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的淡漠
賀霆如願以償的將顧莞留住了公司，顧莞作為SK合作案的負責人，自然也與賀霆有了許多工作上的交集。
賀霆以為，他和顧莞朝夕相處，可以日久生情。可是他卻低估了顧莞的決心，她在心內築起了一道隔絕他的銅牆鐵壁，比起十年前更加強硬堅固。
這個認知令賀霆無比心痛，明明顧莞曾經給了他最美好最純粹的感情，是他自己親手打碎了這份美好純粹。而今的苦難都是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開會的時候，由顧莞主持會議。她說了什麼，賀霆都沒聽到，他只是不錯眼珠的盯著她的側臉。
她雖然一副公事公辦的冰冷模樣，但落在他眼中卻依然那麼美麗，緊緊的絞住他的視線，令他無法分心。
顧莞做完彙報，便回到座位坐下。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大家都在等待賀霆給出意見，卻久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顧莞抬頭去看，正迎上賀霆投過來的視線，飽含無限深情。賀霆見她向自己看過來，趕忙露出了一個明晃晃的笑容。
眾人都微有側目，賀霆平日里以高冷示人，任誰見到他都會被他通身肅殺的氣度震懾的生生氣短，哪曾見過他這樣溫暖的笑著？
於是一眾人的目光又順著賀霆的視線，轉移到了顧莞的身上。
顧莞有點頭大，賀霆不分時間地點場合的示好讓她頗感尷尬。
她垂下眼瞼，語氣淡漠的代表大家問出一句，「賀總覺得呢？」
賀霆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就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好啊，我覺得很好。」
十足的痴漢作態。
顧莞不想把對賀霆的厭惡情緒帶到工作中來，她見賀霆表態，便對大家說道，「既然賀總同意這個方案，接下來就請大家協助設計部，通力合作，完成這個項目。」
賀霆忙不迭的給顧莞撐腰，表明立場，「此次合作對H.G來說至關重要，各部門一定要全力配合設計部，聽從顧總監調遣。」
說完，他又向顧莞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
顧莞懶得理他，她看也不看賀霆一眼，散會後就隨著大家一起走出了會議室。
已經是下班時間，顧莞收拾好東西，卻被賀霆攔住。
他熱情的邀請她共進晚餐，「莞莞，晚上有時間嗎？清歡閣出了新菜品，我想約你一起去嘗嘗。你還記得清歡閣嗎？上學的時候，你最喜歡那兒的玉米排骨湯了。」
賀霆兀自說了一大堆，不想給顧莞插話的機會，他怕她會拒絕他。說完，便小心翼翼的看著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這倒讓顧莞覺得有些於心不忍，好像她怎麼樣他了似的。
所以顧莞雖然不出意外的拒絕了賀霆的邀請，語氣卻是和緩了些，「不好意思，賀總，我晚上約了朋友。」
賀霆的滿腔熱忱被顧莞的一句話澆熄，他「哦」了一聲，整張臉垮了下來，不情不願的側開身體給她讓路。
在顧莞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賀霆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什麼朋友啊，我認識嗎，男的女的？」
顧莞停住腳步，轉身看著賀霆，神色陰晴不定，語氣卻是譏諷，「賀總，關心女下屬的私生活，也是總經理的工作之一嗎？」
一句話立時將二人的距離拉開，話里話外的表明他與她不是能問這種事的關係。
顧莞的淡漠深深的刺痛了賀霆，他終是敗下陣來，語氣落寞，「是我多問了。」
賀霆帶著被顧莞刺的滿是傷口的心臟和無處發泄的抑鬱去酒吧買醉，卻不想竟在酒吧門口與顧莞偶遇。
賀霆見顧莞身邊站著一個長發恬淡的女孩兒，心中豁然開朗。之前被顧莞懟的體無完膚的傷痛通通拋到了腦後，又忍不住湊上前去獻殷勤，「莞莞，這麼晚了，我送你們回家吧？」
顧莞直截了當的拒絕，「不需要。」
賀霆身邊的孟放見到顧莞，驚喜的叫了一聲，「顧莞？」
顧莞向孟放看過來，先是愣了愣，隨即露出標準的笑容，「好久不見。」
孟放和賀霆自小便相識，雖然高中時他們不在同一所學校，但關係一直親近。賀霆與顧莞相戀，他是知情人之一。
自從與顧莞分開以後，這麼多年，孟放未再見過賀霆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他本還覺得奇怪，想見見那個這些天左右了賀霆心情的奇女子。如今見到顧莞，他總算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孟放激動的與顧莞寒暄了幾句，無奈兩個人的共同話題並不是很多，顧莞很快就找了借口告辭。
顧莞走後，賀霆的好心情又down了下去，他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悶酒，不知所想。
一同前來的徐嘉瑞忍不住向孟放打聽道，「怎麼回事啊，那女孩兒誰啊？」
孟放回想起十年前，賀霆為了追求顧莞可謂無所不用其極。最糗的一次是為了找顧莞的學生卡，大半夜跑去翻垃圾桶。
他每每想到此事，都覺得都樂不可支，能給別人講上三天三夜，畢竟這是賀霆一生中為數不多的能拿來調侃的糗事。
孟放表情誇張的對徐嘉瑞說，「瑞子，你是不知道，當年咱們賀大少為了追這姑娘，那可是衝冠一怒為一張學生卡啊。顧莞拒絕了他的告白，還把學生卡扔到了垃圾桶里，他當時也是生氣，轉身就走了。可回家之後呢，越想越捨不得。這大半夜的，把哥們兒從網吧里揪出來，陪著他去翻垃圾桶。這回憶，可酸爽啊！」
徐嘉瑞聞此，先是無情的嘲笑了賀霆一通，隨後又好奇的問道，「那後來呢，學生卡找到了嗎？」
孟放連連點頭，「找到了找到了，不信呀，你翻翻他的錢包就知道了。」
徐嘉瑞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孟放的意思是，顧莞那張學生卡上的照片此刻就放在賀霆的錢包里。
徐嘉瑞看著賀霆滿臉的不可置信，「不會吧……」
他認知中的賀霆，雖然各方面都很優秀，可對感情並不是很上心。他談一次戀愛，交一個女朋友，也不見他開心。後來分手了，也不傷心，來去都是淡淡的。
他還以為賀霆生來就是這樣冷漠無情，可沒想到，這竟然都是因為他的心裡一直住著一個女孩。
十年，未曾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