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3、謝堯也會緊張
跟著江樓月過來的大婢女玉沁趕緊上前去,“小姐,我們快些去梅花廳吧,夫人已經等了很久了。”
“嗯。”
江樓月點頭,麵不改色地往前走。
錯過蔡威身邊的時候,她若有似無地掃了蔡威一眼。
蔡威站在那兒,低垂著眼簾謹守本分。
江樓月卻有些不自在,心底浮起三分羞憤,不好多看。
方才……謝堯動靜那麽大,就算這些人離得很遠,必定也聽到了一些聲音。
尤其是蔡威這家夥,耳朵可比這些婢女靈的多,是不是什麽都知道?
想到此處,江樓月心裏重重歎了口氣,腳下步子更快了三分,不想和謝堯靠很近。
謝堯麵色平靜,隨了上去。
一行人繞過回廊,很快就到了梅花廳。
此時梅花廳中,除了王嬋和桑嬤嬤之外,王淵竟然也大刺刺的坐在那兒搖扇子。
王嬋起身迎了上來,微笑著說道:“來了?進來坐。”
她牽了江樓月的手,視線對上謝堯的時候也溫和慈愛,輕聲問道:“昨夜殿下醉酒,必定是不太舒服吧?還想著這麽早怕是起不來。”
“姑母,您區別對待啊。”
謝堯正要說話,王淵忽然開了口,嬉笑說道:“我昨天不但喝醉了,還落了水,渾身濕透,打了一整夜的噴嚏呢,剛才我進來的時候,您可問都沒問我一句。”
“……”王嬋有些無奈:“那不是瞧你神清氣爽很精神嘛。”
王嬋出嫁的時候,王淵不過幾歲孩童,十七年未見,如今再見,其實已經有些生分了,當然隻是簡單問候了幾句。
畢竟不是誰都像王淵這麽灑脫,這麽自來熟。
江樓月瞥了他一眼,淡漠說道:“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就不能來!”王淵起身走過來,看著謝堯說道:“謝公子,昨日感覺怎樣?今日要不要再來鬥酒!”
王嬋連忙說道:“好了,現在是吃早膳的時間,又說什麽鬥酒——”
王嬋擋在王淵和謝堯中間,怕王淵再為難人。
她又轉向謝堯和江樓月,“到裏麵坐吧。”
“好。”
謝堯應了一聲。
江樓月冷冷看了王淵一眼,兩人一起進去了。
王淵歎息一聲,“是不是沒我的位置?”
“……”王嬋靜默了一下,很想說沒有。
但良好的教養,又讓她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王淵畢竟也是自家人,不讓他進去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可她……今早是打算和江樓月與謝堯單獨用早膳的,還想說說體己話。
王淵歪頭看王嬋:“不是吧姑母,真的沒有啊?”
桑嬤嬤反應迅速地上前來:“二公子,您今日還沒給老太爺和老夫人請安吧?”
“您這幾年都沒回家,沒在二老跟前盡過孝心,如今回來了,晨昏定省還是要的,這會兒不如先去老太爺那裏吧。”
王淵笑道:“好好好,我這就走,哎……”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王嬋鬆了口氣,喃喃說道:“這孩子,怎麽是個挑事精呢。”
桑嬤嬤也想,誰說不是呢。
這一大早的,不去給兩個老祖宗請安,跑到這兒來非要找江樓月,江樓月人不在了,他便坐這兒等著,看到謝堯到來,那迎上去的樣子,大有揪著不放的意思。
還好走了。
桑嬤嬤定了定神,邁步上前扶著王嬋手臂:“走吧夫人。”
“嗯。”
王嬋應了一聲,轉身進了梅花廳的內廳。
“坐吧。”王嬋微笑說著,可剛開口後,笑容卻停了一下,“樓兒,你衣服上的飄帶呢?”
“……”江樓月僵了僵,“那個——”
飄帶——
被謝堯用來捆她手腕,然後拆了之後丟一邊了,她給忘了。
王嬋微微皺眉,發現江樓月淩霄髻的髻根部位,原來的一個東珠小簪子也不見了。
不過這次她非常聰明地沒多說。
她看看女兒,又看看謝堯,垂下眼眸,朝著桑嬤嬤遞了個眼色。
王嬋說:“快坐,別站著了。”
“好的。”江樓月趕緊坐下,不想在飄帶那個細節上糾結過久。
早膳準備的很精致。
先不說味道如何,看起來就讓人很有食欲。
黃梨木的餐桌,並不算大,王嬋坐在江樓月和謝堯的對麵,麵容溫婉,帶著三分慈愛:“先吃東西吧。”
“這些都是桑嬤嬤五更起就開始準備的,桑嬤嬤的手藝很好,樓兒知道的。”
王嬋說著,微笑看向謝堯,“殿下也嚐嚐。”
謝堯回了個客氣地微笑,身體有些緊繃,“多謝……夫人。”
“不客氣。”
王嬋瞧著他,見謝堯雖麵容顏色還算正常,但肢體動作略有些僵硬,暗暗思忖,是不是自己太過熱情,嚇到了這個孩子?
她垂了垂眼簾,本來準備了一些話要說,現在倒是不好開口。
總得……先吃飽了吧。
於是,接下來王嬋便沒怎麽開口,偶爾給江樓月和謝堯送糕點過去。
早膳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桑嬤嬤來了,給江樓月帶了另外一條紫砂飄帶,還有小簪子,等到他們吃完東西淨了手,桑嬤嬤才上前幫江樓月整理。
江樓月幹咳一聲,訕訕說:“這個飄帶……嗯,還是很漂亮的,隻是我不太習慣。”
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了一下,別開臉說:“那個,娘,怎麽不見姐姐?”
她本是隨口一問,問出來後才意識到,從第一天回來到現在,真的沒有再見江星月。
“她在忙什麽?”江樓月問。
王嬋說道:“星兒巡視城防去了,中間其實回來過一次,隻是你睡得沉,便沒喊你起來,今日中午應當便回來了,能在府上休息兩日。”
桑嬤嬤也說:“一次城防巡視當班兩日,這兩個月一直這樣。”
江樓月點點頭:“原來如此。”
“桑嬤嬤。”王嬋輕輕招呼了一聲。
桑嬤嬤點點頭,帶著人把黃梨木桌上的早膳收拾了,又給三位主子上了香茶,帶著婢女們退了出去。
廳中隻剩下江樓月王嬋和謝堯三人。
整個早膳都沒怎麽說話的謝堯,那衣衫之下的身體緊繃的也更厲害了,竟是有些緊張。
江樓月坐得近,很快意識到他的不自然,借著整理飄帶的動作,她用手指繞了繞謝堯的袍角,拽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