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田彤彤

  傅則慕從他的公文包里拿出兩張紅皮證書，指給我看：「首先，蒙蒙，我們已經結婚五年了。」


  明明面對著傅則慕，我卻鬼使神差般的，竟然去看江昭的反應。


  我的記憶里，他從來不曾對我說過什麼甜言蜜語，可我始終將他一句話刻在骨子裡。


  他說過：「林辭，你這輩子，只能嫁給我。」


  可如今，當生活一片混亂，一個男人拿著我和他的結婚證一字一頓的告訴我，我已經和他結婚的事實時，江昭卻是推了推現下正流行的金絲邊框的眼鏡，微微抿了唇：「既然你沒事我就先走了。」


  然後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昔日親密無間的關係，忽的形同陌路，而那種無力感幾乎要將我壓倒。


  傅則慕收起了結婚證，雙手微微合攏，無名指上的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不巧的是，我的手上也有一隻。


  「蒙蒙……林羽蒙，或者你想讓我叫你林辭也好。」看得出來，傅則慕很小心，他頓了頓，注意到我的目光，微微抬起手：「如你所見，我是你合法的丈夫，你可以依賴我。」


  我點了點頭，因為除此外我不知道怎樣的回應才會看起來不那麼尷尬。


  傅則慕款款而談，用他淡淡的蠱惑人心的嗓音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很不幸，故事的主人公是我。


  七年前，我乘飛機去見江昭，卻是以分手為結局，回到S市時，倒是應景的飄起了雪。我哭著倒在長椅上，被再次遇見的傅則慕撿回了家。


  我以為後續的故事是少兒不宜，傅則慕卻是微微勾起唇角，沒再說下去。他轉過來望我，眼神有些深邃，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


  人的感情大多是新舊交替，能夠不被取代的少之又少。看著傅則慕微笑的模樣，我有些動搖，或許沒有了江昭，我會愛上傅則慕也理所當然。


  談話到此，我有些頭暈，傅則慕也察覺到了，他給我蓋上被子，調暗了屋裡的燈光。他沒有離開，我聞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暈暈呼呼睡過去的時候，我夢到了自己下了飛機正在去往江昭學校的大巴車上，車廂里人們交談的嘈雜聲音輪番敲擊我的耳膜。顛簸中，我看著手機上時有時無的信號格，算計著手機的電量，到站的時間，連與他見面的微笑都算的精準……


  我卻始終算不到我與江昭會分手。


  再睜開眼似乎到了下午，窗外的光是暈黃的顏色，是我在調色板上最喜歡的顏色。床頭傳來香氣，清甜誘人，是我愛吃的蓮子粥。


  環顧一周，發現傅則慕不在，我暗暗鬆了口氣，他在反而會讓我尷尬。


  正要撐起身坐起來的時候，一陣高跟鞋的踢踏聲在門口頓住，然後門后露出一張妖嬈的臉來。


  田彤彤拎著大包小包數十個，差點被堵在門口，嘴裡還搗鼓著：「這什麼破門啊，等哪天老娘給你拆了！」


  我恍然想起高中剛入學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小胖妞，站在寢室門口害羞的捏著裙角：「你們好，我叫田彤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