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第十六章 收編山賊

  臥庭寨，位於臥庭山峽穀以東一處茂密叢林深處。


  此時，寨子大門前的空地上，有著百來號人，正一板一眼跟著一個黑衣中年人訓練。


  “咦？”黑衣中年人猛地扭轉過頭，視線望向西麵大門方向。


  “快來人，有高手闖寨了！”


  撕心裂肺的喊聲響徹在山寨上空。


  隻見一群臥庭寨山賊圍著兩人，全都麵帶懼色，隔著數丈位置，卻沒一人勇於上前挑釁。


  這兩人一大一小，年齡大的那位，身穿暗綠長袍，儀表端莊，舉止穩重；年輕那位，則長得眉清目秀，斯斯文文，身上穿了件鵝黃長袍。


  二人在山賊大本營，卻神色如常，閑庭信步，完全把此地當成了自家後花園。


  “暗綠色？”黑衣中年人觀司空南服飾，心頭猛地一突。暗綠色衣袍，隻有卿爵貴族才有資格穿。不過，當他看清楚司空南的樣貌後，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見過此人，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遂側頭吩咐身旁的大個子：“大牛，趕緊通知大當家和三當家過來。”


  “是，二當家。”大個子魁梧其偉，抱拳領命後，便飛快朝著寨子裏奔去，跑的過程，還擔心望了被人扛在肩上的二牛一眼。


  “哈哈，趕緊的，把寨子裏所有人都給我叫出來，免得說我們欺負你們。”司空南大笑道。笑聲用上了內勁，直震得四周樹葉嘩嘩作響。


  這一下，也讓黑衣李俊麵如死灰。顯然，來人的實力遠勝於他。


  少頃之後，一陣踏踏腳步聲傳來，從寨子深處走來數十人，為首的大漢，身高接近六尺（兩米），宛如一尊鐵塔。


  “你就是葛三。”司空南沒等鐵塔大漢開口，就首先問道。


  “正是，不知卿爵大人來訪，是何用意？”葛三目光如炬，從司空南的穿著上，便大致猜出對方的貴族身份。同時，他也能從司空南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心中也是暗暗提高了警惕。


  “是他！”司空南還未回話，這時在葛三身旁的中年男子卻是驀地望向宋星，一臉驚駭道,“大，大，大哥，這個年輕人……就是我前幾天跟你說的那位絕世天驕。”這人手持兩把漆黑大錘，身形同樣魁梧，與葛三站在一起，都不遑多讓。


  宋星定睛一看，嘴角立即彎起一個弧度，暗道事情太過於巧合。原來，這手持雙錘的大漢，正是幾天前在穀山鎮以北打劫過他的雙錘蔣，因為他們提前離開，做人也有底線，所以宋星便給了他們一條生路。


  不知情的山賊觀雙錘蔣忌憚宋星，都好奇這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又會是何方神聖。


  “老三，你確定？”葛三一臉狐疑。對於雙錘蔣的話，葛三不怎麽相信。宋星實在太年輕了，如果真如雙錘蔣說的那般，這年輕人至少得有半步天人境實力才行。否則雙錘蔣那位兄弟一幫人，不可能被瞬間殺光。


  五天前，雙錘蔣帶了二十幾個兄弟來投奔葛三，也順利當上了臥庭寨三當家。


  “大哥，這兩人來曆不明，我們該如何做？”二當家李俊走來，問葛三道。


  “大哥，千萬別衝動。”雙錘蔣連忙提醒道。再次見到宋星，他的呼吸都不由快了幾分，畢竟宋星的狠辣，他可是親眼見證的。所以即使人數百倍於對方，他都倍感壓力。


  葛三卻沒理會二人，視線望著司空南，突然大笑道：“哈哈哈，葛某人想起來了，您應該就是澤林鎮的河陽士大人吧，數年前，我在滄雲城可是目睹過大人風采的。”


  “難怪，總覺的在哪見過對方……”葛三這麽一說，李俊登時也回憶起來。幾年前，他和大哥去滄雲城購買兵甲，就見過司空南一次。


  聞聽大當家的話，一些對各地高手榜有所了解之人，登時被驚呆了。


  人的名樹的影，司空南的強大，就連隔壁很多縣城，也是有所耳聞的。


  河陽士是何人，滄雲縣排在前五的大高手，已經步入半步先天境的恐怖存在，就連他們大頭領葛三，在對方手上恐怕也很難走過三招。


  “沒想到，你葛三也知道本卿？”司空南單手負立，淡笑說道。


  “大人風采，葛三一直不敢忘記。”葛三說完，又把視線移到宋星身上，拱手抱拳道，“如果小的沒猜錯，公子應該就是新上任的安山君了吧？”


  “哦？”


  宋星和司空南都感到驚訝了，沒想到才幾天工夫，這個消息就傳開了，且還傳到葛三這個山賊頭領耳中。


  宋星疑惑問：“葛三，你是如何得知本君來曆的？”


  葛三憨厚一笑：“前幾日我們兄弟打算找甄家的麻煩，無意中聽到安山君要來的消息。聽說新任安山君從小跟隨河陽士修行武道……現在河陽士在此，而公子年齡又符合，所以我便猜出了您的身份。”


  “原來如此。”宋星恍然，看著葛三，“聽說你和甄家有仇。”


  “也不算有仇，隻是殺了甄家兩個護院罷了。”葛三據實回答。


  “是嗎，你就不擔心本君把你交給甄家？到時候，你認為甄家會不會對本君感恩戴德呢？”宋星笑問道。


  葛三、李俊等山賊聞言麵色微變。


  “應該不會。”葛三卻笑道，“如果大人真這麽做，反倒落了下乘，讓甄家看大人不起。”


  “看來你還不傻。”宋星笑道，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而是問道，“知道這次本君和南叔來此的目的嗎？”


  聞聽此言，眾山賊心裏都十分忐忑。如果這兩人真的是安山君和河陽士，那麽他們這些人，就算再多一倍，也是無濟於事。單單一個司空南，恐怕就能讓他們消失在這個世界了吧。更何況，還有一個看不出實力深淺的安山君。臨洲大陸的人有個常識，君爵貴族，首先第一點，便是要有先天境的實力。顯然，這個清秀年輕人已然到了一個讓他們望塵莫及的地步。


  葛三沉默了良久，突然單膝跪地，就在宋星和司空南麵前，語氣誠懇道：“君爵大人，葛某自知上山當了山賊，就很難洗脫罪名，但這輩子，卻從未做過有昧良心之事，不敢說是劫富濟貧的英雄好漢，但還有一身正義，而跟著我的這些兄弟，他們也全是可憐人，不是被逼無奈，也不會落草為寇。所以懇請大人能放過他們，葛某也會盡快讓他們離開此地，不再做那些打劫的勾當。”


  “哼，讓他們離開？還不是去新的地方繼續當山賊！”宋星冷冷一笑道。


  一旁，李俊也趕忙跪下，神情悲憤，語態懇求，道：“君爵大人，正如大哥所言，這裏大多數人，都是迫不得已啊……如果有路走，誰又願意當山賊呢？況且……我們雖然當了山賊，但也不會胡亂殺人，隻是針對那些貪贓枉法的貪官汙吏，針對那些強取豪奪的鄉紳地主，對普通百姓，我們從不會下手的。”


  “好一句為了生活？嗬嗬……普通百姓為了生活可以農耕養殖，可以做些小買賣，而你們一個個身強體壯，有的還擁有不俗的實力，如今幹起了這等打家劫舍的勾當，就不覺得可恥嗎？”宋星嗬斥道，“還有，今天你們的人對本君動手，難道我和南叔是你們口中所謂的惡人嗎？”


  “這……”李俊頓時被說得啞口無言，不由狠狠盯了惹到宋星的二牛等人。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幫規不去執行，要來又有何用？”宋星怒瞪葛三、李俊幾個頭領一眼，義正言辭道，“習武，首先是為了強身健體，其次便是保家衛國。而你們的所作所為，隻會讓家人看不起，讓百姓看不起，最終隻會走向末路一途。”說道這裏，宋星看了四周的山賊一眼，語重心長道，“而這些跟隨你們的人，也會落得跟你們一樣的下場，到時候，你們還覺得是為他們好嗎？”


  一旁，司空南欣慰看著宋星，感覺曾經那個性格有些孤僻的孩子，已經徹底長大，已然是個能夠獨當一麵的人了。


  “大人，請給我們指條明路吧。”葛三眼睛紅潤道，“我們也想做個好人，也想過那些農耕養殖、做點小買賣的生活，可是……我們這裏大多數人，都是被人陷害，沒辦法之下，才落草為寇的。所以在安山縣，根本就沒人敢收留我們……”


  李俊在一旁幫腔道：“君爵大人，正如大哥所言，我們這幫弟兄確實都是無家可歸的窮苦人。臥庭寨共有兩百零九人，大多都是安山縣的農家子弟，有的是被官府抓去采礦逃了出來，有的是因為冬季漫長，顆粒無收，交不上租子，便逃到山寨的；還有的是犯了過失罪，才隱姓埋名當了山賊的……總之，成分複雜，情況不一。人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聞言，宋星認同。正如他們所言，這些山賊更多還是那種老實的農家人。這年頭農家人可不容易，氣候惡劣不說，還要提防野獸、妖獸、變異獸的襲擊，加上各個地方不同的苛捐雜稅，讓他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


  葛三觀宋星表情，知道他們的話起了作用，遂繼續說道：“我和弟兄也很清楚，占山為王始終隻是權宜之計，所以早就想另尋出路，隻是苦於無路可尋罷了。不過自從知道君爵大人的為人之後，我等其實就已經有了投誠之心。”


  “懇求大人能收留我等！”


  “懇求大人收留我等！”


  見大當家如此，眾山賊也是齊齊跪下，低著頭，等待宋星的最終決定。


  宋星和司空南就這麽看著，臉上露出淡淡笑容。


  少頃，宋星來到葛三等人麵前，一一把他們扶起，隨即對著眾山賊大聲道：“好，既然你們都有改過自新的想法，本君便給你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