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9、別惹我!

  劉禦史僵住,額頭直接沁出了冷汗,“你、你信口開河!”


  江震緩緩說道:“本國公和你可不一樣,從不信口開河!來人——帶人證!”


  江護垂首退下,不一會兒帶了一個宗正司士兵上來。


  那士兵一進來立即跪倒在地,渾身發抖:“是劉禦史,給了小人千兩銀子,說讓小人在睿王殿下的飯菜之中加了點東西的,劉禦史還親口說,那些東西不要命,就是能讓人安靜一點,小人一時被銀子迷了眼,就幹下了蠢事——”


  劉禦史地喝道:“本官和睿王殿下無冤無仇,為何會謀害睿王殿下,你攀誣本官!”


  士兵說道:“小人家中還有劉禦史給的銀子,到底銀錢來的路數不對,小人不敢花,就把銀子藏在了床下的櫃子裏,是劉禦史身邊的管事親手交給小人的,在刑部大牢,小人也已經和那管事對質過。”


  江震轉向龍椅上的謝景亨:“證詞昨晚已經呈給皇上了,相信皇上已經看過,還請皇上定奪!”


  “嗯,朕看過了,人證物證,都很清楚。”謝景亨慢慢說道:“謀害親王,罪大惡極,打入天牢等待秋後處斬吧。”


  劉禦史臉色慘白地跌跪在地,還要喊冤,卻被進來的禁軍拖了出去。


  大殿上,如今的死寂,已經不是一開始看好戲的死寂,而是驚恐的死寂。


  所有的大臣都靜默下去,沒有人敢再跳將出來說話。


  魯國公也是氣的臉色發白:“江震,你——”


  “魯國公。”江震淡淡開口:“看在你是三朝元老,有些事情,本國公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與你計較,你可得珍惜自己現在的好日子。”


  別惹我!

  魯國公僵住。


  江震又轉向謝景亨,說道:“至於蕭世子的事情,信陽侯原本是皇上的表親,如何處置,還請皇上自行定奪。”


  “好。”


  謝景亨容色平平,看著跪在地麵上的蕭冀,似有些無奈地歎息了一聲,“這些年信陽圈地,養兵,確實是犯了朝廷律法,護國公授意江樓月入信陽亦是合情合理,此事,朕要罰信陽侯三年俸祿。”


  說著,謝景亨又轉向江震,問道:“信陽侯的田和家產,已經被抄沒了,也算受到了教訓,這件事情不如就這麽算了,國公爺覺得呢?”


  “皇上聖明。”江震冷冷語說道。


  “武安將軍這件事情辦的非常不錯——”謝景亨笑了起來:“國公爺為我大慶屯兵力,抗四夷,實在是極有眼光的一件事情,文武百官要多向國公爺學習,天下才能安定,萬民才能臣服,朕也才能高枕無憂!”


  百官拱手:“皇上所言甚是。”


  “至於卞南王的事情……”謝景亨沉吟片刻,“朕以為,這其中必定有什麽誤會,還是先派個特使前去看看,是個什麽情況,若是有誤會,好好解決,可不能傷了堂兄弟間的和氣。”


  百官無言以對。


  這麽久以來的朝堂,一直是這個樣子的。


  對於任何事情,謝景亨要麽問護國公,請護國公處置,要麽就是軟綿綿的。


  “好了,退朝吧!”謝景亨起了身。


  “恭送皇上——”


  百官立即行禮。


  唯有江震拱手欠了欠身子,膝蓋都沒彎一下。


  等謝景亨走後,江震率先甩袖而去,懶得理會這一殿居心叵測,口蜜腹劍的人。


  蕭冀撐著大殿正中的地板站起身來,眼神掃過本來聯絡好的好幾個大臣。


  那些大臣都視線躲閃,快步離開了。


  開玩笑,現在跟江震杠,胳膊扭不過大腿,那不是找死嘛!

  所以他們隻是一開始說了兩句,見江震神色轉而陰沉,立即明哲保身,閉嘴了。


  可不,劉禦史死罪!


  跟江震找事,就是老虎嘴上拔毛。


  蕭冀閉了閉眼睛,渾身無力地邁步出了養心殿,心中一片茫然。


  原本以為入京聯合百官對付護國公便能報信陽被逐之仇,可現在倒好,不但報不了仇,信仰之事不了了之,還差點被問罪。


  江樓月所為倒成了名正言順了?!

  蕭冀臉色陰沉地想著,神色也十分複雜。


  幾年不見,這位堂弟如今變得他都快不認得了!

  好歹也是皇上,怎的如此——無能?!


  這麽下去,龍椅怕是都要被掀翻!

  “蕭世子!”就在這時,總管太監小良子站在不遠處衝蕭冀微笑:“皇上請您去養心殿說話。”


  “……”蕭冀默了默,跟著太監朝著養心殿去。


  一路過去的路上,蕭冀已經在暗自思忖,皇上當的這麽窩囊,一切唯護國公命令是從,這會兒叫他過去,不會是要責罵他惹了護國公?


  進到殿內,蕭冀立即跪地行禮:“微臣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謝景亨淡淡說著,“你隨朕進來。”


  蕭冀怔了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謝景亨的聲音,似乎沒有方才在大殿上那般軟綿無力。


  平靜之中帶著一股沉色。


  “蕭世子,快請!”小良子去扶持。


  蕭冀回神,立即起身跟了進去。


  到了內室之後,蕭冀發現,此處除了他和謝景亨之外,便是一個帶著鐵麵具的青衣人正站在陰暗處。


  那人無聲無息,若不是蕭冀自小習武,洞察力十分敏銳,甚至都發現不了。


  蕭冀暗暗思忖,謝景亨這是什麽意思?敘舊?還是說朝堂上的——


  “劉禦史和魯國公都是你聯絡的?”就在這時,謝景亨開了口:“還有那幾個禦史,你打算用信陽發生的事情,壓製護國公,然後拿兵權?”


  “……”蕭冀遲疑地說道:“不知皇上到底是何想法,還請皇上明示。”


  當!

  謝景亨手上茶盞落與桌上,他的聲音冷肅陰沉:“愚蠢!”


  蕭冀一呆。


  謝景亨穿著明黃色的龍袍,金冠壓下,眼底一片暗沉:“他已經權傾朝野,禁軍和禦林軍都在他手上,幾個隻會耍耍嘴皮子的文官能把他怎麽樣?!”


  謝景亨抬眸看過來:“信陽到底怎麽回事?”


  此時蕭冀看的一清二楚,謝景亨那雙眼睛裏,根本沒有任何綿軟懦弱,全是銳利。


  蕭冀立即意識到,朝堂上謝景亨懦弱,全是裝出來的。


  蕭冀連忙說:“朝堂之上說的八成都是真的,除了江樓月濫殺無辜欺辱百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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