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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鄉村天王(48)

  兩個老派人都沒有說走就走的瀟洒, 先打車回了容家老宅, 向容家兩位長輩辭行。


  衣飛石原本想把石慧帶走, 回容家老宅時發現石慧已經被容天美帶出去玩了,小姑娘樂不思蜀, 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回來。容毅明顯對衣飛石的身份有揣測, 也怕衣飛石一去不返,忙勸說:「既然你們去一趟就回來,就讓小慧跟著天美玩兒吧。」


  最終沒有帶上石慧,也沒有讓容舜安排專機, 二人買了兩張民航機票,坐地鐵去了機場。


  謝茂走哪兒都有小姑娘追著看,拿著手機明裡暗裡拍照的也不在少數。衣飛石也不吃醋, 只在謝茂不耐煩的時候幫著擋擋鏡頭。登機之後才算徹底消停。


  上了飛機衣飛石又困了,謝茂教他調整座椅靠背,讓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靜休息。


  謝茂則一直在玩手機。


  他用手機和攝靈圖冊中的米粉聊天,了解岳飛廟的情況。


  可惜米粉是作戰組的戰士, 對靈異圈的消息不算特別了解。只說戰史上有幾次南洋降頭師入境搗亂,就是被引到杭市被岳王爺解決掉的——具體怎麼解決的,米粉也不清楚。據他所說, 岳廟基本上屬於戰略核武器性質了, 通常不主動使用……


  【目前的隱世家族中,有趙姓或是秦姓的嗎?】謝茂打字飛快。


  靈體狀態的米粉回信更快, 幾乎在他發送簡訊的下一秒, 大片文字就回復了:【有。臨潼秦家在隱世家族裡非常出名, 相傳他們是嬴秦後人,擅長搬山術,我們組裡就有兩個秦家後人。秦天寶跟老大學過關節技,一個電話他就能過來報到。需要電話號碼嗎?】


  【不要。】岳王爺最恨姓秦的,雖然此秦非彼秦,這會兒去岳王廟打聽消息,弄個姓秦的去礙眼,不是找抽么?想了想,謝茂又問:【往前二十年前後,是否有境外靈異勢力入侵?】


  這回米粉沉默了許久,才回了一個字:【有。】


  【詳情?】


  【不知道。】


  謝茂放下手機,沒有再問。知道有這件事就行了。


  米粉是普通戰士,沒有靈異背景,他加入特事辦也不過區區數年。二十年前的事,米粉有耳聞卻不知道詳情很正常。


  旁邊衣飛石已經睡熟了,打起小呼嚕。


  他這些天要減重,要讀史,要學謝茂教的各種修真知識,這兩天還加了晚上的活動,難免疲憊。


  這會兒謝茂看著他明顯瘦了一圈的小胖臉,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只是這胖嘟嘟的身體委實不健康,謝茂也只能陪著衣飛石努力減重鍛體。不管他準備多少來自未來的減肥餐,給多少補充先天元氣的蟒蛇肉,甩肉本身就是個破壞自身五行平衡的過程,想要舒舒服服就瘦下來,絕不可能。


  他輕輕抬起衣飛石的後頸,衣飛石迷糊地睜開眼:「哼嗯?」


  「沒事兒,你睡。」謝茂把疊好的小毛巾墊在衣飛石頸后,替他調整姿勢,順暢呼吸。


  衣飛石看著他在身邊就心安,困得不行又眯了過去。等他再睡著時,呼嚕聲就小了很多。


  謝茂全程痴漢臉看著他的睡顏,還忍不住用手指去戳衣飛石胖乎乎的手上凹陷的五個小窩,睡得迷迷糊糊的衣飛石把手揣進後背與椅靠之間,謝茂就憋著笑——得,沒得玩兒了。


  手機屏幕亮起。


  米粉又發了一條簡訊息來。


  【也許和遺失的7號檔案有關。當年那件事,特事辦犧牲了海外六個小組,至今懸案未破。老大在的時候就堅持要重啟調查。不過,組織里對這個案子的看法不一致,阻力很大。只有齊媽支持。】


  米粉和小面突然聯絡謝茂,就是因為他們在跟李大紅這條線,為的是遺失多年的「7號檔案」。


  蝦餃因為這條線索犧牲了。李大紅死於吸血鬼謀殺。謝茂被組織出賣充作誘餌,經歷了幾次謀殺。齊媽出現說,謝茂接近金燦文的任務失敗了。


  謝茂曾經認為,這個案子與容家沒什麼關係,容家會攪進來,是容家本身的利益鬥爭作祟。


  ——容錦城藉機想弄死容舜而已。


  現在他覺得,也許沒那麼單純。


  也許,從一開始,7號檔案就和容錦華的死亡有關。


  【知道了。】


  不管怎麼回事,都得先去岳廟拜山頭,打聽打聽線索。


  飛機在兩小時后,降落在小山機場。


  很少出外勤的童畫自告奮勇來接機,全程充當司機,把二人送到岳王廟。


  她此前都圍著謝茂打轉,今天倒也不是不看謝茂了,只是有空就盯著衣飛石。謝茂多看衣飛石一眼,拉衣飛石一把,她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只差沒拿出手機拍拍拍了。


  到了岳王廟,謝茂讓衣飛石去買票。


  他順手就把童畫關在了駕駛艙,示意漸行漸遠的衣飛石,警告說:「有主了,懂嗎?」


  「懂懂懂!我是CP粉!」童畫立馬錶忠心。


  「您看,您倆在一起多養眼啊,我給您倆拍拍照,做個相冊,拍個視頻……記錄您和石老師的甜蜜日程,以後你們倆白髮蒼蒼的時候,拿出來看一看,多麼甜蜜的青春啊對不對!讓我跟您一起去吧!」


  「不。」謝茂半點兒面子不給。


  他不在乎被人圍觀,和衣飛石在謝朝身邊進進出出都是奴婢跟著,早習慣了。


  不過,他不喜歡童畫看著衣飛石的眼神。


  明明就是垂涎欲滴!


  「已經停止開放了。」衣飛石拿著錢包回來,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售票處都下班了。


  童畫就拉著二人去樓外樓吃了頓飯,又去西湖邊的茶舍喝茶,耽擱一會兒人家茶舍都要打烊了,三人無聊坐在車上打遊戲。謝茂對手機遊戲興趣不大,童畫帶著他們玩鬥地主。


  剛開始衣飛石不太懂規則,輸了兩把,後來這遊戲玩得就沒懸念了——


  謝茂叫了地主,地主必須贏。因為毫無立場的衣飛石會幫著地主幹農民。


  童畫叫了地主,地主必須輸。兩口子不單會記牌算牌還默契十足,哪怕不交換眼色都知道對方手裡有什麼牌,自己該怎麼配合放牌,簡直是合夥欺負人家小姑娘。


  輸了幾十盤之後,童畫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氣得嗷嗷叫:「卧槽你們這是真虐狗啊!」


  「沒辦法了,既然這樣,我們三個合夥去打麻將吧!帶我去贏別人的分!」單身狗特別想得開,馬上準備抱大腿。


  衣飛石對打牌還挺有興趣,不過,他已經察覺到謝茂意興闌珊,改口說:「以後再玩吧。我今天還沒打拳,下車去運動運動。」說著把手機揣進口袋裡,和謝茂請示了一句,「先生,我舒展一下。」


  「時間也差不多了,進去吧。」謝茂可不樂意衣飛石在大街上耍把式。


  童畫把自己隨身筆記本翻出來,把岳王廟各處攝像頭做了信號替換,彙報說:「瞎了。」


  謝茂與衣飛石相攜而去,背影消失在蒼茫夜色中。


  童畫抱著自己的筆記本在車上嗷嗷叫:「怎麼辦突然好想寫小說……」打開文檔呆了半小時,滿心澎湃之情一個字都寫不出來,只好又關上。


  然後,她登錄了自己的微博,發了一條:【他們天天虐狗。】


  馬上就有人評論:???他們?是誰?


  童畫回復:你見過鬥地主農民跟地主一夥的嗎?一臉「哪怕我輸掉您也一定要贏」的表情!對!很恩愛啊!感情很好啊!——如果你是那個被兩口子聯手欺壓的農民,你還笑得出來嗎?


  評論:我不是啊,所以,哈哈哈哈哈哈哈。


  ※


  半夜一點整。


  謝茂與衣飛石越過高牆,進入了靜悄悄的岳廟。


  這裡只有兩個執勤的保安,一個剛剛夜巡完畢,正在值班室煮麵條準備吃宵夜,另外一個已經上床休息了。監控屏幕里,所有攝像頭都很正常。


  二人先進了正殿,立著一尊泥塑立像,手按長劍,身著蟒袍,正是岳飛像。


  殿內沒有祭台香燭,連個拜墊都沒有。


  謝茂看了一眼就知道泥塑無靈,只好跟衣飛石再出來,往西邊的墓園去找。


  墓園裡兩座墳塋兩個墓碑,分別是岳飛和他的長子岳雲。墓前有石台供奉鮮花,這會兒也都被工作人員收走了。沒有香燭,沒有鮮花,一碗清水也無。


  這也能稱為「廟」?沒有香火的「廟」?衣飛石感覺到一絲淡淡的凄涼。


  謝茂上前一步,從隨身空間里拿出燭台香爐,湊足十八樣貢品,點蠟焚香,屈膝下拜。


  衣飛石跟著上前施禮。他其實對岳飛沒什麼感情,畢竟是謝朝人,不屬於這個世界,對岳飛沒什麼感情加成。只是見謝茂恭敬下拜,他也不敢在一邊垂手干站著。


  「弟子謝茂,請岳王爺現身一見。」謝茂用未來古音祝禱。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騷氣的藍色緊身毛衣,緊身皮褲,外套純白色羊絨外套的年輕人,倏地出現在墓園中。他就坐在岳飛墓的石碑前,咔嚓咔嚓嚼謝茂上供的甜棗,劍眉斜飛入鬢,滿臉英氣——和這會兒的吃貨氣質有點不搭。


  衣飛石噎了一下。岳飛?

  那年輕人戀戀不捨地把棗核啃了一遍又一遍,不留一絲果肉:「你找我爹?他出去化緣了。」


  不是岳飛。


  而是當年陪著岳飛一起冤死的長子,岳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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