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調查（下）
鬱可熙在此之前，從沒覺得一條山路會讓她走得這麽沉重，接下來的一路又是沉默，誰都沒再說過話。
而到了山上以後，鬱可熙卻看見了站在外麵的徐厲行和阮柯。
阮柯倒沒什麽，徐厲行冷著一張臉，側目望著門口的方向，帶著絲絲寒意。
“厲行，怎麽了？”
被喊到的徐厲行這才回過神，轉頭看向鬱可熙，表情這才變得柔和了些，邁開長腿快步朝鬱可熙走過來，期間又衝著薑茹點了點頭。
“你怎麽上來了，不是讓你在現場待著嗎？”
“是蕭老先生讓我陪薑警官上來的，怎麽了？看你這表情怪怪的。”
“屋裏被人動過。”
鬱可熙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徐厲行，也就是說，他們離開以後，還有人來過。
她立刻快步朝著屋裏走去，入眼和之前沒什麽不一樣的，那些臉皮依舊在上麵，但是掛著娜塔莎臉的位置上，赫然又多了一張。
這張臉，鬱可熙非常熟悉，所有人應該都很熟悉，是蕭寒山的。
“怎麽回事？厲行！”
鬱可熙的吼叫，讓徐厲行快步衝了進來，用盡量能安撫鬱可熙的語氣輕聲說道：“沒事，可熙，沒事的，隻是一張臉而已。”
而這話似乎不是對著鬱可熙說的，更像是對著他自己說的。
“徐厲行！那是你師傅！不行，我馬上下山。”
一雙手車扯住了鬱可熙，強迫性的將她攬在懷裏，沒再鬆開手，抱得非常緊，鬱可熙這才意識到，徐厲行應該才是最難過傷心的。
鬱可熙緩緩的伸出手，回抱住徐厲行，安慰似的在他背上拍了拍，低聲說道：“你在這裏呆著，我下去看看，別擔心。”
“不用，他是我師傅，我認得出來，隻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可熙，你讓我抱抱，抱抱就好了。”
“嗯。”
鬱可熙聽出了徐厲行話裏的意思，這臉是蕭寒山的，而蕭寒山本人沒變，隻是可能和娜塔莎一樣，做了些東西給蓋住了。
什麽時候的事？蕭寒山自己都說了，在監獄裏見過，監獄裏，於海棠還能作出這種事嗎？
五年前，那個時候蕭寒山也快八十了吧，還能活下來，這得受了多大的痛苦，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薑茹比徐厲行晚來了幾步，先是驚訝的看著這滿屋子的“收藏品”，看見那張臉以後，整個人都往後退了幾步。
“這……是蕭老的？”
鬱可熙衝她點了點頭。
“怎麽回事？到底怎麽回事？山下的人又是誰？”
鬱可熙見薑茹有些搖搖欲墜，想到了她的身體不行，趕忙推開了徐厲行，把薑茹扶到了外麵，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
確定薑茹沒什麽大礙之後，才開口跟她解釋道：“薑警官，你別擔心，山下的那個自然也是蕭老先生，隻不過是重新做了一張臉。”
“於海棠小時候被火燒了半張臉，後來就有一個愛好，喜歡收集人臉了，估計販毒隻是她的副業。”
“那蕭老的臉怎麽會在這裏？”
“蕭老曾經見過於海棠，大概是五年前在俄羅斯，我猜可能是那個時候。”
“五年前？他那麽大年紀了，而且以蕭老的能力，想躲開於海棠簡直是輕而易舉，為什麽還……”
薑茹的話突然被徐厲行給打斷了。
隻聽見徐厲行開口說道：“進來看看就知道了，是師傅五年前埋下的局，從那一刻起，就注定於海棠輸了。”
鬱可熙聽了這話卻久久不能回神，如果他們這一輩子都沒去俄羅斯呢？那會是蕭老一個人的戰鬥，還是付出了，到死都沒有個結果？
她不願意再繼續想下去，而是跟著徐厲行的步子，再次踏入了門內。
鬱可熙：“裏麵有什麽？”
“在二樓，一樓放了師傅的臉，二樓全部被推了。”
上了二樓，才知道徐厲行說的“推”是個什麽意思。
不是推倒之類的，而是全部集中在了一起，就連那些堆積著的屍體也是，被擺在了地上平鋪好，身份信息全在旁邊。
看起來不像是跟他們對著幹的，反而是在幫他們。
鬱可熙隨便挑了一個人的信息看了起來，這些人放在很久之前，絕對都是高材生，怎麽會想不開來這種地方，做這種事兒的？
徐厲行開口說道：“我和阮柯一上來就看見了，最重要的不是這些，而是這個。”
一旁的桌上放著一本手稿。
鬱可熙在井裏看到的是複件，現在這個則是原本，被不停的翻閱，紙都皺了，有些字跡也模糊著，還不如井裏的那份清晰。
“你往後翻，有不同的，我猜於海棠存了私心，後麵有幾頁撕了。”
徐厲行伸手替鬱可熙翻到了後麵，“這幾頁沒了，要麽是有別的什麽秘密，要麽對於於海棠很重要。”
在鬱可熙看來，更偏向前者，光看前麵和後麵，中間丟失的部分應該也是過程中的一部分，隻是於海棠拿走有什麽用？
鬱可熙：“那你剛剛說蕭老先生埋下的局，是什麽意思？”
徐厲行從地上撿起了一個信息牌，給鬱可熙解釋道：“這個人是鐵狼的耳朵，師傅的至交好友。”
“那這屍體？”
“不是他的，前段時間賀千揚還來了消息，說他師傅正滿世界的玩兒。他師傅，就是信息牌上的這個人，上一代的鐵狼，基本上都聽命於師傅，我猜是師傅派他過來的。”
耳朵？無非就是接收消息，也就是說，他們需要去找賀千揚的師傅。
“厲行，那你能聯係上他們嗎？”
“不用，我猜賀千揚已經知道消息了，正在往這邊趕。”
“可還是不知道是誰做的，又是誰把蕭老先生的臉放這裏的，對嗎？”
隻見徐厲行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鬱可熙的話，過了好一會兒，眉頭越皺越深，鬱可熙看見徐厲行這樣，她大概也猜到了為什麽。
看起來確實是有人在暗中幫他們，而且這個人能拿到這些東西，必然和於海棠的關係不菲。