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2、難道是身體出了問題.
“……”江樓月臉色微嗤。
但她也知道此時父親是在氣頭上,所以說話便粗野又口無遮攔一些。
江樓月忙說道:“沒成親,也沒洞房。”
“沒有?”武安侯眯起眼睛,“臭丫頭,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護著那渾小子?”
“真沒有!”江樓月強調:“我從來沒說他成親了,更沒說他……洞、洞房了……”
看著武安侯那半眯的眼神,江樓月的聲音越來越小,很是心虛。
好吧,她的確沒說,但她誤導了。
她還暗示了。
武安侯瞪她半晌,“好好好,懂得消遣為父了?”
“哪有……”江樓月默默說道:“我趕到寧州的時候,寧刺史的女兒正好不見了,他……他很急,急得什麽都顧不得了,我便想到爹爹。”
江樓月慢慢抬眸,看向武安侯:“爹爹愛我護我,還由得我胡鬧……”
“你是我女兒,我不愛你護你,由得你胡鬧,難道打你罵你隨便找個人把你嫁了嗎?”武安侯莫名其妙地瞪了江樓月一眼。
江樓月慢悠悠地說:“您以前可不就打我罵我嗎?”
頓了頓,江樓月又補充:“還吊起來打的。”
武安侯直接給噎住了。
他沒好氣地瞪了江樓月一眼,“以前揍你,還不是因為你耳聾眼瞎非要纏平王?自從你和謝堯勾搭在一起,老子何時揍過你,好好想想吧你!”
江樓月臉色微僵:“什麽勾搭?我們兩情相悅的!”
“哦,你們兩情相悅。”武安侯瞪著江樓月,“所以他沒成親,沒洞房,你就跑來消遣老子?!”
“……”江樓月默了默,扁著嘴道:“我就想知道,爹爹能縱容我到什麽地步。”
若我以後更胡鬧一些,不知道爹爹會不會還縱著?
這話,她卻是問不出來的。
索性話說到這個份上,她臉皮也厚了,大著膽子問:“爹,如果他真的成了親洞了房,你打算怎麽辦?”
“起碼打的他斷手斷腳,滿地找牙,生活不能自理吧。”武安侯慢慢說著,本來還想說廢他中間那條腿。
但太暴力了,不好在女兒麵前直說。
而且也因為這會兒是知道謝堯沒那麽幹,所以說這些話的時候,輕飄飄的。
其實,他心裏倒是信得過謝堯的。
畢竟謝堯這幾年來為江樓月做到什麽份上,他看在眼中。
除了信陽官道那次,他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但那件事情之後,這一路行軍而來,謝堯對江樓月也是沒的說的。
他年輕的時候也是把妻子放在手心裏嬌寵愛護的人。
自問,如果處在謝堯那個位置,或許未必有謝堯做得好。
至於江樓月這會兒的問題。
武安侯其實多少有點明白她的心思。
發生了寧州刺史逼婚的事情,江樓月心裏,怕是對當前的局勢更加緊張了。
她在試探自己,試探他的選擇和立場,試探……她在自己這父親心底的位置,到底夠不夠重。
武安侯拍了拍江樓月的頭:“你記住,任何時候,你、星兒,你母親,就是為父的底線,至於謝堯……為父不會和他刀劍相向。”
這,是他給女兒的承諾。
若真有那麽一天,謝堯兵不血刃登上皇位,那自然皆大歡喜。
如果謝堯在這場角逐之中失敗……
武安侯皺起眉頭,沒有繼續往下想。
他抬頭看向江樓月,說道:“一回來就到為父賬中來了?這麽久沒見,也不去看看他?”
江樓月笑著說道:“當然是要先來與爹爹回話的,他麽,什麽時候都能看啊。”
“油嘴滑舌!”武安侯順勢彈了她腦門一下,“為父要去一趟流民所,沒功夫跟你在這閑扯了。”
“好的,那女兒就不耽誤父親的時間了。”
話落,父女二人出了帳篷,武安侯便出營去了。
江樓月站在中軍帳前片刻,深深吸了口氣。
爹爹說,不會和謝堯刀劍相向,那換句話說,如果謝堯真的要有什麽動作,武安侯必定置身事外。
這樣的態度,與爹爹此時的身份來說,已經是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江樓月心中欣喜,這才轉身往自己的帳篷走。
羅風跟上去,“宸王殿下回賬了,立即就請了宋先生過去。”
江樓月腳步一頓。
前去寧州的時候,她有過諸多猜測,想著謝堯或許是被威脅了。
如今剛回來,立即就請了宋先生。
難道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江樓月眼眸微微一垂,心中焦急,但麵色卻平靜無比,“嗯”了一聲之後,回了自己的帳篷。
水家姐妹侯在賬中,幫江樓月卸下明光鎧甲。
她換上輕便的白色束腰勁裝,又吩咐兩人準備吃的。
這一趟一直趕路,都沒怎麽吃東西。
如今……她需要更好的養精蓄銳,才能應對發生的各種事情。
因為她很清楚,謝堯辦事必定有數,而自己現在衝過去,也幫不到謝堯什麽忙。
……
吃飽喝足,她這才起身往謝堯賬中去。
莫言莫宇守在賬外,見到江樓月到來,都趕緊行禮。
江樓月彎身進去的時候,宋先生正在針灸。
謝堯露著左半邊身子,長發披散,還有些微濕,應該是剛沐浴過。
江樓月目光一掃,視線精準地落在了謝堯左臂直通心脈位置的那條筷子粗的黑線上,眸光當時就是一沉。
謝堯微笑:“沒事。”
江樓月沒理他,上前接了宋先生手中的金針,說道:“先生告訴我穴位,我來下手。”
“好。”宋先生欠身朝後。
江樓月微擰著眉毛,一針一針,照著宋先生的交代針灸。
片刻後,金針都紮到了正確的穴道上去。
宋先生說道:“需要停留一炷香的時辰,再拔針。”
“嗯。”
江樓月點點頭,問:“是中毒了?”
宋先生遲疑地看了謝堯一眼,不確定要不要實話實說,並且全盤托出。
謝堯正要開口。
江樓月卻又問:“什麽毒?”
那聲音微沉,帶著三分壓迫。
宋先生竟不好再看謝堯,低頭說道:“毒名赤蠍,看起來和千機有些像,毒性卻比千機弱,且赤蠍是專門針對內家高手的毒藥……”
“想必公子是用了內力逼毒,所以這毒如今瞧來才這麽觸目驚心,不過小姐放心,老朽已有解毒的辦法,這就去配藥。”
宋先生很識時務地起身退走,並與江樓月交代一句:“請小姐一炷香後拔針。”
之後,宋先生便退了出去。
賬內隻剩下江樓月和謝堯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