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的保護
自從知道了顧莞在網吧里打工，賀霆每天晚上都跟著孟放去網吧。
孟放可是高興了，再也不用擔心父母會突然查崗了，因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說他正跟賀霆在一起。
有了賀霆這個學霸做擋箭牌，他們就不會再多說什麼了。
賀霆來網吧，不上網，不打遊戲。他開了機器之後，就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看著顧莞。
顧莞走到哪兒，他的視線就追隨到哪兒。
若他不是自己的朋友，若他眼神中不是情深似海，連孟放都要覺得他成天盯著人家小姑娘看，像個變態似的。
而作為當事人的顧莞，自然不可能感受不到賀霆的特別關注。但她只能假裝看不到，竭力不去在意。
她想，賀霆那麼優秀，喜歡他的女孩兒那麼多，他對她頂多是一時新鮮罷了。她不必為此招惹他，這是最明智的選擇。
顧莞每天晚上十一點交班，她會提前半個小時打掃網吧的衛生。每每這時，賀霆總會走過來幫忙。
顧莞拒絕了幾次，賀霆卻恍若未聞，依舊我行我素。顧莞也就不再理他，隨他去了。
顧莞交完班要回家的時候，賀霆總想送她。因為很晚了，他怕她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顧莞就瞪著他，語氣凌厲的說，「你要是敢跟上來，我就對你不客氣。」
她說著，揮了揮拳頭以示威脅。
賀霆失笑，她竟然以為，她那雙被他一隻手就握得住的小拳頭能威懾住他。
不過，他到底也還是妥協了。
顧莞每天都獨自一人走夜路回家，她已經習慣了，也從來沒有遇到過什麼危險。
這天，她卻是被幾個男生攔住了。
昏暗的路燈散發出微弱的光芒，讓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卻從那人的話語中判斷出了他的身份，「不是說要剁了老子嗎？怎麼，慫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近，顧莞便一步一步的後退，直到後背抵在冰涼的牆面，避無可避，她才停下腳步。
男生的輪廓也愈漸清晰起來，果然是那天在網吧找茬被她拿煙灰缸砸了的人。
顧莞與他對視著，不動聲色的將手伸進了褲子的口袋。那裡面放著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就是為了這樣的時刻準備的。
男生將顧莞堵在角落，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她的時候，她猛的抬起腿，狠狠的使出了一招斷子絕孫腳。
男生吃痛，向後退了幾步。其他人一擁而上，卻被顧莞突然拿在手裡的刀震懾住。尤其是她的眼神中一絲慌亂也沒有，鎮靜的讓人心裡發寒。
有人小聲說，「算了吧，咱們跟她無冤無仇的，何必惹這個麻煩。沒聽說么，她爸可是殺人犯，她沒準也……」
被踢了一腳的男生卻不甘心，慫恿眾人道，「這小刀也就能削個蘋果，咱們這麼多人，還怕她一個女生不成？」
他不信顧莞真的敢用刀捅人，慢慢的向她靠近。顧莞的手有些顫抖，她也就是唬人的，她哪裡真的敢動刀。
趁著顧莞分心的剎那，男生猛然近前，將她手中的刀奪走，反抵在了她的臉上。
他的另外一隻手撫上了她的臉頰，狠狠的摸了一把，還用力的掐了幾下，笑的猥瑣，「那天不就是摸了下你的手，你就下手那麼狠。我現在還摸你的臉呢，你想怎麼樣？你不是說要剁了老子嗎，有種現在就弄死我啊。」
顧莞只覺臉上一痛，繼而怒目瞪視著他，不敢亂動，心裡暗恨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男生見顧莞怒目而視，心中十分不爽。他拽住她的頭髮用力一扯，讓她痛的瞬間湧出生理淚水。
她被迫仰著頭，看不見他，只能胡亂的伸手撲騰，卻被他躲過。他扔了刀，揚起手，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就狠狠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顧莞頓覺一陣火辣辣的疼，嫩白的臉龐霎時浮起一片紅腫。
她還要反擊，忽覺身體被大力的扯動。她跟著踉蹌了一下，身上鉗制她的力量卻消失了。
她抬起頭，賀霆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他面色陰沉的看著眼前的男生，語氣冰寒的問出一句，「你用哪只手碰的她？」
那男生被賀霆握住手腕，又反手一扭，頓時覺得整條手臂都要斷了，疼的哇哇大叫，哪還理會他的問題。
他向其他人求助，「還愣著幹什麼，上啊，給老子打死他！」
圍觀眾人均是一愣，他們都認識賀霆，誰也不敢輕易招惹他。
賀霆掃視了眾人一眼，冷冷的說，「這是我們的私人恩怨，不關你們的事，不要多管閑事。」
他說罷，毫不費力的鉗制住那個男生，將他壓在牆壁上，揪著他的衣領惡狠狠的問道，「我再問一次，你用哪只手碰的她？」
男生不答，又掙脫不開，只顧著破口大罵。
賀霆按住他的右手，另外一隻手上拿著那把剛剛被扔掉的水果刀，陰冷的說，「不說？那我就隨便剁了。」
男生瞬間感受到一股窒息的殺氣，賀霆那陰鷙的目光好似在看一個死人，讓他生生氣短。
他眼見賀霆揚起手中的刀，眼都不眨一下的就砍下來，嚇得尖叫了一聲，暈了過去。
顧莞衝到賀霆面前，死死的握住了他的手，面色蒼白僵硬，「賀霆，夠了。」
顧莞沒有想到，當初她恐嚇那個男生說要剁了他的豪言壯語，竟然差點被賀霆實現了。
賀霆怒氣難消，但顧莞說的話，他不能不聽。
他乖乖的放下了手裡的刀，轉過頭借著路燈的微光卻看見了她臉上的紅腫，頓時又一股怒火湧起來，轉身狠狠的踢了那不省人事的男生兩腳。
眾人獃獃的看著這一幕，不知所措。
賀霆語氣冷漠的對他們說，「告訴他的父母，打他的人叫賀霆。」
眾人唯唯諾諾的應著，趕緊將人抬走。
顧莞看著站在她身前的賀霆，心中複雜難言。
他總是不遺餘力的保護著她，她欠他的人情越來越多了，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還了。
賀霆轉過身，看著顧莞，露出了一個明晃晃的笑容，在這暗夜裡竟也似發著光，「想還人情？簡單啊，你以身相許唄。」
顧莞本來滿心感動，對他的一腔感激卻又被他一句沒正經的話打回原形。
她剜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不顧他在身後委屈的嚷著自己剛剛跑的太急，扭傷了腳。
顧莞卻把他的話當了真，走出去很遠還在心裡思索著，以身相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