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6章：無色（四）
「他想讓主人代替他戰鬥，打贏那個上世七遺？」
「不一定是我，也可能是其他任何人。有可能他的力量足夠『戰平』上世七遺，但，他沒有打贏的方法。如果他想找到前面的七人，他必須擁有某種方法。這已經不是力量的較量，想要跨過新一層面，必須擁有自己『獨一無二』的能力。」
「主人，我聽不懂。」金烏力量變強了，但仍然未到那種層次。
「大概的意思……如果你的力量還是別人可以『理解』的，你就不算真正強大。強到沒有任何人可以『理解』你，那才算真正的強大。上世七遺就是一個界限，最強力量和最強防禦都擁有，想從力量上超過它們是不可能的。那麼，只剩下方法了。」
「還是不懂。」金烏輕輕搖頭。
「撇去上世七遺不說，就說八人的區別。本質上，前面七人都留下某種東西，但第八人還沒有遺留。第八人就算在力量跟他們一樣強，也沒有做到前面七人做到的事情。由於這種關係，他大概認為自己還『差一點』。因此他創造了塵外天，又培養了已知的一切強大力量。他沒有隱瞞上世七遺，就因為他需要答案。」唐士道慢慢解釋，說出前面七人和第八人的一點點區別。
上世七遺是『上世』遺物。
第八人卻沒這種東西。前面七人做得到，他做不到，他自認遜色一籌。
內心自認不如，自然找不到前面七人。
這時候。
金烏等人也理解了這些話，第八人需要一些方法，而不是需要一些力量。上世七遺不是力量定義，而是界限的定義。反過來說，上世七遺落在弱者手中，它們也是『很弱』的。其他人不說，唐士道剛剛得到上世七遺之時，它們也不怎麼強。
擁有它們的人越強，它們就越強大。
某種意義上。
它們不代表強的單位，而是代表一條強大的路線……這條路無限遙遠，沒有盡頭。
上世七人。
他們曾經算是使用者中『最成功』的人物，擁有最強力量的武者。上一戰，上世之力『敗』在禪九手上，上世之體『敗』於奧靈手上，剛好證明使用者的力量決定了上世七遺的高度。那場戰鬥也證明另一件事：上世七人還不是最強使用者。
「主人，因為無色贏了上世之體，第八人又選中了你？」金烏問道。
「不，有兩件事必須弄清楚。第一件事，第八人沒有選擇誰，他只是把上世七遺放送出來，又把自己的禁咒傳散開來。誰人能夠獲得和學習，那得看誰人擁有這種機緣和天賦。上世七人應該不是第一個獲得，我也不是最後一個。」
「主人沒打算留住它們？」金烏很驚訝。
「嗯。」
「但是，上世七人就是因為『拋棄』它們才失敗的。」金烏輕聲提醒。
「他們敗於貪心，金烏。而且輸與贏對我不重要，我又沒想佔領什麼地方或者統治什麼地方。再說第二件事吧，上世之體沒有失敗，輸的只是『軀』罷了。」唐士道稍稍說明『軀』的失敗，讓金烏等人更了解這場戰鬥。
「主人，你似乎另有深意？」
「嗯。」
「是什麼猜疑？」
「我只是有些好奇，本來，前面七人可以把『上世七遺』做得很強的。只要得到它們，馬上就可以擁有無敵的力量。可是，現實是它們並不『強大』，只擁有無限強大的可能。得到它們的人，需要自己尋找這種可能。」唐士道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如果照這樣說，我似乎有點關係。」此時，旁邊的『元祖樹矛』開口了。
活化。
蛻變。
升格。
本身擁有『元祖樹庫』本質的元祖樹矛，它保存擁有唐士道的所有材料資源，包括一些實驗性的次元空間管理權。從某方面說，它等於唐士道的大管家，或者唐士道的另一個勞動分身。
元祖樹矛不是隨便說說。
因為它有一個特性：主人有多強大，它就有多強大。
理論上。
元祖樹矛也是可以無限強大的。同時，它又不是真正強大。如果落在弱者手中，它只是多一倍的戰鬥力罷了。換一個角度，元祖樹矛『像』上世七遺的作用，但，又還不是上世七遺的作用。上世七遺都擁有某種效能，元祖樹矛僅僅只是隨主人成長。
「主人想說的是，前面七人也許不是無意留下上世七遺，他們也『參與』了某些事情。」金烏更正道。
「當然，這兩種可能都有。」元祖樹矛應道。
此時。
其他人都沉默不語。
單單是猜測，上世七遺是前面七人留下的，元祖樹矛則是第八人『製造』的。可是很明顯，元祖樹矛還不完美，無法與上世七遺媲美。所以，第八人不僅將上世七遺公示，將禁咒流傳，他還放送了元祖樹矛。如果撇去『運氣』不說，唐士道獲得元祖樹矛之後，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會慢慢『靠近』上世七遺和各種禁咒。
這種『緣分』不是運氣決定的。
早在無數年前，它們已經有了不可切斷的羈絆。
得到禁咒，自然靠近元祖樹矛和上世七遺。
得到元祖樹矛，自然靠近禁咒和上世七遺。
上世七人跟唐士道相遇，恐怕也不是偶然和力量層次的接觸。哪怕什麼都不做，這種『羈絆』也會讓雙方走到一塊。以朋友的身份，或者以敵人的身份。稻草人的『混沌』，永夜的『永夜』，地母的『原始地蝕』，天蝕的『原始天蝕』，他們都不可迴避地相遇了。
甚至。
第一鑄星者『創世』，他也被拉引到這一個圈子。
「主人，這麼說所有事情都有答案了？」金烏也想到了這些，知道一切都是第八人的安排。
「還沒有。」
「嗯？為什麼？」
「無色……它不一定屬於第八人。」唐士道輕輕搖頭。
「不可能吧，主人。想想那些『抹除』痕迹的能力，除了無色沒有第二種力量可以做到。無色又是禁咒，它肯定是第八人的東西。」金烏覺得沒什麼問題了，一切已經明了。
「金烏。」
「嗯？」
「九色光是我創造的，次元編織也是。」
「噢……」
「循環想必是蛇法師和七十二人創造的，不會是第八人的東西。」
「……」金烏啞然。
禁咒。
它不僅僅是第八人放送的，也有自創的。如果無色是第八人的，那麼一切就簡單了。現在第八人還在『玩沙盤』遊戲，控制著塵外天的一切。如果不是第八人的，無色又屬於誰？他在哪裡？他留下無色又是因為什麼理由？
現在到了塵外天，也沒有別的可能了。
要麼。
無色的主人挑戰過第八人，輸了，死了。
要麼。
無色的主人迴避了第八人，甚至，他沒讓第八人知道他的存在。基於無色對上世七遺的作用，無色的原主人直接挑戰上世七遺的可能極大。
「元祖樹矛，你記得你如何誕生的嗎？」
「不記得。我記事的開始，是主人活化我的時候。原則上我應該有一個更早的誕生期，可是，我大概無法記得那一刻。」元祖樹矛回應道，表示有些『痕迹』無法被保留，因為有力量在限制著這一切。
「嗯。」唐士道也不意外。
內心已經想到，就算『無色』已經活化，它也不可能記得，它本身就有這種作用。
這一刻也能想象。
第八人一定擁有某種能力，效果跟無色極其相似。
「主人，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金烏問道。
「不用你們做什麼。你們還跟以前一樣，慢慢適應這個環境，慢慢提升自己。既然人皇位面不見了，那肯定跟第八人有關。他真想對付我，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要挾我，大概有什麼其它理由。反正，人皇位面不會有什麼危險。現在我需要想想辦法，挑戰上世七遺的其餘六種。」
「嗯，軀已經消滅，上世之體一關已經過了。」金烏也點頭，知道自己幫不上忙。
「也不是，軀沒有死。」
「嗯？」
「我在靈界修練過，也擁有更高一層的力量。再說，組成原始創世神的七人自我了結，他們本來就是一段記錄。我在回來之前，重塑了那個『軀』，它仍然是上世之體的使用者，作為一件考核工具而存在。」唐士道淡淡說道。
金烏等人有點懵。
擁有上世七遺力量的『軀』居然成了工具？主人留在靈界那份力量，到底強到什麼程度？
「主人，你為什麼留下力量，帶回來不適合嗎？」金烏又問。
「沒有理由。在回來之前，我忽然覺得這樣做不好，所以就留下了。現在想想大概是一種本能式的防範，或者因為擁有某些能力而觸發的自我防禦。如果我回歸無盡虛空有異常，那份力量可以輕易『恢復』我。如果沒有異常，我原有的力量也可以應付一切。」唐士道應道。
內心也知道金烏的暗示。
無色。
它不一定誕生於無盡虛空，也可能是其它的次元。
無論如何。
這種力量跟無盡虛空發生的事情有關聯，它肯定就是解謎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