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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2、哀家絕不求他

  張家全家男丁犧牲了。


  張貴妃也犧牲了。


  那麽半老殘軀,已經對京城如今的形勢毫無扭轉力度的太皇太後,為什麽不能犧牲?!


  謝景亨眼底的微笑,沒有半點溫度。


  那笑容裏,帶著壓抑,隱忍,算計。


  謝景亨慢慢說:“如今最具攻擊力度的,就是皇祖母的性命。”


  “你——”太皇太後踉蹌後退,滿臉驚怒之色,“你放肆!”


  謝景亨臉上表情不見絲毫變化,“朕是皇帝。”


  九五之尊,他所有的放肆,全都不是放肆。


  帝王之路,本來就是無情孤寡之路,踩著別人的鮮血和屍骨坐穩那把龍椅,才是一個皇帝應該做的。


  “皇祖母準備一下吧。”謝景亨麵無表情地說著,甩袖而去:“三日後,就是皇祖母的大限之日。”


  不論太皇太後願不願意,這件事情,勢在必行。


  砰。


  宮門重重被關上。


  太皇太後渾身無力地跌坐在羅漢床上,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這是她親自選出來的皇位繼承人?


  她以為自己能控製一切,能斡旋所有,但事情的發展完全脫離軌道。


  如今,連自己這條命,也要祭奠皇位了嗎?!

  蘇嬤嬤亦是嚇得臉色慘白:“太後,怎麽辦?不如奴婢去告知壽康宮前守衛——”


  太皇太後的臉色白的嚇人,久久沒有說話。


  蘇嬤嬤咬了咬牙,也顧不得等太後吩咐,便提著裙擺往外走。


  “回來!”


  卻就在即將邁出宮門的時候,太皇太後忽然開了口:“回來。”


  蘇嬤嬤隻得轉身,“太後……”


  太後坐在羅漢床上,靜默著。


  蘇嬤嬤看著她這邊縹緲虛無的神色,喉頭一酸,無比認真地說道:“護國公雖然派人守著壽康宮將太後軟禁,但除了千機解藥之事後,並未對太後有任何無禮之處。”


  太後卻似乎沒聽到一樣,隻喃喃說道:“蘇嬤嬤,我們入宮多久了?”


  “太後當初是十月份進宮的,算上今年,整整五十個年頭了。”


  “原來都已經五十個年頭了……”太後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護甲,目光有些縹緲。


  這些年,她守著丈夫留下來的江山,一次次政權更迭的關鍵時刻縱橫謀劃,權衡利弊,選擇最合適的人選上位。


  五十個年頭,竟也不過是眨眼一瞬……


  夜風順著半開的窗戶刮進來。


  才八九月的天,夜風卻已經冷的有點透骨。


  太皇太後的視線,慢慢掃過整間宮殿,即便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這間宮殿裏依然冷的讓人不適。


  她恍惚就想起,待字閨中的那幾年裏,每次自己受冷之際,那恰如其時的披在自己肩膀上的溫暖鬥篷,以及一個穿著青色勁裝的年輕男子。


  這些年裏,他很少進到她的夢裏來,沒想到如今這會兒,卻是想起了他。


  她其實已經不太記得他的長相,隻記得,他永遠謙卑恭順,站在自己身後兩步處,不遠不近,用他的生命護衛與她。


  蘇嬤嬤忍不住說道:“您這麽多年,對江山社稷勞苦功高,隻要老奴告知外麵的禁軍將領,護國公就會知道這件事情——”


  “以護國公江震的為人,絕不可能害太後性命的!”


  “哀家算計了他的女兒,趕走了他的乘龍快婿,還派了兵去汾陽打算以他嶽父和妻女脅迫與他,事到如今,哀家卻要低聲下氣求他為哀家保命?”


  太後輕聲開口,緩緩搖頭:“哀家絕不求他。”


  “可是太後啊——”


  如今京中隻有江震保得住太後了,如果不求他,豈不是、豈不是——


  太皇太後慢慢說:“不必去求任何人,哀家成全皇帝。”


  伺候了太後一輩子的蘇嬤嬤,看著太後這般樣子,隻覺得心如刀割。


  她想說,當初如果不要對江樓月下手,直接袖手旁觀,等待宸王殿下坐穩皇位,事情是不是不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可惜這世上的所有事情,永遠沒有如果。


  太皇太後看著縹緲的夜空,喃喃說道:“榮海已經死了有五十年了,他是不是已經投胎了?哀家現在下去,還能找著他嗎?”


  蘇嬤嬤哽咽了一聲,淚水滑落眼角,“榮護衛他、他對小姐的心至死不渝,他一定不會……投胎,他說了要在奈何橋畔等著……小姐的。”


  “所以啊……哀家不能讓他再等了,哀家也累了……”


  ……


  護國公府

  一身鎧甲的江護從回廊上過,大步進到了書房之中:“侯爺!”


  即便如今江震領了護國公的職位,封號一品忠義昭武王,但江護這跟了他一輩子的副將,依然習慣稱呼侯爺。


  江震此時坐在圈椅之上,靜靜思忖今日朝堂上的事情,眉心之處幾乎是陰雲密布。


  “怎麽了?”見江護前來,江震臉色稍微和緩三分。


  江護說道:“宮中禁軍傳來消息,皇上今夜去見了太皇太後。”


  “見就見吧。”江震冷哼了一聲,“這幾個月來,也不是第一次去見了,無外乎鉚足勁合謀來對付我,我又豈會怕他們!”


  “太皇太後和皇上手底下多數是文臣,隻一個神機營,的確不足以和侯爺抗衡,但守衛壽康宮的禁軍將領說,今夜皇上和太後之間似乎十分不對勁……”


  江護有些憂心,“如今蕭冀進京,或許他們想了別的法子對付侯爺,咱們還是不得不防。”


  “……”


  江震眉心擰了擰,臉上泛起三分疲憊,他手肘支撐著桌麵,撫上了額頭,企圖壓住那裏躁動的青筋,但無果,喃喃出聲:“真累……”


  不是身體疲憊,而是心累。


  江護何嚐不知道他的心情,不輕不重地歎息了一聲。


  良久後,江護說道:“若當初駐守瀘州邊境,不入京城,就讓京城這一攤子隨意發展,也不知會是何種情境?”


  “若真的不入京城,禁軍禦林軍全部落入太後和皇上手中——”江震冷笑:“以他們的心性,隻怕要把王家連根拔起,連帶著樓兒也絕無活路。”


  禁軍和禦林軍共計十萬兵力,信陽侯蕭家五州又是十五萬大軍。


  他這個武安侯,如果當初不回京,不但保不住妻女,連他自己也會被坐穩皇位的謝景亨派兵征討。


  “……”江護默了默,點點頭,“侯爺說的不錯,可是如今這樣的局麵,小姐和卞南王在各地已經開始動作,皇上和太後容不下他們,他們也不可能和皇上俯首稱臣。”


  “侯爺進退兩難,又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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