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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0、朕親自為他主持喪事

  今日之事,分明就是陷阱。


  如今這世上,恨不得殺侯爺而後快的,隻有當今皇上。


  一定是皇上設伏擊殺了侯爺!

  家將憤怒不能自抑:“末將絕不往北境三州去,末將等要為侯爺報仇!”


  “對,我等要為侯爺報仇。”


  頃刻間,報仇之聲響徹整個劍門關。


  江震早些年所帶部隊,早已經被分到了晉西邊境,沒有了自己的軍隊。


  前次征柔然之後,軍隊又被江樓月和徐少俊二人拆分。


  如今的禦林軍,並非江震所帶。


  但在軍中也早聞得江震的威名。


  江震如此忠心不二,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這些禦林軍們想想,又如何能夠不心寒。


  “今日陷阱圍殺侯爺,必定還有後招,如若此時不走,這五萬禦林軍絕無活路!”江護冷聲說道:“往北去——立刻就走!”


  “理論上來說,侯爺一旦出事,我們必定憤怒難抑,絕不可能再去北境三州,而是轉向二小姐和卞南王方向。”“但二小姐在西方,卞南王在西南,若要去這兩個方向,必要往京城方向再進十幾裏,過麗水繞行。”


  “如此一來,若皇帝在麗水那裏派下伏兵,我們就是自投羅網!”


  如今皇城可有十二萬兵力掌握在皇帝手中!


  他身後的幾個家將一怔,再沒有二話,立即領命,原路朝被撤走!

  ……


  養心殿內,隻點著一盞燈,殿內昏黃而漆黑。


  謝景亨坐在龍椅之上,手輕輕撫觸著椅上的龍頭扶手,眼睛裏麵一片寧靜。


  他在等。


  等著他最想聽到的消息傳來。


  小良子安靜的伺候在邊上。


  為謝景亨準備的香茗此時已經涼透了,但沒有人在意這個。


  時間就這麽一點一點的過去。


  終於,殿外的宮廊上響起了一串腳步聲。


  謝景亨慢慢抬頭。


  小良子趕緊上前去,帶著小太監把殿門打開。


  有一個身穿黑甲的青年男子正大步而來。


  “蕭世子!”小良子趕緊把人迎了進來:“皇上等您好久了,快進來!”


  蕭冀邁步走進來,說道:“皇上,江震死了。”


  “……”


  謝景晗握著龍椅扶手的手一緊,抬起頭來:“當真?”


  “當真!”


  “屍首呢?”


  蕭冀說:“劍門關外著了火,將那處戰場燒的一幹二淨。但咱們禦林軍中的眼線傳來消息,江震的亮銀槍留在了那裏,被他的副將帶走了,微臣可以確定,江震已死。”


  戰馬和兵器,是將軍的第二條生命。


  而江震是將軍中的將軍,除非死,絕不可能丟下自己的兵器。


  謝景亨垂著眼眸,喃喃說道:“可惜了。”


  蕭冀沉默著,沒有說話。


  片刻後,謝景亨又問:“五萬禦林軍呢?”


  “沒有見到旁人,五萬禦林軍往北了。微臣在麗水撲了個空。”蕭冀皺起眉頭來。


  原本他與謝景亨是打算在麗水埋伏,將禦林軍收剿為己用,可沒想到,卻是撲了個空。


  那江震身邊的一個副將,也有那麽高的敏銳度,不去投奔江樓月和謝堯,直接往北去了!

  “往北便往北吧。”謝景亨沒有溫度地笑了一聲,“去了北麵,自有謝流雲對付,如今咱們把皇城穩穩握住,便已經是贏家了。”


  “是!”


  蕭冀垂首應。


  不得不說,謝景亨這一連串的動作,看似節節敗退,實則步步緊逼,到了今日掌控京城,連蕭冀都對他刮目相看。


  謝景亨招呼道:“良子,擬旨吧,罷朝,朕要親自為護國公主持喪事。”


  “是!”


  ……


  汾陽王家

  王嬋正在屋內作畫。


  桑嬤嬤一邊幫著研墨,一邊湊在一旁看著,微笑道:“夫人畫的是侯爺嗎?”


  雖然江震早就加封護國公,爵位更高一籌,但不管是桑嬤嬤還是江護,亦或者是王嬋,都還是習慣喚他侯爺。


  王嬋點點頭,“像嗎?”


  她的琴棋書畫,是王老夫人花了大功夫,找了汾陽名家所教,怎麽可能不像?


  桑嬤嬤連連點頭,“夫人很厲害,隻不過幾筆而已,卻是把侯爺的形神全部畫了出來,真是栩栩如生呢。”


  “那就好。”王嬋笑了一聲,悠悠道:“自他上次離開,已經兩年了。”


  當初前往北境駐守,她是隨軍的。


  雖說住在城中帥府,也是不可能每日見到江震,但好歹幾個月總能見一次,後來更是直接住在營中去了。


  夫妻兩人,真的從未分開這麽久過。


  桑嬤嬤跟著她許久,哪兒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想歎息,但怕讓王嬋心情更惆悵,桑嬤嬤到底是忍住了,柔聲笑道:“等事情定了,不管是侯爺還是二位小姐,都會回王家這裏來,到時候夫人和侯爺和小姐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對了,還有宸王殿下,到時候小姐成了婚,有了孩子,老奴和夫人可以幫著照看。”


  “到時候大家一起住在汾陽這裏,哪兒也不去。”


  王嬋聽著,微微一笑,“是啊。”


  到了那時就好了。


  王嬋繼續作畫。


  明明在王家這裏,進出都是自己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和物,但這兩年來,她依然覺得這樣的生活有點枯燥。


  每日裏除了做些刺繡,便是作畫,陪母親說話。


  可她也是別人的妻子,女兒的母親。


  她也想要陪著女兒,陪著丈夫。


  她一筆一筆,把自己的心情都投注在畫作之上,片刻後,她放下筆:“成了!”


  桑嬤嬤微笑:“真好看,老奴等會兒找個下人來送去裱了,等以後侯爺來看到了,必定高興。”


  “好。”王嬋把接過毛巾來擦了手,說道:“走吧。”


  桑嬤嬤上前扶住王嬋的手臂。


  今日十五,又是進香的日子了。


  自從王嬋身子好了一些之後,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必須要去靈台寺上香,為女兒和丈夫祈福,期盼一家人可以早早團聚。


  桑嬤嬤方才已經吩咐準備好了馬車,這便扶持著王嬋出了府。


  在府門前上了馬車,正要出發的時候,有一騎快馬飛馳而來,停在了王家門前。


  王嬋順著馬車車簾朝外看了一眼,說:“瞧著像是哪裏來的信使呢。”


  桑嬤嬤也看了一眼:“最近幾日信使比較多,或許是關於淮水洪災的事情呢,哎,這一年來發生了無數事情呢。”


  王嬋垂下眼簾,心想何嚐不是。


  她把車簾放下,馬車穩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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