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籠中鳥
不久以前她還覺的阿七比籠中鳥還可憐，總是身不由己，被別人強迫著作協不喜歡的事。
現在看來，她又能比阿七好到哪裡去呢？哪裡還有憐惜別人的資格，分明是連自己都要顧不上了。
「本王來聽你的決定。」
宗政玄的聲音里還有一絲不太容易被察覺的氣惱，那是被雲纖夜給激起來的真火，倒霉的阿七正趕了個正著。
「我……如果我承認了自己是藍耶，你會如何對我？」阿七揚起頭，滿面悲色。
不過，多年養成的唯唯諾諾和低三下四，全部收了起來。
他這般哀傷而絕望的模樣，恢復了幾分舊日的神采，畢竟身體內躺著皇族尊貴的血液，那是隱藏在骨血之中的烙印，磨難和艱難並不好完全磨滅殆盡。
「若你是七王子藍耶，本王助你復國。」
出乎意料，宗政玄竟然給出了這樣的承諾。
這下，阿七驚住，雲纖夜也是一樣。
「真……真的……？？」阿七的身子再次顫抖了起來，當然，這次是興奮和喜悅的情緒連番衝擊，他才會剋制不住情緒。
「本王從不講假話。」宗政玄冷冷的等著他，似是很不滿對方竟然質疑自己所說。
「謝謝……謝謝……」阿七開始磕頭，一下一下，用力的磕頭。
這是他心底的夙願，更是他能力範圍之外的奢望。
如今，有一個位高權重之人當面告訴他，要助他復國，他怎能不激動，怎能維持平常心去思考。
「本王有條件。」
冷到深入骨髓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
雲纖夜聽他強調，心情反而微微的一松。的確，事出反常的意外總是令人不安，若是再有一個補充在後邊，才會覺的坦然。
阿七道，「有條件沒關係，你儘管提，只要能復國，就算是現在就要了我的命，我也願意給您。」
原來，他一點都不傻氣，看的很是通透。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在得到的同時，必須得做好付出的覺悟。
「本王有三個條件，若你全應下，便能接著往下談。」
他來之前，早有準備，懶的浪費時間，便直言不諱了。
「王爺請說。」阿七規規矩矩的跪好，做出認真聆聽狀。
「第一，復國之事，由你在人前籌備，本王的人隱在幕後幫忙，任何情況之下，你不可以為了任何事而出賣本王的存在。否則，你必難逃一死。」
這意思便是要啊藏起來攪風攪雨，但不願意深陷其中，成為眾矢之的嘍？
「理當如此，藍耶答應。」阿七已然正式的承認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便乾脆以一國王子的名義，許下了承諾。
宗政玄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第二，復國以後，西御古國永世為凌日屬國，年年納貢歲歲稱臣。」
雲纖夜詫異至極，這還只是一個籌劃的開始，就已經想到以後了？
天，玄皇叔還真是每一步計劃，都以心中的最大目標為基礎，不放過任何一個好機會呀。
藍耶聽到了以後，猶豫了一下。
但也沒有猶豫太久就是了。
西御古國已是不存在的了，復活能不能成，還是一個未知數，對存在於未知數之中的權利則更是鏡中花水中月，比漂浮在沙漠上空的海市蜃樓還要難以觸摸。
既如此，答應不答應，又能怎樣呢？
「藍耶答應。」他稍微做了做權衡，就同意了下來。
宗政玄並不覺的意外，他根本沒有給藍耶太多個選擇，要麼生要麼死，要麼重擁繁華，要麼碾碎成塵。
要怎麼選，並不難。
因為他已是一無所有了，其實也不會失去什麼。
「第三，復國之後，你不能做西御王。」
這第三條一出口，藍耶驚住，雲纖夜一樣搞不懂是為什麼。
「西御復國，我不為王，誰可為王？」藍耶驚叫出聲。
「你的兒子，你的女兒，你所指定的任何一人。」宗政玄根本是毫無商量餘地的架勢，他的話便是絕對的命令，只有遵從，而不能抗拒。
「我不懂。」藍耶有些受傷。
他割讓了那麼多利益，委曲求全，忍辱負重，只為復國。
現在，這個男人卻以不容反駁的姿態告訴他，他不可為王。
這怎能讓他心平氣和的接受。
若不能奪回原本的身份，他辛苦一遭所謂何來。
「你可以儘快生一個兒子，以攝政王的身份輔佐在孩子身邊，但是，你不可王。」
重複一遍同樣的話，已經讓宗政玄感覺到很不耐了。
若他再嘰里呱啦的追問個不停，他一定發火。
「只能做攝政王嗎？」藍耶眼中一片慌色。
這個要求，他不知該如何答應了，心情不甘不願啊，他死死的揪住自己的腿，藉由著製造出的那一抹強烈的痛意，他撐著沒有再次尖叫咆哮起來。
「不答應？」宗政玄挑高了眉峰。
「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藍耶音色弱弱。
宗政玄冷冷的看著他，聚斂的眉峰之中透出的威嚴，是那麼的可怕。
「如果不答應，是不是之前的條件會全都作廢，你不會幫我，你還會殺了我？」藍耶每說一句話，就使勁兒的深吸一口氣。
「宗政玄依然冷淡，彷彿不管他喃喃自語些什麼，只要不肯聽命形式，便沒有多費唇舌的必要。
「好……好吧……我，不為王便不為王。」藍耶又一次妥協了下來，「但你一定要承諾，我的孩子將來可以變成名正言順的西御王，重掌王印。」
「本王承諾。」宗政玄舉起了右手。
那是西御古國的古老傳統，若有約定，擊掌三下為誓，若是反悔，當為日神、月神所唾棄，永不入輪迴。
這算的上是最沉重可怕的誓言了，其實宗政玄不如此做，藍耶也不敢要求他立誓。
但他主動做了，藍耶便覺的剛剛答應的一系列不平等條約也不是完全沒底。心底最宗政玄所生出的怨恨，不知不覺轉小了許多。
他踉蹌的爬起身來，試探著向前。到了跟前，宗政玄一動不動，舉手的弧度都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