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這個理想有點遠
無論是全校第一全省第一還是全國第一，張偉畢竟都還只是個高中生，面對人類知識體系的**大海，他找不到方向也就不足為怪了。
於是張偉又找上了單飛——因為張偉覺得，作為普林斯頓大學的數學博士，那個不靠譜的傢伙至少不會在知識的海洋中迷路吧？
為了不把單飛再次從夢中驚醒，張偉特地挑了晚上十點才打電話——對應美國的東區時間應該是早上十點。
如果這個點單飛還在睡懶覺，那吵醒了也是活該！
張偉撥了號碼，手機響了好幾聲才被接通。
「怎麼又是你！」電話那頭，單飛劈頭蓋臉的就來了一句，而且聽那聲音，好像真的是剛睡醒？
「你不會還在睡覺吧？現在可是美國東區時間上午十點！」張偉這次可是理直氣壯：「祖國和人民辛辛苦苦送你去國外留學，你居然拿這種寶貴的機會睡懶覺？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單飛：「首先，送我來美國留學的不是祖國和人民，是普林斯頓主動邀請我來的；其次，我現在不再美國東部，我在夏威夷度假。」
張偉一臉莫名其妙：「So？」
「So夏威夷時間現在是清晨五點！」單飛咆哮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
張偉把手機拿得離耳朵遠點，以防單飛的唾沫星子噴到他臉上。
張偉訕訕然：「這也不能怪我嘛，我哪知道你跑夏威夷去了啊！誒你說這美帝也真是的，一個國家還非要分那麼多時區，還是咱們國內好，全國就一個時區，多好多和諧！」
「你廢話說完了沒有？有屁快放！」這會兒的單飛顯然沒什麼耐心。
張偉也很無奈啊：「要不，還是等你睡醒了我再打給你吧？」
單飛：「你還想再來一次？就現在說！」
「行行行，現在說！」張偉想了想：「其實我就想問問，如果我想在最短時間內提升整個人類的科技水平，我應該選擇哪個學科作為研究方向？」
單飛：「你在考慮大學選專業的事？」
張偉：「算是吧——所以你覺得我應該選哪科。」
單飛：「如果你問的是哪門科學最有發展前景，那我會告訴你是人工智慧；但如果你問的是哪門科學能在短時間內帶動整個人類的科技水平發展，那我的回答是——沒有這門學科！」頓了頓，單飛又補了一槍：「也許你可以去研究研究神學，等你修鍊成仙了，說不定就有辦法。」
修鍊成仙？這條路張偉還真特么想過——就是時間上太慢了啊！
要沒個千八百年的道行，你好意思說自己是神仙？可等你修行個千八百年了，怕是連黃花菜都涼了！
張偉：「那如果我選人工智慧，然後研究出一套超牛逼的人工智慧程序——像《生化危機》里的紅后那種，難道不能在短時間內提升人類整體科技水平嗎？」
單飛：「如果你真能造出那玩意兒，能不能提升人類的科技水平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那玩意兒肯定能在短時間內滅了人類。」
張偉：「怎麼可能！機器人三定律我可是知道……」
「那是科幻小說，白痴！」單飛打斷了張偉：「而且，不要拿你現在的眼光去看待還沒有發生的未來，那會顯得你很愚蠢！」頓了頓，電話那頭的單飛繼續說到：「科學技術的發展就像建房子一樣，你只能從下往上一層一層的建，如果有人妄想躍過低層直接建頂層，你猜猜看結果會怎樣？」
張偉很老實的回答：「房子會塌.……」
單飛：「看來你還沒有白痴到無可救藥。」
張偉還是不甘心：「可我就是想……有點理想嘛！」他其實想說拯救世界的，但估計這樣說了單飛也不會信——估計還得再懟他一頓。
單飛：「你要真想做人類的先知，那你就去研究研究怎麼開發大腦吧——你一個人改變不了世界，可如果所有人的大腦都變聰明了，倒是可以跟你一起改變世界。」
張偉很認真的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白痴！」單飛掛斷了電話。
單飛的話給了張偉一些啟發，不過還是不能完全解開張偉的困惑，但是好像也沒人能給他指出一條明路了，畢竟當救世主這事兒，別人也一樣沒經驗不是？
科幻小說和電影里倒是有不少先知啊救世主什麼的，但你要照著小說和電影里的路子走，那絕對是腦子被門夾了。
還得靠自己。
從滬市回到江城之後，同學們眼中的張偉似乎鬆懈下來了，雖然上課時間也會跟著聽講複習，但在課餘時間，張偉已經不在拿來備考高考或刷奧數題了，倒是每天花不少時間看些閑書，像《時間簡史》、《超級智能》、《計算機器與人工智慧》、《讓大腦自由》、《極簡科學史》什麼的，五花八門的什麼都有。
被同學們誤解，張偉當然也不會去解釋什麼，難道要告訴大家，他做這些是為了給人類的未來找出路嗎？
這聽起來倒像個笑話——還是個不怎麼好笑的冷笑話。
不過雖然書越讀越多，但張偉還是找不到方向，每讀完一本書都會覺得「這門學科很牛逼」，可等他讀完另一本，又會覺得「這門科學也很牛逼」。
反正看起來每門科學都特牛逼，可就是沒人告訴他究竟哪門是「最牛逼」的！
好在，外星人應該一時半會兒也打不到地球來，所以張偉也沒什麼急迫感就是啦。
從滬市回來后沒多久就是期末考試，張偉有驚無險的以3分優勢保住了全校第一，不過其實拿不拿第一也無所謂咯。
期末之後就是寒假了，這個寒假張偉過的還是挺舒心的，沒有像去年那樣累的像條狗似的，每天讀讀書刷刷題，隔三差五的跟程俊一起出去浪，或者跟楊雪芬約個會什麼的，除夕之後還跟著老爸老媽去東南亞玩了一趟。
總之這日子快活的，讓張偉連修仙的想法都沒有了。
等二月開學后又晃了一個月，IMO集訓隊的第二階段集訓就開始了。
拯救人類這種事情還太遙遠，但是爭取進入奧數國家隊、在IMO上再拿個冠軍神馬的，也還是可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