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選擇未來

  青老犀和磐鈺針鋒相對，在場的主宰們卻看到了另一個影子：人皇，唐士道。


  原素計劃發起人。


  原素化修練方法提供人。


  原素修練狂潮的引導者。


  不得不說，按照真正感恩的說法，青老犀這種成功修成原素化的主宰說是人皇的『弟子』都不為過。現在它站出來跟磐鈺硬懟，也等於人皇的『影子』跟磐鈺懟了起來。在之前，磐鈺跟法師網小隊開戰，曝露過自己的力量。可是，因為是源鐵力量，針對的辦法極少。


  在某種意義上，磐鈺就算曝光也沒辦法對付。


  現在。


  青老犀膽敢站出來，證明它真的不怕。或者說，青老犀已經有信心對抗磐鈺了。


  蠱群有異議，也有『辯論』方法。


  論拳頭。


  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


  如果一個種族強大，也可以數百數千人一同約戰，誰慫誰讓步。作為主事人的蠱十八隻能當見證人，不能做決策人。蠱群不是宗族也不是王朝，沒有誰是誰的老大，所有主宰都是同一層次，只憑本事說了算。淺白一點說，嘴說不過就打，打贏了就是對的。


  青老犀挑釁，磐鈺沒得退縮。


  在蠱群真沒有同意分，你只能憑實力給自己贏來尊重。


  荒古蠱宵也擁有決鬥場地，因為平時也有紛爭，蠱群常常有『約架』的事情。甚至，有些主宰還會豪賭一場，將爭端當成一種娛樂。青老犀和磐鈺開戰，好一些主宰也暗暗開盤。白老猿更直接，就賭青老犀贏，押多少都領受。


  「我押磐鈺。」蠱十八對這件事非常不滿，一個舉動表示了自己的意見。


  重寶押注。


  聲援磐鈺。


  看到蠱十八的舉動，無數主宰跟風下注。


  能夠作為主事人，大家都相信蠱十八的判斷。在蠱群這一塊，大概沒什麼能夠脫離蠱十八的掌控。白老猿的事情，大家多多少少都聽說了。哪怕參與神魔聯盟的主宰，對青老犀的挑戰也不看好。在他們心目中，青老犀大概會是小敗，然後白老猿本人親自上陣。


  果然。


  雙方決戰開始，磐鈺手上多了一件遠古法器……明擺的秘密支援。


  看到蠱十八臉上的笑意，一眾跟注的主宰都放心了。


  小半天之後。


  他們傻了。


  磐鈺慘敗倒地，只剩疲憊不堪的青老犀重重喘氣。原素力量對戰源鐵力量，後者慘敗，連遠古法器都無法挽回敗局。青老犀和磐鈺，二人都是硬拼硬的打法，用最粗暴的辦法分斷勝負……驗證結果，源鐵力量完全不敵原素力量。


  「謝謝了，你真大方，蠱十八先生。」白老猿呵呵直笑，臉色得意地收走一眾主宰的賭押品。


  此時一眾主宰還沒有反應過來。


  事情完全超出意料。


  氣氛凝固中，蠱十八長長呼氣，望向白老猿身後一個人：赤老狐主宰。


  後者微笑，一臉自然。


  它的身份很特殊。赤老狐是第一個『投靠』蠱十八的荒古獸，第一個拿情報跟蠱十八換好處，第一個出賣神魔聯盟的秘密。這十幾年來，赤老狐一直不停出賣情報換取好處，在蠱十八手中換走了大量的資源。可以說，赤老狐就是蠱十八的眼線，監視著神魔聯盟的一舉一動。


  然而。


  這一次，蠱十八發現不對勁了。


  白老猿看到自己『責問』的眼神，居然朝赤老狐微微點頭，一副『你幹得很漂亮』的表情。那模樣，白老猿似乎一早就知道赤老狐的『間諜』身份。


  瞬息間。


  蠱十八想明白了。


  赤老狐不是主動投靠自己的，它是白老猿『派』來的。打從一開始，這個投靠就是設定好的，赤老狐一直是白老猿的麾屬，從來就不是間諜。它這些年做了這麼多，唯一理由就是迷惑自己，假裝讓自己誤認為『掌控』一切。


  「為什麼？」蠱十八忽然冷靜了，他不能生氣，因為大家都是盟友。


  「因為我是荒古一族。」赤老狐也應話了。


  兩人啞謎一般對話。


  但是，主宰們已經能夠想到真相了。


  聽聞一句因為我是荒古一族，所有人都明白……這就是最好的理由。在虛空，沒有比種族宗脈更重要的聯繫，任何聯盟勢力，種族宗脈都是最緊密的團體。不管對錯，不管好壞，所有強者永遠優先自己的宗族。即使有禍有患，也是宗族內部自我處理。


  赤老狐站在白老猿這一邊，最大理由就是荒古一族。


  它幫蠱十八贏了，只是自己得利。


  它幫白老猿贏了，那才是荒古一族的勝利。


  「我明白了。既然磐鈺主宰敗陣。那麼，磐鈺主宰的分區就跟青老犀主宰交換，各位有沒有異議？」蠱十入需要快刀斬亂麻。他先是一個主事人，然後才是一個法師豪強。


  旁邊的蠱六六拳頭握得格格發響。


  但，白老猿只有蔑笑。


  不敢動手的憤怒毫無意義。主宰這種層面，要麼干，要麼默默轉身走人，生氣能生給誰看？

  無人反對。


  會議結束。


  荒古獸主宰們再一次集結，以神魔聯盟的名譽。


  「白老，這樣做會不會太過份？說到底蠱十八還是荒古蠱霄的主事人，我們這樣得罪他沒什麼好處，萬一蠱祖有所行動我們就麻煩了。畢竟，我們神魔聯盟還很弱小。」老實說，藍老蛟並不看好這種魯莽行為。


  「我們又沒跟蠱群翻臉，我們只是爭取利益。」青老犀插嘴幫話。


  「但這麼明顯，以後肯定招來禍患。」藍老蛟輕喝。


  「我們示弱就能夠安好？笑話。以前磐鈺也跟蠱群合作，結果是什麼？磐鈺重傷隱修之時，蠱群成員乘機霸佔控制了源鐵獸盟族。如果不是他們內部作亂，鯤鵬跟源鐵獸盟族鬥爭也沒這麼容易贏。老蛟，我們荒古一族現在是什麼情況？不高不低，不死不活，不好不壞。以前我們是什麼？我們才是第一豪拳。」青老犀回吼道。


  「現在我們的形勢不利，你得認清現實。」藍老蛟也是惱了。


  「形勢不利就是為奴為仆的借口嗎？」


  「我沒這樣說。」


  「我們都是主宰，而且是最老資格的主宰。如果打定主意不參與競爭，我們獨佔一方虛空完全沒問題。為什麼我們必須這樣卑微恭順？為什麼我們必須低頭？沒有力量，不敢聲張，我理解。現在呢，我們擁有力量了，為什麼還要低頭？」


  「神魔聯盟還不強大。」


  「神魔聯盟根本沒有意義……」青老犀怒吼，不小心將真心話說出來了。望了望白老猿，又說道：「白老也這樣認為，這只是一個名字，只是一個扯蛋的名字，只是一個讓外人看的名字。你可能不知道，老蛟，我跟你不同。你一心修練原素力量，不顧其它。我不是，我還修練了荒古血脈，那才是我們的根本。」


  「你……」


  「你敢跟我硬剛的話，拼盡最大力量，我十拳之內就能將你打碎。老蛟，你聽清楚了嗎？你的那份小心思毫無意義，我只是配合你。荒古，荒古，這才是我們的名字。想想我們腳踩的這片地方叫什麼？荒古蠱霄！踏瑪一個叫做荒古的地方，居然不是我們荒古一族說了算。你覺得怎麼樣，耳朵聽著舒服嗎？」青老犀怒吼，威勢比剛才決戰之時強大三倍不止。


  它一直在隱藏。


  哪怕跟磐鈺決戰之時，它也隱藏了力量。


  藍老蛟有自信能比蠱十八，但，青老犀有自信十拳打死藍老蛟……它明顯更高一個級別。


  「白老……」藍老蛟不敢與之對視，只能望向白老猿。


  「老犀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老實說吧，神魔聯盟只是一個幌子。在我內心的真正命名，我們應該叫做『荒古聯盟』。蠱十八那種水平，青老犀，赤老狐，誰都可以殺他，就像你也沒差多少。近幾年我想明白了，搞事情不如修練，力量才是保障。想要力量，資源是必需的，我們必須爭一爭。」白老猿淡定了一些。


  「但是……」


  「老蛟啊，區區一個古閣瓏就敢怒懟整一個源鐵獸盟族。你也是主宰，沒必要這麼害怕蠱十八。」白老猿人冷喝。


  因為這一句話，會議結束了。


  白老猿退去閉門修行，一眾主宰隱隱有些異色。


  最近，事情好像有些變化。


  但，又不知道是什麼變化。


  五天之後。


  蠱群的主宰們紛紛散去，回到各自的地盤，開啟蠱陣的新一輪利益收割。這時候，神魔聯盟其中一人，赤老狐，它獨自一人來到生命彼岸，面見一個熟悉的面孔：一隻半擬人化的荒古白猿。


  「白猿先生。」


  「嗯，事情辦妥了嗎？」


  「依照你的計劃，已經辦妥了。青老犀與磐鈺決戰，大勝，磐鈺的分區已經歸我們所有。白猿先生，這次行動會不會太急了？老實說，我們花了不少功夫才說服白老猿。自從擁有大湮滅術的大圓滿，它越來越專橫了，基本不聽別人意見。」


  「你很失望嗎？」


  「不，白老猿從來就不是我們的希望，它只是一個好運得寶的幸運兒。你不一樣，白猿先生，你是血盟的首領，你公然反噬蠱群，這種勇氣和實力才是我們荒古一族的希望。」赤老狐很坦誠，表示從來就不看好白老猿。


  「你不好奇嗎？我的身份？」


  「不，你是荒古血脈，這就足夠了。血盟的背後，嘿，除了鯤鵬也沒有其它勢力膽敢支持你們。無論如何，青老犀會儘快將蠱陣掌握好，配合血盟的能力，我們可以收割最多好處。荒古一族擁有很多老人，看到鯤鵬我們才明白：我們缺少新人。」


  「嗯。」


  「白猿先生，這樣說吧，哪怕有一天你們『吃掉』我們這些老人，晉陞成為超然勢力，我們也不介意。強大的後輩取代弱小的前輩，這是我們樂於看見的進步。為了荒古一族，我們願意成為墊腳石。唯一希望，你們血盟能夠引領荒古一族重新飛躍。」


  最後一句，赤老狐不再多話。


  雙方雖然是合作者。


  但血盟所有的首領都是荒古祖獸，赤老狐願意為『新生代』付出一切。


  稻草人。


  奧靈。


  人皇。


  這一個個名字都證明：倚老賣老已經是過去式，一個種族想要擁有未來，必須不斷培養新的力量。


  沒有新秀。


  只有老人……這種宗族註定消逝在歷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