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家裡有事

  IMO第二階段集訓報到的前一晚，放學后張偉送楊雪芬回家。


  地鐵跑起來太快，想慢下來的兩人選擇了坐公交車，在江城的夜色中悠悠晃蕩。


  「明天又要去集訓了，緊張嗎？」楊雪芬小鳥依人的靠在張偉肩膀上，兩人已經在一起一年了，楊雪芬現在也習慣了和張偉之間的親密。


  「你老公我可是從聯賽到第一次集訓的大滿貫選手，緊張什麼的，不存在好吧！」在楊雪芬面前，張偉特別臭屁。


  「你才不是我老公！」楊雪芬嬌羞著否認。


  張偉：「那就是你未來老公可以吧？」


  楊雪芬：「未來也不要！」


  張偉：「未來也不要？那我可不答應！」


  楊雪芬：「才不管你哩！」


  兩人在公交車上輕聲的笑鬧著，鬧了一陣之後張偉說到：「話說下個周末正好是你生日，我去集訓隊就不能陪你過生日，搞得我明天都不想去了。」


  「你可別瞎說！」楊雪芬反應有點大：「我的生日每年都有，但你參加IMO的機會可只有這一次，這次你可不能胡來——絕對不可以的！」


  「我知道！」張偉摟緊了楊雪芬，看著窗外出神：「所以我在想有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嘛.……」


  直到第二天，張偉都沒想出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於是只能在老媽的陪伴下，再次坐上了前往滬市的班機。


  跟老媽大吃一頓，然後去華東大學附中報導、分配宿舍，同樣的流程，同樣的味道，不同的是，這次集訓的人數比上次又少了不少。


  顎北隊第一次集訓時還有8個人，到這次就只剩張偉和楊存存兩個了，不過他們這還算是好的了，其他的13名隊員，除了滬市和浙南同樣有兩人，剩下的9名隊員就全是孤家寡人了。


  值得一提的是，跟張偉有點交情的滬市隊程青鋒，也進入了這次集訓——成績還是第二名！


  連著壓人家兩次，搞得張偉跟程青鋒見面都不好意思了。


  第一天開幕式，第二第三天各考一場，接著就是幾天的講座和自習——和第一階段集訓相同的套路。


  「高級知識光環」升格為「超級知識光環」后，無論是考試還聽講座，張偉都更加得心應手了。


  一切似乎順風順水，但隨著周末的到來，張偉似乎有些沉不住氣了。


  周五晚上自修的時間，張偉找到集訓隊的生活老師郭梅——一個長得既不好看也不難看的中年女人。


  張偉：「郭老師，我周末想請兩天假。」


  「兩天？」郭梅一臉驚訝，「周一可是要考試的，你周末還要請假？是身體不舒服嗎？」


  張偉：「不是，我想回家一趟。」


  「回家？你家是江城的吧？」郭梅一驚一乍的，怎麼看都有些反應過度：「你要回家幹嘛？」


  回江城，當然是要給楊雪芬過生日咯！不過這話張偉可不會對郭梅說，不然後者肯定能急得跳腳。


  張偉隨便扯了個謊：「家裡有點事，我得回去一趟。」他本來想說家裡誰誰得了重病的，但想想這麼說怕遭雷劈，最後還是很有節操的扯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家裡有事？這要能請到假才怪了！


  果不其然的，郭梅根本不屌張偉：「家裡有事，你讓你家長給集訓隊打電話。」


  張偉：「老師，我是真的有事必須回家一趟，你就批我兩天假唄！「


  郭梅不為所動：「張偉同學，你要搞清楚這裡可不是什麼旅行團，而是IMO的國家集訓隊，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聽到這話，張偉有些火大了：「什麼就叫『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我是違了法還是犯了罪了，我來這裡是坐牢的嗎？」


  郭梅義正嚴詞：「你來這裡不是坐牢的，但集訓隊是個有組織有紀律的地方，你要請假，就必須按照集訓隊的紀律來！」


  兩人爭吵的動靜越來越大，早就吸引了教室里其他14名同學的注意。


  看到張偉似乎有發飆的跡象，跟張偉有些交情的程青鋒上去拉住了他：「張偉，別衝動！」


  張偉還是一臉忿忿。


  程青鋒在張偉耳邊小聲勸道：「大家都看著在，鬧大了沒好處，聽我一句，先回去！」


  張偉往講台下看了看——楊存存也走過來應該是要勸他，至於其他的12名隊員，都是一臉的事不關己甚至隱隱的幸災樂禍。


  這裡可不是什麼用來交朋友的夏令營，而是用來選拔淘汰的IMO集訓隊！直白點的說，這間教室里的15名隊員相互間都是對手！


  台下的那些傢伙巴不得張偉能吵得再凶些，如果能把事情鬧大被集訓隊開除，那就是再好不過了！少一個競爭對手——還是最有競爭力的那個對手——他們入選國家隊的幾率無疑會大大的增加！

  不想讓下面那群龜孫子看了笑話，張偉只能咽下了這口氣，回到桌位收拾了東西就回宿舍了。


  一個人躺在宿舍，張偉翻出手機里和楊雪芬的合照，越看心裡越是煩躁。


  也許在其他所有人看來，從IMO集訓隊請假回去給女朋友過生日這事，純屬瞎JB扯淡沒事找事；但對張偉自己來說，給女朋友過生日這事，還就特么就比集訓隊更重要了！


  越想就越覺得氣，而越生氣就越容易衝動，然後衝動之下的張偉，做了一個很不理智的決定：他要私自離隊回江城！


  想到就做，趁著其他人還沒回宿舍，張偉就開始收拾行禮準備跑路，等他把東西都打包好，拖著行李箱準備出門的時候，才發現門口不知何時已經站了個人——是集訓隊的領隊劉幹事。


  「劉老師……」張偉一臉怏怏的表情，剛才燃起來的那點衝動，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就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年輕人的衝動和熱情，可不就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劉幹事笑呵呵的看著張偉：「聽說你準備回家啊？」


  跑路被抓個現行，張偉也挺尷尬的，諾諾的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剛才教室里的事我都聽說了，」劉幹事背著手走進宿舍，在書桌前坐下，又對張偉招招手：「你要不急這一會兒的話，咱們坐下聊聊吧——其實早就想跟你好好聊聊了，只是之前一直都沒機會，我看今天就正好。」


  劉幹事給了台階，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的張偉，自然是順著台階就下了。


  張偉放下行李箱，搬來張椅子坐到劉幹事身邊坐下。


  一老一少兩個，一幅促膝長談的架勢。


  【作者題外話】：感謝「燕」同學的打賞，今天繼續三更，第一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