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
啞奴不敢再多說,心中卻全是陰鬱,謝流雲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能鎮定自若,雲淡風輕的計劃籌謀,何曾這樣脾氣外露過?
“複顏蠱的事情你認真一點,治好了辛羅依,她就會是我們最有力的盟友。”謝流雲淡漠地說道。
“是,屬下明白。”啞奴應了一聲,觀察著謝流雲的表情,欲言又止地說:“主子……何不用離人——”江樓月不過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不該讓謝流雲浪費那麽多心力。離人這種蠱,就是最方便快捷的法子,它是一種情蠱,能讓種下蠱的女子對謝流雲死心塌地。
謝流雲低垂著眼眸,眸底暗潮湧動。
早在一年前,他就有意想給江樓月種下這種蠱,可事情卻被謝堯給破壞了,如今時過境遷,他的心境變了……江樓月越是對他冷漠,反倒越是激起了他心裏的某種征服欲,讓他不想用蠱這種手段去控製江樓月,而是想要讓江樓月心甘情願的向自己靠過來。
他也很有信心。
畢竟,江樓月喜歡了他那麽多年。
“既然他千裏迢迢追到了瀘州來,本王總也不能當做看不到,咱們就去會一會這位宸王殿下——”謝流雲吩咐了一聲。
……
客棧裏,謝堯手上拿著劍,比了個劍花。他今日少見的穿了一身白色束袖的勁裝,頭發也全部束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抖擻,英氣勃發。
江樓月還是穿著那身淡紫色束袖收腰的勁裝,手腕轉動,學著謝堯比了一個劍花,動作與謝堯相差無兩。
謝堯一笑,打了好幾個劍招,動作不快也不慢,能讓江樓月看清楚招式走向,也不影響招式連貫性,一套劍招連下來行雲流水。
江樓月聚精會神,竟然過眼一遍就有模有樣的也舞了一遍。
一旁宮九也驚歎:“小姐真是習武的奇才!學得好快!”
“真的嗎?”江樓月笑眯眯地說:“以前爹爹老說劍這種武器軟綿綿地,女孩兒用鞭更帥氣。”
“哪裏軟綿綿?”宮九難得話多了幾句:“小姐你瞧公子舞的時候會軟綿綿嗎?鞭能遠攻,但一旦被人近身就會很吃力,這個時候若用劍便剛剛好,侯爺征戰四方,與人動手大多都是騎著戰馬,所以他更喜歡槍,可攻可守……但其實所有的兵器都各有長處和短處。”
“你說的不錯。”江樓月點點頭。前世姐姐慘死之後,江樓月便把江家的槍也拿了起來,將武安侯的兩樣功夫全部繼承,後來在戰場上見得敵人多了,刀槍劍戟十八般武器都學了一些,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方才說劍綿軟,不過是隨口一句,倒沒料到宮九說了這麽一大堆話來解釋。
江樓月微垂下眼眸,宮九是在為謝堯解釋吧?
倒是個忠心的。
“你與她說這個做什麽?劍到底是不是軟綿綿,她自己有體會。”謝堯微微含笑,江樓月聽著這個話,也不知道怎麽了,臉上微微酡紅,瞪他一眼,用剛學的劍招打了過去。
兩人就在這院子裏拆起招來。
江樓月學了這幾日,倒也學了不少招式,又因為是新學的,難免認真,打的就也淩厲,哪知謝堯忽然晃神,江樓月的劍尖差點就劃到謝堯的眉心去。
江樓月大吃了一驚,趕緊按住那墨玉把手一揮,劍變成了鞭子被甩了出去,江樓月也因為甩出去力道太猛直接朝著謝堯撞過去,撞的謝堯跌坐在石凳上之後,後背磕到了石桌,禁不住悶哼了一聲。
“殿下!”江樓月又擔心又心虛,“你沒事吧?”
“你說呢?”謝堯苦笑,不過在關鍵時刻還是護住了江樓月,沒讓她跌到地上去,瞧她滿臉愧疚,又逗她說:“比著玩而已,你這麽認真,想謀殺親夫?”
“……”江樓月哪敢說什麽,趕緊掙紮著起來,把謝堯也扶起,“都怪我……那你怎麽不躲開……”
“我是個男人,總不能讓你撞到這石桌上頭破血流吧。”謝堯慢慢站好,低笑:“自然是要給你做肉墊的。”
一番話說的江樓月越發不好意思了,手探到他身後背脊上摸了一下,瞬間眉心緊擰:“啊,腫了一個大包,快進來,宮九,你去拿點藥來——”話落,江樓月拉著謝堯進了廂房。
謝堯唇角一直彎著好看的弧度,進屋的一瞬間,眼神掃過院內不遠處的月亮門,一抹冷笑隱匿眼底。
院子裏,宮九快速到那月洞門後,卻隻聞到一股淺淡茶香似在風中若有若無,沒有半個人影……奇怪,方才明明有人影閃過,難道是他看錯了不成?
客棧之外,謝流雲麵無表情,周身仿佛籠罩著無數層寒霜。
謝堯和江樓月相處的竟然那麽親昵自然,仿佛是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可江樓月前幾年還那麽喜歡自己,那算什麽,笑話嗎?
此時此刻,他忽然懷疑,自己還能真的讓江樓月心甘情願的朝自己靠過來嗎?
江樓月扶著謝堯的手,擔心謝堯的眼神一一從他腦海之中閃過,很快又全變成了她對待自己的嘲諷和冰冷,天差地別的待遇……
“主子……”啞奴看著他的表情,憂心地問:“您沒事吧?”
“回驛館!”謝流雲冷冷地丟下三個字。
……
廂房裏,江樓月幫謝堯寬了衣,掀起後背的衣服一看,隻見背脊正中位置,出現了一道紅痕。
“疼嗎?”江樓月指尖輕輕點了一下,小心翼翼的。
“有一點,倒也沒那麽疼。”謝堯麵色如常,“你不要把我當泥娃娃,隻要寒疾不被誘發,我和正常人沒兩樣。”甚至比正常人更有能耐。
江樓月看了他一眼,指尖沾了藥泥,忽然重重的按在了謝堯的傷處。
“嘶——”
謝堯不受控製的痛呼了一聲。
江樓月慢條斯理地說:“痛嗎?應該不痛,你又不是泥娃娃。”
“……”謝堯無語地看著江樓月,額上還冒著幾許細汗,卻失笑道:“不疼、不疼。”
江樓月倒也沒那麽狠心,除了那一下之後,下手就變得輕了很多,一邊圖上創傷藥,一邊輕輕吹著讓那藥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