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隻給她一人治病
蛇毒猛烈,她昏沉的厲害,就這麽一聲呼喚之後,精神不濟,軟軟靠在了謝堯懷中。
此時蔡威和莫宇等人立即上前,把此處圍住,且把王淵和兩位主子給隔絕開了。
王淵挑了挑眉:“幹什麽?她中蛇毒了,現在隻有我能救,你們擋著我,想讓她死不成?”
謝堯此時正十分小心地查看江樓月的傷口,隻看到胸側的白衣被血跡侵染,還是那種黑紫色的血跡,當即擔憂和焦急盈滿心頭,冷冷朝著王淵看過去:“你是大夫?”
“不然呢?”王淵回視著他,對於謝堯眼底的冰冷和敵意,不見畏懼,反倒淡淡笑了一聲:“我是她的大夫,隻給她一個人看病。”
“……”
謝堯死死地瞪著他,周遭的空氣也似乎在一瞬間內轉冷數個度。
“你這眼神是要吃人呐。”王淵不怕死地挑釁道:“我可告訴你,我膽子小的很,你別嚇我,嚇跑了我,她可就沒救了。”
謝堯吸了口氣,低下頭去,輕輕捧著江樓月的臉頰將她扶了個舒適一點的姿勢,冷聲說道:“讓他過來。”
“是!”
外圈的人把位置讓開,蔡威和莫宇兩個人還守在謝堯和江樓月的身邊。
王淵嘖了一聲,邁步上前,捉來江樓月的手腕診脈。
片刻後,王淵說:“要吸毒的,不然可就沒命了。”
昏沉中的江樓月又聽到了王淵的聲音,隱約之中聽到吸毒兩個字,竟在此時弱弱地說了一聲:“走……走開……”
“……”
王淵默了默,臉色有些黑。
這什麽脾氣,要臉不要命?
“你去吸!”王淵切齒說道:“這麽毒的蛇,小爺我還怕被毒死呢。”
說著,他起身往外走了。
除了吸毒,還得找點草藥來。
萬物相生相克,這赤練毒蛇出現的附近,肯定有可克製毒素的藥草,還好他行走江湖,學的多也學的雜,這點解毒的本事是有的。
他那話讓莫宇和蔡威都心有戚戚。
吸毒,萬一把毒素過到身上,殿下豈不是很危險。
兩人便都想代勞。
但看到江樓月被毒蛇咬的位置,兩個人竟然不約而同地都開不了口。
那個位置,正好在腰處上兩寸的地方,也就是說在……胸側……
兩人連假咳都不敢發出來,別開臉去,立即搭了個木架子,還把濕透的鬥篷掛在木架子上,在大石頭那個空隙的位置,給兩位主子搭出一個密閉空間。
莫宇取出兩粒白色藥丸交給謝堯:“這是宋先生研製的解毒丹,公子——”
謝堯拿過,含入口中,抱著江樓月進了那個密閉的空間裏麵去,又給江樓月也喂了一顆。
哢哢兩聲,他把江樓月獸皮軟甲的暗扣打開,去解她衣裳。
“不要……”江樓月喃喃:“不要、碰我……”
謝堯的手沒有停,他把江樓月抱起了幾分,輕輕在她耳邊喚:“小樓兒,是我。”
她認出了他的聲音,身子下意識朝著他身邊靠,囈語道:“阿堯。”
“……嗯,是我。”
他把她抱好,摘了自己玉冠上的小簪子下來,在江樓月被毒蛇咬的那個傷口輕輕劃出一個十字痕跡,然後俯下身去,吮吸毒血。
直到吐出的血液由黑紅轉成正常顏色才罷休。
“樓兒?”謝堯喚了她兩聲,江樓月這會兒已經昏過去了。
此時莫宇和蔡威早已經生起了火,還能聽到火苗劈啪的聲音。
謝堯快速把自己和江樓月身上的外衣都脫下,丟了出去,並吩咐了一聲:“快點把衣服弄幹。”
“是!”
外麵的手下應了聲。
謝堯把江樓月攬入懷中來,全身內力走過奇經八脈,很快兩人身上的衣服都幹了大半。
這個時候,王淵的聲音在外麵響了起來:“吸完了嗎?吸完就把這藥敷在傷口上!”
莫宇走過去,表情冷硬,但態度尚且還算客氣,“多謝公子。”他可清楚,眼前這公子如今能救小姐的命,不能硬著來。
王淵把草藥丟了過去,沒好氣地嘀咕道:“小爺的衣服又濕了,真倒黴,你們這火堆這麽大,小爺烤個火不介意吧?”
“公子——”
隨著江樓月出來的親兵隊長趕緊上前去,小聲說道:“你客氣一點,他們是……是宸王府的人,這位是蔡將軍!”
這些親兵都是柔然戰場上下來的。
當初蔡威試陣破陣,在軍中威名遠播,他們當然都識得蔡威。
但王淵的身份,一直沒人提過,隻知道是忽然出現在軍營中的人。
“哦。”王淵長長的歎了一聲:“宸王不是被貶為卞南王了嗎?不在卞南,跑到這裏來,抗旨不遵啊,要殺頭的!”
唰唰唰——
瞬間無數道視線朝著王淵這邊掃來,每一道都殺氣十足,似乎要將王淵給紮成馬蜂窩。
王淵哼了一聲,不見畏懼,淡淡說道:“看什麽看?實話還不能讓人說了?”
話落,他懶懶地坐在火堆邊上烤衣服去了,並朝著大石頭那邊丟了一句話:“快點敷藥,吃了蛇毒入體,就是你害死了她!”
他的聲音還是吊兒郎當的,但卻隱含告誡。
謝堯沉了沉眸色,看著懷中臉色蒼白的江樓月,那握著藥草的手有片刻停頓,但也僅僅是片刻,便將那藥草放入口中咀嚼,敷在了江樓月的傷口上。
江樓月的為人,若非是能信得過的,也不可能帶在身邊。
為了防止藥草四散,謝堯扯了一截玄黑色的中衣衣擺,在傷口上裹了一圈,之後,幫江樓月穿好了衣服,繼續扶著她靠著。
外麵的雨還在下。
四五月的信陽,如此大的雨,這山林之間冷氣縱橫,凍人的厲害。
江樓月不一會兒就發起抖來,額頭卻又在冒汗。
謝堯沉聲說道:“衣服呢?幹了沒有?”
“已經幹了!”
蔡威應了一聲,快速把謝堯的外袍丟了進去。
謝堯用那外袍和自己的懷抱,將她包裹的嚴絲合縫,但她還是在不斷發抖,似乎十分痛苦。
謝堯的心也揪成了一團,不斷往下沉去。
停頓片刻,他轉身向外詢問:“為什麽敷了藥她卻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