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他的心意
即使已經到了高三後半段，學習時間很緊張，顧莞依舊沒有停止打工，她的經濟狀況不允許她對生活有絲毫懈怠。
加重的學習壓力，過短的休息時間，不規律的飲食習慣，讓顧莞毫無意外的病倒了。
上課的時候，顧莞暈倒在教室里。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醫院了，賀霆正坐在她身邊。
顧莞掙扎著起身，嘴裡嘟囔著，「我還有道數學題沒解出來。」
賀霆差點被她氣笑了，自己都病成這樣了，還想著解什麼數學題？
他壓住顧莞，讓她在床上躺好，「再睡會兒，醫生說你睡眠不足。你呀，白天要上課，晚上要兼職，回到家還要熬夜複習，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啊。不如先安心備考，不要打工了吧？」
顧莞的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行，你快把數學卷子給我。」
賀霆知道顧莞要強，她不想依賴任何人。賀霆也不好再勉強她，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可她生病不好好休息，還要什麼數學卷子啊。
賀霆拒絕道，「數學題不著急解，它又不會跑，你先好好休息。」
顧莞固執的說，「不行啊，馬上就要第二次模擬考了，我得好好準備。」
賀霆滿不在乎的說，「有什麼好準備的，你就是壓力太大了，考不好又能怎麼樣呢，只是模擬考又不是真正的高考。」
顧莞說不過他，便索性賭氣不理他。
賀霆卻湊過來問道，「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你這麼刻苦努力的學習，依然進不了前三？」
顧莞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問道，「為什麼？」
賀霆捏了捏她的臉，「因為你壓力太大，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你要像我一樣，學會勞逸結合，保證你衝進年級前三甲。」
顧莞撇了撇嘴，「謬論，你是勞逸結合了，也沒見你成績多好。」
賀霆是很聰明，成績也還不錯，但並非頂尖。可他似乎並不在意學習成績，課堂之外的時間，顧莞從未見他翻過課本。他總說自己的成績夠用了，他還有很多比學習更重要的事要做。
賀霆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沒錯，就信誓旦旦的對顧莞說道，「那下次我就考個全校第一給你看看，怎麼樣？」
顧莞翻了個白眼，「我才不信。」
開玩笑，全校第一是那麼好考的嗎？他說考就考，那每天熬夜複習累到吐血考到第一的同學還不得氣死。
賀霆笑了笑，「那乾脆這樣吧，我們打個賭。如果下次考試我能考到全校第一，考完試我們出去旅行啊。」
顧莞馬上反駁道，「都快高考了，哪還有時間出去玩啊？」
賀霆搖著她的胳膊，一副撒嬌的模樣，「你就答應吧，這樣我也有學習的動力了。」
顧莞轉念一想，如果賀霆能因此努力學習，似乎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她如是想著，便點了點頭，「好吧，我答應了。」
賀霆頓時笑得像朵花一樣，為了能讓顧莞從繁重的學業中抽身，好好放鬆休息一下，他會努力考第一名的。
令顧莞沒有想到的是，賀霆說要考全校第一，就真的在第二次模擬考中考了個全校第一。
這令她很是吃驚，因為賀霆自與她定下賭約之後，並沒有如她所想每天都死啃課本，通宵達旦的複習。他如常的生活，打遊戲，打球，搞他的那個什麼投資計劃，沒有一樣落下，他是怎麼考到全校第一的？
賀霆得意洋洋的說，「那是因為我智商高嘛。」
顧莞懷疑的說，「難道跟我打賭之前，你的智商就不高了嗎？」
賀霆嘿嘿笑了兩聲，和盤托出，「我以前上課就聽一半，現在呢，則是集中全部的注意力聽講。而且我也會利用課間的休息時間寫作業和複習啊！不過我不喜歡回到家還要做學校的事，所以老師留的作業，我只做知識點不熟練的和有難度的題，簡單的篩選掉，這樣比較節省時間。」
顧莞還是不能相信，他僅僅是上課認真聽講了，就能考到全校第一這樣的成績。
所以她仍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只是這樣？」
賀霆點頭，肯定道，「只是這樣。所以，你也要兌現你的承諾，我們出去旅行吧，你想去哪兒？」
顧莞哪都不想去，她只想在家裡複習啊。
她雖然心裡老大的不樂意，可無奈願賭服輸，只好盡量為自己爭取出遊的最短時間，「考完試學校只放了兩天假，你總得給我留一天寫作業複習吧。所以我們只有一天的時間出去玩，不能去遠的地方。」
賀霆瞬間垮下一張臉，呵呵，市內周邊游？
他當然不願意，可是顧莞堅定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如果他繼續糾纏，那她不介意毀個約。
最後，賀霆只好妥協道，「好吧好吧，那我們去露營好了。」
於是賀霆叫了幾個朋友一起去露營，這當中便有孟放和他的女朋友曉秋。
孟放常去顧莞打工的網吧上網，兩個人經常見面，但他們也沒說過幾次話，所以並不算很熟。反倒是曉秋很熱情，一見到顧莞便與她攀談起來，很好的解決了她怕沒有辦法融入集體的尷尬。
到了露營地后，男生們去搭帳篷，女生們則開始動手處理燒烤食材。
顧莞以前在燒烤店打過工，處理食材做的很是麻利，包攬了大部分的工作量。
賀霆很是心疼，顧莞卻樂在其中。她已經很久沒有跟朋友們一起出來玩過了，她很開心。
男生們搭好帳篷，便加入了女生們的行列。顧莞還打算一展身手，給大家烤肉。賀霆卻覺得油煙太大，便把她趕到一邊去坐著吃零食。
顧莞看著賀霆的背影，禁不住嘴角上揚，眼角眉梢都是歡喜。
曉秋走過來坐在她身邊，打趣她道，「我聽孟放說，賀霆這個人很冷，總也不見他笑一次。可是我看他一見你就笑，看來他是真的很愛你。」
顧莞大方的回應道，「嗯，我也很愛他。」
身邊聽見顧莞說話的女生們頓時起鬨的「哦」了一聲，齊齊將粉紅色的視線發射給賀霆。賀霆卻是莫名其妙，滿頭霧水。
在大家的吵吵鬧鬧中，時間過得很快。一天就那麼過去了，白晝落下了帷幕，月亮和星星升上了夜空。
初春的夜裡微風習習，有些寒涼。月色雖明亮，卻冰涼如水，傾瀉在大地上，灑一路清輝。夜空深邃，星羅棋布，繁星明暗之間，盡顯璀璨之色。
顧莞坐在尚有餘溫的篝火旁，靜靜的仰頭看著夜空，心中感嘆好美。城市裡很少能看到這樣美的星空，無邊無際，浩渺磅礴，讓人的心都跟著變得寬廣。
顧莞正入著神，忽覺身上一重，被裹上了一件衣服。
賀霆站在她身邊，溫柔的提醒她，「夜風寒涼，別凍著了。走吧，該睡覺了。」
顧莞起身說道，「我想跟曉秋一起睡。」
賀霆噗嗤笑了一聲，顧莞不解其意，疑問道，「你笑什麼？」
賀霆笑著說，「曉秋和孟放一起睡。」
「哎？」顧莞愣了一下，雖然是情侶關係，但是同處一室什麼的，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還是不太合適吧？
顧莞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警覺的問，「那其他女生呢？」
賀霆靠近顧莞，語氣極為曖昧的說，「他們都安排好了，今晚你只能跟我一起睡了。」
顧莞馬上一臉防備，「你休想對我圖謀不軌。」
賀霆被顧莞這句不知道是正經還是玩笑的話惹得笑得更歡了，顧莞捶了他一下，氣憤的質問道，「你又笑什麼呀？」
賀霆笑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復下來，說，「好了，不逗你了。帳篷里有兩個睡袋，睡袋都是單人的。你放心，我可不想跟你擠。」
顧莞這才放下心來，又為賀霆故意捉弄她感到又羞又氣，追著他打。
兩個人追追鬧鬧的進了帳篷，賀霆問顧莞，「你睡哪邊？」
顧莞左右看了看，說，「你先選。」
顧莞有點輕微的選擇困難症，如非必要，她拒絕選擇。
賀霆也不客氣，便指著左邊說，「你睡這邊。」
顧莞聽話的鑽進了睡袋。
賀霆也躺下后，問道，「你不問我為什麼讓你睡在這邊？」
顧莞從善如流，順著他問道，「為什麼？」
賀霆偷偷笑了下，然後一本正經的說，「因為這樣我就在離你心臟最近的地方了。」
顧莞頓覺全身都起滿了雞皮疙瘩，她實在不能理解賀霆的腦迴路，這種肉麻的話他到底是怎麼張口就來的？
顧莞在心裡默默地翻了個白眼給他，沒有出聲回應。因為她知道，如果她給了他回應，他說不定還有多少句在等著她呢。
沉寂半晌，顧莞都快睡著了，賀霆往她身邊挪了挪，輕聲問，「莞莞，你冷不冷？」
顧莞迷迷糊糊，仍是誠實的回答道，「不冷。」
賀霆繼續往她身邊蹭，可憐巴巴的說，「可是我冷。」
顧莞困得眼皮都抬不起來，心裡想著，所以？嘴上只敷衍的應了一聲，「嗯。」
賀霆從睡袋中伸出一條手臂，摟住了顧莞，心滿意足的說，「嗯，這樣就暖和了。」
顧莞也順勢向他懷裡靠了靠，嗯，確實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