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她到底也姓江
“……”武安侯沉默了一瞬。
“不是她做的,不是她做的!”王氏拉住武安侯,仿佛不斷的這樣說,那些事情就真的不是江逸雪做的:“肯定是樓兒,樓兒恨她,所以樓兒算計了她,侯爺,你想想辦法,你想想辦法……”
“你——你這麽懷疑樓兒?”武安侯擰緊了粗眉,“她可是我們親生的女兒,她什麽性子你不知道嗎?她但凡有點算計之心,也不至於癡纏平王那麽多年一點進展都沒有,她那麽真實純粹的一個孩子,在你眼裏變成了什麽?”
這還是這麽多年來,武安侯第一次和王氏說重話。
王氏沒有意識到,不管不顧,“逸雪隻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她為什麽要算計侯府?她肯定是被人利用了,肯定是,你快救救她——”
武安侯的神色慢慢變冷,“武安侯府對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她做的那些事情,我去求情也保不住,夫人……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
看著王氏滿眼淚水要崩潰的樣子,武安侯心裏抽疼。
他將她放在心尖上疼寵了這麽多年,何曾見她如此傷心過?隻是這次的事情,他沒有辦法再順著她的心意去做,兩個女兒的心情他沒有辦法不顧忌,而且江逸雪……是真的留不得。
回來的路上,他已經聽說了一些關於皇嗣的流言。這一次的江逸雪,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了。
下了蘭月閣的樓,武安侯詢問桑嬤嬤江樓月的去向。
“這個,老奴也不知道啊,早上隨著大小姐來了一次之後便走了,後來大小姐也找不到二小姐了。”
“……”武安侯默了一下,心裏升起一個念頭,莫非是去了謝堯那兒?
“羅風,你去一趟——”宸王府。
可話到了嘴邊,武安侯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暗暗歎了口氣。
想來女兒此時的心情必定是糟糕,便是叫回府上來又能怎樣?無非是讓心情更糟糕就是了。
也罷,就讓她在謝堯那裏待一陣子吧,總好過回來傷心。
“侯爺?”羅風詢問,“要屬下去一趟那裏?”
“哪也不用去了。”武安侯大步往外,“給本侯準備東西。”
“什麽東西?”
“負荊請罪的東西。”
江逸雪怎麽也是從江家出去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隻要一旦罪名落實,她自己難逃一死,侯府也是難辭其咎,他得……提前做好準備。
……
路邊的茶館酒肆裏,這幾日熱鬧的不得了。
“你們還記不記得前段時間在京城裏到處搜羅強搶民女的那個柔然王子?聽說死了,死的很慘呢。”
“真的假的?怎麽死的啊?”
“不知道,反正啊,如今國賓館守衛的那麽嚴實,就是因為出了大事,不過我聽說,好像和太子的一個什麽夫人有關。”
眾人麵麵相覷:“太子的……夫人?”
平民百姓,對這些王侯貴族家的事情,有著天生的好奇心,一群人立即都湊了上去。
那說話的漢子神秘兮兮地說:“就是大半年前,和平王傳流言的那個,後來不知怎麽成了太子的夫人了!”
當初的事情,老百姓也是記憶猶新。
畢竟把流言傳的那麽特立獨行,三兩日就換了一個男主角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百姓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說的繪聲繪色,短短的時間內,京城再次流言漫天飛,許多的事情說的有鼻子有眼。
比如太子的夫人如何殺害的柔然王子。
比如京兆尹府門前半晚上擊鼓伸冤的兩個女子。
……
養心殿裏,皇帝震怒:“外麵的流言到底是怎麽回事?京兆尹,朕的吩咐你當耳旁風是不是?!短短兩日竟然傳的滿京城都是!”
“皇上息怒,微臣也不知道啊!”京兆尹驚得跪倒在地:“微臣一直守口如瓶,給知道事情的差役也都下了嚴令,微臣真的不知道外麵的流言到底是從哪傳出來的。”
“廢物!”
皇帝將手上禦史稟奏流言的折子直接飛過去,砸到了京兆尹的頭上。
京兆尹不敢閃避,硬生生的用腦袋接了下來。
常喜立即勸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保重龍體啊,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密不透風的牆,況且當日那兩個女子去京兆尹,肯定有人看到啊,而且她們還帶著狀紙,她們又不識字,肯定是找人寫了狀紙,這事情……自然也就兜不住了。”
“是是是、常公公說的是。”京兆尹連聲附和。
皇帝氣的臉色鐵青,深吸了口氣,“那事情到底如何,查清楚了嗎?”
“回皇上的話,查、查清楚了……”京兆尹抹掉了額頭上掉下來的冷汗,“老臣已經帶了太醫前去天牢為雪夫人檢查,雪夫人……的確沒有生產過的跡象,那兩個婦人的話也有理有據,她們當初被養在南豐巷的一個小院子裏,除了她們以外,還有另外一個孕婦,和幾個伺候的下人,在那個叫小鬆的孕婦產下男胎之後,另外的一個孕婦便被送走了,伺候的下人也不知去向,微臣正在查訪去處。”
皇帝怒火暴漲。
到了如今這境況上,查與不查還重要嗎?分明就是江逸雪膽大包天混淆皇族血脈,就怕其中太子也有份參與。
京兆尹在下麵跪的也是膽戰心驚,不敢再啃聲,隻等著皇帝下一步的指令。
半晌,皇帝冷冷說:“你退下吧!”
京兆尹想問,還需要繼續查嗎?話到了嘴邊,又在常喜的眼神示意下全部咽了下去,退出去了。
整個宮殿裏的氣氛冷的嚇人。
常喜低聲說:“皇上,等會兒,雲妃娘娘那裏還去嗎?”
“你覺得去嗎?”皇帝冷冷地掃了常喜一眼。“現在這樣的情緒,去雲妃宮中豈不是會嚇到雲妃?!”
常喜縮了縮脖子訕笑:“老奴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豈有此理,竟敢如此膽大包天,連皇嗣血脈都敢混淆!”
常喜忙附和:“那江逸雪還真是心機深沉,這大半年了,每次事情都是她,和平王的流言那次是她,長春宮那次又是她。”
“她到底也是姓江。”皇帝神色陰沉,緩緩說:“到底是從武安侯府出來的。”
那這件事情,武安侯府有沒有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