容錦華身上已經發生過的真實經歷,知道當年真相的人並不在少數——丁儀一定知道,當年封存容錦華檔案的相關人員也一定知道。價值不大。
常燕飛拿著最後四頁《續靈經》心法,逐字逐句給謝茂講解,紫煙暗指什麼,琴心暗指什麼,這一句里的胎神暗指什麼……講到後來,他自己都放棄了。實在是講不下去。單章就有前後矛盾的地方,稍微有修鍊常識的人都知道這不對。
常家丟了這一段的真解傳承,常燕飛所學的「解法」,是二百年前一位常家祖先所推定。
所謂推定,就是閉門造車我自己隨便想一下。至於對不對,我說了這是推定啊,可能是這樣,也可能不是嘛!偏偏這幾百年來,常家也沒出過比那位祖先推得更有說服力的版本,這個謬誤版也就姑且苟且地傳了下來。
通過一篇「真解」,謝茂很容易就能判斷出註解者的修行道路和求仙思維,就像讀到流傳千年的文章、目睹存世千年的畫作,那是一種超越時空的交流。常燕飛說得亂七八糟,謝茂很清楚地理清了那位常家先祖的思維——可惜,想法是對的,只是不夠大膽,沒戳破那一層紙,就什麼都不對了。
「我有一個想法,還需要一些證據支撐。」謝茂把列印稿收起來,放回防水袋裡。
常燕飛真不明白謝茂從著亂七八糟的《續靈經》中讀懂了什麼:「你知道這是不對的吧?」
「不完全對,也不完全錯。我如今沒功夫教你修行,以後有空給你寫一份真解。」
謝茂把緊閉的房門打開,「我要用你身上的翡翠玉絲。還記得我讓你準備的那些材料嗎?抄一份出來,讓梅女士立刻去找,越快越好。」
常燕飛當然很想脫了身上的束縛,可在京市時謝茂說了,要十天之後,怎麼突然就改主意了?
他小跑著出門,找到紙筆,一筆一劃認真寫著楷書,努力把那一堆材料名稱和選取注意事項一一寫清楚。謝茂要他準備的材料,他早就背熟了。不過,這是倫敦,有些材料恐怕不好找吧?
「梅姐,你看。」常燕飛嘴兒甜,這會兒已經混熟了。
梅女士給了個安心的手勢,披上風衣拿著車鑰匙就出門去了。
「那……那我現在幹什麼?我需要準備什麼?沐浴更衣還是做個禱言什麼的?」常燕飛強壓著自己的興奮與激動,聲音中還是帶著顫抖。
「來這裡。」謝茂指了指容舜床前的椅子。
常燕飛滿臉興奮地走過去,在謝茂的指示下坐好,等待著下一個命令。
「好好看著他。」
「……」
謝茂走到客廳里,把壁爐前的沙發搬開,挪出小片空地。
常燕飛與Anthony就看見謝茂站在那片空地上,時而前趨,時而後蹬,如果不是他面前沒有電視機,地上也沒有跳舞毯,簡直都以為他是在玩兒跳舞遊戲。剛開始,謝茂很小步地挪動,試過幾次之後,他開始增加跨步範圍和步率,步伐越來越刁鑽,難度越來越非人類。
半小時后,謝茂停下腳步,理了理微微汗濕的短髮,沉吟:「不對。」
難度越來越大。誠然他可以做到,但是,這世上並沒有第二個謝茂,不對,思路一定錯了。
Anthony看不懂。
常燕飛也看不懂,不過,修者自有天人感應。
他看著謝茂在那片小空地上騰挪跳躍,一向循循自生的氣都要喘不過來了,莫名被引導著在體內跑了兩圈。很意外的是,修鍊時不大聽話的某條小經絡,居然騰地享受了氣行的滋養,還進行了反哺,一直沒什麼反應的小經絡這會兒熱烘烘的,又酥又麻,把常燕飛都驚住了。
「我覺得這是個練氣法,不是步法。」常燕飛脫口而出。
練氣法三個字,瞬間破開了謝茂障於眼前的迷霧。
他試著呼吸兩次,眼前一亮,從隨身空間里拿出一管洞簫,深深吐氣吹響。
曲不成調。
太難聽了。常燕飛不敢吭聲。
拍馬屁這事兒他很熟,這麼難聽的曲子敢說好聽,保管拍馬蹄子上。
主要也不是曲子難聽,而是謝茂吐息的方式不對,好像根本就不會吹簫,老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
他已經聽出來了,謝茂吹的是減字譜上的曲子。那本是個琴譜,還是個基本上彈不出來的琴譜。謝茂把琴譜上所有不合常理的「謬誤」剔除,將正常能彈奏的琴譜改為簫曲吹奏。
至於改編的依據,常燕飛弄不明白。
——謝茂是參考了《續靈經》姑且真解版之後,才完成。剛開始他真以為是個步法。
吹完之後,謝茂還是挺懵。還是不對。
天人感應告訴他,他的方向是對的,可是,具體哪條路呢?
也許,重點不是正常的那部分譜子,而是不正常地那一部分。謝茂想了想,把減字譜中所有被他「剔除」的錯誤部分提取出來,照著《續靈經》重新改編,吹了一遍。
這回終於成了個小曲子。不過,謝茂沒聽過,輪到他一頭霧水了。
常燕飛拿出手機:「我搜一下啊,是這樣啊,嘟嘟嘟嘟嘟……」用APP開啟搜曲功能。
點開一看,版權問題,不提供海外試聽功能。常燕飛差點想砸了手機,「呃,老大,你讓那個聲音甜甜的小妹子在國內搜一下?」他指的是童畫。
在一旁的Anthony看不下去了,用他的海鮮味華夏普通話說:「很出名的歌叻!《丫懟懟》!」
……
弄明白這首歌之後,謝茂也無語了。
又是容錦華和宿貞兩口子秀恩愛的遊戲之作?
人家虐狗是用「你的鎂偷走了我的鋅」,這兩位是用減字譜+常家嫡傳心法重新編寫《一對對》互相表白?
「不。」謝茂反省過來。
如果要用這種方式秀恩愛,那就證明宿貞教了容錦華修行!否則,容錦華根本不了解《續靈經》,也就不可能get到她的表白。他不止了解,還必須很熟悉。
謝茂立刻將呼吸法逆推回步法,暗合八卦方位,踏出最後一步時,謝茂不禁感嘆。
果然是天才。
「怎麼了?」常燕飛緊張地問。
謝茂拿起身邊一個蘋果,扔在身邊某個角落裡。
蘋果消失了。
「這是個介於空間摺疊和障眼法之間法術。你可以理解為一個沒有人能找到的保險箱。」謝茂說。
蝦餃交給宿貞的文件袋,就是打開這個不知名保險箱的鑰匙。
很顯然,容錦華臨死前藏了什麼東西,沒有人能找到。
——除了和他一起創造這個保險箱的妻子,宿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