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忍著別哭ii.

  他呼吸出來的熱氣,噴灑在了江樓月的頸子上,耳朵上,那麽真實。


  江樓月忽然重重在謝堯背上敲了好幾錘:“誰沒良心?!”


  江樓月那語氣又氣憤又委屈:“你都和別人去大婚了——”


  “我沒有。”謝堯無奈:“我跑了啊。”


  江樓月通紅著一雙眼看著他,僵硬地說:“我以為你去拉攏州府勢力,你真的會和別人大婚。”


  謝堯默然,無力地看她半晌,忽然就在她額頭那兒敲了一下。


  謝堯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要想和別人大婚,不知道都拜堂多少次了。”


  “在京城,皇帝太後明示暗示好多次要賜婚,各地州府我若有這份心思,都不需要專門說,一個眼神就夠了。”


  謝堯無力道:“這麽艱難地走到今天來,你這笨蛋竟還在想這個。”


  “我……”江樓月眼底濕氣上泛,“有了州府勢力支持,你以後的路才能——”更好走。


  一個想要搶奪皇位的人,如果夠理智,都該選擇這一條路。


  謝堯重重歎了口氣:“那你明知道這樣,你跑寧州幹嘛去了?”


  “……”


  “帶這麽多人,總不會是喝喜酒去的吧?”謝堯大膽猜測:“去搶親了?”


  “……”江樓月無言以對。


  還真的是。


  謝堯輕笑道:“我有你可抵千軍萬馬,不需要拉攏任何州府,並且——”


  謝堯認真無比地低頭,湊在江樓月耳邊說:“除了你,我不會和任何人大婚。”


  那聲音情意連綿,江樓月本就濕潤的眼眶直接凝聚出淚珠來。


  謝堯低頭,吮上那些淚花,啞聲說道:“小哭包……不許哭!”


  他哪兒能見得她掉一滴淚。


  羅風和蔡威對視一眼,默默帶著人走遠了一點。


  這已經不是他們能聽的了。


  江樓月把他抱住,吸著鼻子說:“你以為我愛哭……我不想哭!”


  她是個流血不流淚的性子。


  前世流的最多的淚在水牢,是愧疚和悔恨,今生的淚水更是全都因為他。


  他就是惹自己哭的罪魁禍首!


  謝堯說:“不想哭就忍著點。”


  她悶悶地埋在他胸前不說話。


  謝堯卻在這時,又惡劣地說:“忍著,留到床上哭。”


  “……”江樓月緩緩抬頭,直接給氣的沒話了,半晌才說道:“要不要臉,你就一混蛋——”


  她切齒說著,眼眶裏的濕氣也瞬間消失,用力去推謝堯。


  “你啊……”謝堯一如往常巋然不動,低頭去尋她的唇:“可不就喜歡混蛋嗎?”


  江樓月用力推他,才不可能讓他得逞。


  不遠處,蔡威和羅風說不好奇是假的,但都背脊挺拔沒有轉頭。


  風中似乎傳來謝堯的輕笑聲。


  “別躲,讓我親一下。”


  “你走開——”


  “不讓親我生氣了。”


  “氣不死你!”


  “真該留在寧州拜個堂啊,看看誰先氣死。”


  回應這聲調侃的,是謝堯自己的一聲痛呼。


  馬蹄踢踏的聲音響了起來。


  蔡威和羅風還沒回過頭,就見江樓月策馬奔了出去。


  謝堯一人站在原地,不輕不重吸了口氣,滿臉笑意,不見鬱悶。


  羅風默了默,愛情這事,他看來真的不懂啊,不過小姐和殿下似乎……瞧著很美妙。


  要是他也能遇到個姑娘……


  他剛這麽想的,又立即甩甩頭。


  還是算了,不是所有的姑娘都像自己小姐這樣颯爽灑脫的。


  聽同袍們說,好多女人不講理,和她們在一起日子非常艱難,痛苦。


  羅風把雜念從腦海之中甩出去,轉向蔡威說道:“我勻出兩匹馬給你和殿下,咱們快些追上隊伍,回瀘州去。”


  “嗯。”


  ……


  找到了人,江樓月的心便安了。


  但也因著謝堯那沒臉沒皮的態度,她有些惱,因此接下來的路程,都是策馬在隊伍最前方。


  謝堯的事情,她不必問也知道,羅風肯定會安排好。


  一路行軍,人馬在夜色降臨的時候趕到了瀘州城南的軍營之中。


  江樓月動作矯健的跳下馬,便直接前去中軍帳內找武安侯,看都沒看謝堯一眼。


  謝堯在院門前瞥了她那傲氣的背影一眼,眼底含著無奈又寵溺的笑意。


  “殿下!”蔡威快步上前:“已經通知宋先生去帳篷內侯著了。”


  “嗯。”謝堯點頭,轉身便走了。


  ……


  中軍帳裏,武安侯對於江樓月這麽快就回來有些意外。


  他的視線看著江樓月的身後——空空如也!

  武安侯眯起眼眸:“謝堯那渾小子呢?”


  江樓月吸了口氣說:“回來了。”


  “回來了你還這個表情?”武安侯忽然站起身來,臉色轉沉:“他真成親了?”


  “……”江樓月默默看著父親那張粗狂英武的臉。


  武安侯那聲音,緊繃而陰沉。


  她這父親,粗中有細,真的非常疼愛母親和她與星月姐妹。


  如果謝堯真的成親了……父親會有什麽反應呢?


  這小心思一閃而過。


  江樓月抿著唇,避重就輕地說:“喜堂都擺了,那寧州刺史,請了寧州所有的官員,大宴賓客,到處都披紅掛彩——”


  “……”武安侯的表情越發陰沉,緩慢地問:“洞房了?”


  江樓月默默垂下頭,不言不語,頗有些默認的意思。


  “混賬東西!”武安侯忽然罵了一聲,丟下手上的信箋直接起身往外。


  江樓月趕忙抓住他的手臂:“爹,你幹什麽去?”


  “幹什麽?”武安侯一雙虎目迸射精光,“都洞房了你還把他搶回來?這種守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不要也罷!”


  江樓月抓著他不放,低聲說:“男人不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嗎?美人在懷,控製不住的多了去了。”


  “胡扯!”武安侯嗤笑一聲:“男人如果夠理智,便能坐懷不亂,用下半身思考說的是那些色令智昏,管不住自己的——”


  話到此處武安侯忽然住口。


  在這跟女兒說這幹什麽?

  武安侯大步往外:“本侯現在就親自把他丟出去!”


  “爹!”


  江樓月立即竄到了帳篷門前把他攔住。


  武安侯眯著眼睛:“幹什麽!都和別人睡了你還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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